“我知道了，我会考虑的。”

当晚，聂琳又被噩梦惊醒。他站在天台的左侧，正好能看到后山。她想起了曾经并肩作战的伙伴，想起了当时因为自己轻信了别人，导致他们全都被抓了，后来她逃出来了。其实她也试图回去找过他们，但是刚开始的时候，她只要一靠近那家医院就忍不住地干呕、胃痛、耳鸣。等到她微微调整好状态以后发现已经找不到他们了。她不知道他们是被转移了，还是已经死了。

而在聂琳心里，默默地假装，他们已经死了。死了，就不用救了，也不用找了。如果说报仇，她也不知道该找谁报仇。她想过找那个欺骗她的人报仇，但是那人早就不知道去了哪里。医生和护士？他们好像也只是在尽自己的职责，无所谓对错。

说到底，她其实也没做什么。

第二天下午，聂琳站在昨天那个位置等待着李果的船回来。她戴着耳机，听着音乐，静静地看着码头。她看见远处有船缓缓开来，是李果的船。

停船，靠岸，岸上已经有不少人在等着接船上的货物。不过从船上下来的人，聂琳都认识。开理发店的曹银，卖卤菜的曹莲妹，还有开理发店的李智。

突然，有个陌生又熟悉的身影闯入聂琳的眼帘，聂琳的身体微微颤抖，然后胃开始难受，她用手扶着栏杆蹲在一旁干呕起来，她感觉脑袋里面像是涌进了一堆小虫子，吵得她头疼，直到她晕倒在地上。

这次，是白一铭将她背回来的。吴子林知道聂琳今天要去跟踪曹寿春说的那两个人，不知道怎么的，心里总觉得不太放心，所以一直跟着她。白一铭是看到这两人都出去了，以防万一，也跟着来了。

他两看到聂琳晕倒，都急忙过去扶她，这才发现两个人都在跟着聂琳，就觉得疑惑又好笑。

“我背她回去，你见过那两人的照片，看看他们要去哪儿。”说着，白一铭就将聂琳背了起来。

“好。”

等到聂琳醒来的时候，白一铭和吴子林都没在旁边。

她想起刚刚在码头看到的那个身影，当时距离有点远，她看不真切，所以也不能确定地说一定是秦思翰。而且，如果是他和曹寿春联系的船，他知不知道曹寿春是干什么的？如果知道，不是自投罗网吗？如果不知道，那他是来干什么的呢？旅游？

聂琳走出门，想再去确认一下。她一开门，白一铭和吴子林正好走到她房门口。

“不用去了。他们就在对面。”

“在对面？”

“对，说是来帮文菲收拾东西的，是警方帮他们联系的曹寿春。这么说来，他们应该和曹寿春的事情没什么关系。不过，他们认识文菲，会不会也认识你？”

说着，吴子林将刚刚拍的那两人的照片拿给聂琳看。

聂琳看着照片，愣了愣神。虽然他们也对自己的样貌做了调整，但是聂琳还是认出来了，那个男人是秦思翰，女人是代瑞玲。

聂琳不知道该怎么形容现在的心情。有一些久别重逢的喜悦，又有一些担忧。

如果一苇这些年一直和他们在一起，那一苇有没有告诉过他们自己在这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