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楔子:

“小识”:青年坐在沙丘上,转头看向旁边的女孩疑惑的问道的:“我记着你曾经说过,生命是一个人最宝贵的东西。每个人都要爱惜尊重自己和他人的生命,不能轻易放弃自己的生命,也不能亵渎他人生命。”

“对啊,因为生命是平等而又自由的,不应该受他人随意摆布。而且每个人的生命都是同等重要的,不论贵贱。”女孩侧过脸,月光皎洁而又贪婪的吮吸着女孩温柔恬静的面庞,一头银发在月光之下点缀下充满古老的神秘感。

“可是有些人却很轻视自己的生命。我看到有人笑着流泪将匕首插入自己的胸膛。我看到有母亲抱着孩子用血肉之躯挡住尖锐的矛。我看到男人紧紧抱住女人,在烈火里相拥而泣。他们本可以选择继续活着,却为何要放弃自己的生命,选择死亡,或者是一起奔赴死亡?”青年不解的说道,神情却很冷淡,他并没有引起灵魂上的共鸣,只是简单的问着让他觉得很矛盾的问题。

小识瞄了他一眼,青年温柔的面庞此刻在月光下显得如此深沉,恍惚之间,不自觉的脸红了。青年余光瞟到了突然埋下头环抱自己的小识,还以为自己说错了话,连忙笑道:“难道是我说错了话不成?你怎么了?”

小识这才察觉到自己不对劲,将红扑扑的脸抬起来,在青年还关心的问了一句是不是生病了之后才冷静的咳嗽了一下,恢复了原状。

“今晚的月夜真的好美,小识。”青年转移了话题冲着女孩指着夜空故作兴奋的说道。他以为是自己的问题惹得女孩不开心,他不知道为什么,他只知道女孩说过做错了事情是要道歉的。

小识被他这粗糙幼稚的逗笑方式逗的忍俊不禁,但是又使劲的点头附和着。脸上,是那恬美宁静的笑容,令人心头荡漾,月色也稍逊几分。

暧昧的气氛让小识忘记了回答他的问题,而青年也没有继续追问。

数十年后

“没想到,一百年的旅程那么快就结束了。”青年走在一片漆黑的森林中,周围寂静无声,只有黑色如墨的能量在肆意缭乱。女孩被青年轻轻攥着手腕慢慢走着。

“我记着,第一次来这的时候你还很害怕,虽然我对害怕没有概念,但是那种感觉对于你们一定非常不好。”青年自顾自的接着说道:“本来当时还想吓吓你,后来看你那可怜巴巴的样子,也就打消了这个念头。我当时还在想,既然害怕,为什么还非要找到这里,而且跋涉了千年之久。可能是极其重要的事情吧。”

小识低着头紧紧靠着青年,另一只手紧紧抓着他的胳膊,一言不发。

“其实啊,这里本来很漂亮的,但是这千年来,由于人们堕落的欲望不断膨胀,导致现在变成了这样。不过都怨那个坏女人骗我,这里才变成这样,不过,我不怪她,我虽然不喜欢她,但是她是好人,和你一样。都是个好人…她曾经无数次的来找我说一些我当时听不懂的话,不过我都懒得听,但是我又希望她来,这样就有人陪我说说话了…”青年啰里吧嗦的说着很多莫名其妙的话,过了很久之后,终于在一块石头旁停住,周围一个巨大的黑影飞快闪烁,青年松开小识的手坐在石头上。

小识呆呆的站在他面前,像是百年前那样。

青年慢慢的在环顾四周,怅然若失道:“谢谢你,小识。这百年来,你教会了我很多东西,我虽然什么都不知道,但是你总是很耐心,让我明白,体会到了很多复杂的事物和感情。”

“不置可否的是,这百年来,是我觉得…”青年顿了一下,若有所思的接着说道:“按你们的话来说,是我最幸福快乐的时光,不仅仅是旅程的愉快,也是因为有你在我身边,我不再那么寂寞了。或许我也大概明白了你的愿望了,虽然那个女人曾经跟我说过,欲望是无休止的,堕落的根源究其还是源自他们的内心,这是他们自己的罪过,理应自己承受。不过我想,既然你想创立一个美好的幸福的世界,那么此举无论是对是错,是好是坏,我都会帮你的。不过,不是为了你想要的那个世界,而是因为这是你想要的。”

青年温柔的看向小识:“谢谢你,这一百年我真的很开心。”

小识紧紧攥着拳头,缓缓抬起头,声音努力平稳道:“还记得你的那个问题吗?”

不等青年是否想起,小识便自顾自的说了起来。

“比生命更重要的,是爱。爱是宁愿舍弃生命也要保护自己最不想失去的人。爱是可以生不同时,却可以一起面对,奔赴死亡,因为相对于死亡,他们更害怕失去重要的人一个人孤独的活在世界上。真正的爱,是时间也无法抹除的东西。爱,是你发觉你逐渐离不开一个人,当失去时,比死亡更痛苦。所以无论人类再怎么堕落,请你相信,他们心中仍然有一片没有被侵蚀的光明,仍有对希望的追求。”

青年抬起头,看着无边的黑暗,思绪回到了那天夜晚的浩瀚星空之下,不禁的喃喃道:“好美,真的好美。”不知是在说那片星空,还是小识解释的所谓的爱。

小识望着少年深沉的眸子,仿佛从他眼睛里又看到了那晚的星空。

青年叹了口气,旋即小识看见青年眼中瞳孔的黑色慢慢扩散逐渐变的漆黑:“百年前的事情,我答应你了。”青年冲着小识温柔的一笑。

然后,青年淡淡的说了一句:“睡吧。”

小识心头一凝伸出手扑向他,想说的话还未张口,脑袋一沉,晕倒在青年怀中,最后的泪光闪烁的眼神中,充满了慌乱与悲伤。

“好好睡一觉吧,等你醒来我会给你想要的,那个崭新的世界。”

“以及再也没有我的世界。”

若是灵魂曾经彼此相遇,那我们何不说声好久不见?——序言

诡异巨大的红月悬挂在高高耸立,布满黑影的山头上,五个庞大的蛇形黑影愤怒的在昏黄死寂的天空中嘶吼着,背靠着血月舞动着新生的身躯,它们的躯干部分似乎被那座布满黑影的山压在了地下,但是身躯之上的脖子部分,就已经有数百米之高。

震耳欲聋嘶吼声充斥整个灼热的荒原,天空和大地都呈现着没有生机的昏黄。灼烧灵魂的炙热感,嘶吼声带来的灵魂威压,让腹部被洞穿的陈灿艰难的呼吸着。腹部鲜血没有束缚的泉涌,很快就染红了周身干涸枯裂的大地。

剧烈的疼痛感和精神的压迫就像灵魂被一点点的撕裂,陈灿头痛欲裂。璀璨的金色瞳孔周围,血丝密布,脸上惨白如雪,他的生命正在这个如同地狱般的世界慢慢消逝。

月见惊恐的用裙子试图堵住伤口,鲜血瞬间弥漫浸透她的裙子,也只是徒劳无功。

她无助的颤抖着双手,滚烫的鲜血不断的透过裙子将她的手掌沾满,她在这一刻多么痛恨自己的没用,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心爱的人,一点点的失去生命。她无助的落泪,但那是属于弱者的眼泪。

陈灿金色的眸子逐渐黯淡,望着那仿佛要吞噬天空的五个蛇形黑影,还有一个正在从束缚中挣扎而出,突然感到很无力,是那种蚍蜉撼树的无力。是那种在绝对实力面前,自己连反抗的意志都会被湮灭的无力。

月见跪坐在他身旁按着他的伤口处,眼睛里的泪水早已哭干,,此刻脏兮兮的脸上满是泪水划过的痕迹。

她对我,应该很重要吧。陈灿心想。

他的灵魂是残缺的,对一些复杂的感情很难去理解和感受,只能靠着基本的逻辑和本能与直觉来推断一些比较复杂的事物并做出判断和行为。有时候他很讨厌这样的自己,觉得自己像个冷血没有感情的怪物,可有时他却觉得这样也不错,因为感情是人最大的弱点,若是可以真正的漠然于心,那么就不会再有悲伤。

可是现在为何会沦落于此呢?

他只是觉得不能让她一个人去面临危险,他并不知能不能用对不对来衡量,只是觉得自己应该这么做。

女孩的哭声在他耳朵里越来越小,他的意识逐渐模糊,他已经没有力气抬头看看旁边这个自己莫名其妙为之拼上性命的女孩。可是依旧保持着单膝跪地,左手紧紧握住那把漆黑笔直的古刀,古刀已经半身没入地面,刀身颤抖,发出悲哀的翁鸣。

怪物的第六个头终于从束缚中嘶吼的挣脱,血月之中,它愤怒的咆哮,又像是被禁锢的野兽重获自由的喜悦嘶吼。它用那狡诈恶毒带着人性的目光看向地上那两个渺小可怜的虫子,把他们当成了祭品,眼神逐渐露出了贪婪。

女孩绝望的抱着已经没有生机的陈灿,等待着命运的到来。她知道自己逃不掉,她也并不想逃。如果心爱的人为了自己死在眼前,那么一个人苟活还有什么意思。以后的生活也只是充满悲痛与内疚吧。

可是她并不想他死,女孩多么想自己一个人坦然的接受命运,接受死亡。可是如今…如今她只能紧紧的抱住陈灿,仅此而已。可惜爱不能感动上天,只能感动自己。爱从来不是个奇迹,只是无奈时的自我安慰。

怪物刚生出的第六个头,终于是张开那可吞日月的腥红血口向他们俯冲而来。距离稍近的时候,女孩终于看清了那张狰狞可怖的怪物,是蛇吗?不,那怪物的头部更像西方的恶龙,而那双眼睛里除了原始的兽性,更多的是一种属于人性的贪婪与愤怒。

女孩抱紧了陈灿,最后一刻,却露出了微笑,用极其温柔的目光注视着怀里这个她为她拼上性命,也是她最爱的人。

“虽然呆呆的,但也很可爱。对吧。”月见凄惨一笑,满眼爱意的看向怀中已经失去意识的陈灿,说着第一次见面时的话。

其实,如果这就是结局,也挺好的。女孩心里这么想着,将头依偎在陈灿身上带着微笑闭上了眼睛。

爱总是如此,终是烈酒过肚,痛饮离别,难舍之情,哽咽在怀。

“为什么不愿意为她再度挥舞你手里的刀。那你来到这里的意义又是什么?”黑暗中,一个声音问道。

陈灿身体躺在一片黑暗里,冰冷的刺痛感并没有让他昏厥的神经清醒了一些,他感觉自己像是一艘小船在海上飘荡,漫无目的。

“如你所见,我的刀斩不断它。”陈灿想睁开眼,但是身上没有一丝力气。

“不,你只是不在意她罢了,你能来到这里,也只是心存愧疚而已。你永远不可能为了她拼尽全力,所以你才救不了她!”黑暗中,那个声音带着轻蔑的语气嘲笑道:“她对你这样的人而言,其实也不过是个可有可无的人罢了。”

“但是,你也没做错。她曾经为你挡下一刀,如今你过来救她。虽然不可谓不愚蠢之至,但现在,你们两清了。”声音补刀:“你那可笑的虚荣心现在可以放下了。只不过这一次是以性命作为代价。”

“不,我并不是为此而来。”陈灿否认。

“那你为何要来这里!”声音突然逼问道。

“我只是觉得我应该来救她。不想让她一人面对危险与未知吧。可能,她应该对我很重要吧。”陈灿感觉声音突然逼近,一股更森冷的寒意扑面而来。

“应该…可能…”黑影嘲笑道:“你始终无法直面自己的内心,你不仅比想象中的弱小,而且虚伪至极。你根本就没有心。”

“不,我可以感受到它的跳动,也可以感受到它的温度。和任何人都一样。”

“你这样的人,不过是个冷血的怪物罢了。”声音不耐烦道:“承认她对你不重要有那么难吗?为什么你还是一如从前的口是心非,懦弱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