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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如其来的火光让左鸿烈悚然一惊：“他的心神明明陷入幻境了，怎么可能用出法术？”

左鸿烈是惊异，附近的乘客却是惊恐：正从车上挤出来的乘客们哇哇叫着，慌忙抬起手臂，遮挡住头脸，像没头苍蝇一样，不管不顾地四处逃窜。窗口的几个乘客一股寒气从尾骨直窜脑门，头皮发麻。有几个清醒点的慌乱地拍打着周围的一切，从栏杆、窗户玻璃到前方乘客的头，扯着嗓子，不断重复着大叫道：“快开车！快开车！有人纵火了。纵火了！”

左鸿烈身后，林琳的手像冰一样冰冷麻木，脸色比纸还苍白，衬得眼珠更加漆黑明亮。左鸿烈的“女妖之嚎”没有中断，她还在遭受“恐惧”之力的反噬，虽然没有完全陷入幻境，却依然痛苦无比。

内心灵魂中的痛苦，就像后背上剧烈发痒时，百般努力却抓挠不到一样，将林琳困在挫败与沮丧的黑臭腐坏的沼泽中。她越是努力挣扎，就陷得越深，汩汩冒泡的污浊的泥浆溅在她的脸上，仿佛在嘲笑道：“尝尝吧！这就是你的滋味，又臭又脏！”

她像被拉着的风筝一样，无知无觉地跟着左鸿烈冲了上去，机械地运转着灵力。火焰骤然闪亮时，林琳的第一感觉却不是惊慌，而是惊喜——被动看到的火光，一下子传进了脑海，照亮了黑暗的沼泽。

“可以克服！他克服了幻术，那我也不会沉沦在恐惧中的，可以解脱，可以击败他！”林琳注视着矮小的嫌疑人挥洒出的火星，在心底鼓舞着自己。

下一个刹那，火光突然明亮了几十倍，将林琳的脸映照成了明黄色，将她的手烧得像火堆中的石头。原来是左鸿烈加持了毕方之相。

他一披上这件火焰战衣，空中的飞舞的火星、公交车上摇曳的火苗，就像被磁铁吸附的铁屑，从四面八方汇聚了过来。

左鸿烈一边克制着嫌疑人的抵抗，一边加大了“女妖之嚎”的力量，再次如看电影一样，“观摩”到嫌疑人的神魂世界：

妖冶女人尖利的指甲狠狠地掐着男孩的脸，使劲儿向上提着，嘴里喷着唾沫星子，尖声咒骂道：“说，是不是你偷了喵喵的奶粉？不说是吧，不用你说，我也知道是你这小畜生干的。老娘造了什么孽，才倒了八辈子霉，生了你这么个玩意儿。天天吃老娘的，喝老娘的。他娘的，还不要脸得偷老娘的。不但偷你娘，连喵喵的奶粉都偷。你还是不是个人，有没有一点脸？”

女人喉咙里呵呵响着，松开手来，嘴里猛地发出呸的一声，一口浓痰正正地打在了男孩脸上。男孩闭着双眼，抿紧了双唇。

“不许擦！抬着头，去街边站着，让大家都看看，你有多不要脸！”女人不解恨地张开手来，照着男孩头顶抓出五道红印，扯着她的头发，就往门外走去。男孩低着头，被拉扯地左摇右摆，踉踉跄跄地跟上女人的步子。他睁大了眼睛，任肮脏的痰液流过，也要死死瞪着女人，还有她脚下的那只猫，无声地吹出些唾沫。

神魂中的一幕足足有半分钟，可是现实中不过才三四秒。这短短的三四秒间，已经下车的乘客已经逃到二三十米外，远远地躲开了。排在后门，等候下车的乘客大多又跑了进去，并且逃向了前门——陈凡和张卫兵倒是下来了，却也不敢轻举妄动，只是跑到了林琳身后，等候着组长的命令。

公交车已经驶出了十几米远，排气管突突作响，猛烈地喷着黑烟，倒显得轮胎上细细的黑烟是从后方飘来的。只有那清晰刺鼻的烧皮味儿，透露出刚才的危险。

乘客和公交车离开了，可是车站广告牌后、隔离带后却不断有人跑过来，甚至可以看到地铁站那边涌动的人头，如发现花田的蜂群一样飞奔而来。

“怎么了？那个人身上怎么着火了？”

“听说有人纵火！有谁看到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