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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算好，但也不差。”

“我刚不久在青沥街卖了几副画，价格还算公道，不然，你以为我哪有钱买酒喝。”画家得意的扯着满是黑灰胡渣的嘴唇笑道。

“不止吧，豚骨拉面都吃上了啊。”看见对方气色比以往好得多，郑芝难得调侃了几句。

“呵，瞧你说的，外市美食街是个人都知道老爹猪骨拉面的名声，别说99，就算卖200块一碗也挡不住我饥渴的肠胃。”嘿嘿两声，男人狠狠怼了波郑芝。

“豚骨拉面的鲜美可跟你做的面包不一样，毕竟西方人的饮食习惯又怎么能跟我们华夏相比，想当初我们啃馍馍，烧烤串的时候他们还在茹毛饮血，裹不食腹呢。”

“确实，从味道来说，单纯的面包永远无法跟正常品质的美食相媲美，这点不能否认。”

青年神色如常，静静感受着小屋内的各种香气。

“客人你的盐烧秋刀鱼。”

年纪不大，剃了个光头的小学徒伸手端来黑色的瓷碟，上面除了一条整齐得秋刀，旁边还点缀几颗芥末，小团白色萝卜泥。

“看起来老爹很忙啊。”

“要是实在不行，你可以来这打小工吗，不算工资怎么也能养活你不是。”扫了眼在刷刷刷吃着鲜美面条，饿死鬼般的邋遢大叔，郑芝好心为对方提出这个建议。

大叔的外表其实也是与他洒脱的本性相同，明明是个小匠级别的匠师，非要嫌麻烦不去考核，而一直保留在学徒级别，国家没有登记，所以名声不大，而且创作中一遇到不对头的地方动不动就直接弃稿，经常入不敷出，但最关键的还是狄更本身毫无上进心的态度。

钱没了，卖画换钱。有钱了，当天用光。

要不是跟自己谈得来，关系不错，时常借了对方一点救济金，活不活得下去都成问题。

咚的一声放下脸面大小的碗具，吃饱喝足的狄更抽起台上的竹纸，擦了擦嘴角飞溅的汁液，这才朝他贼贼低笑。

“你懂什么，小子。”

“艺术就是需要时间来沉淀的，你以为我喜欢丢稿吗，只是不想画出毫无灵魂的作品而已。”

“对对，你说得对。”点着头，郑芝便开始享用起桌上的鲜美秋刀鱼。

筑华市场靠近十里屯海域，所以经常都有出售种类丰富，味道新鲜的渔获，而郑芝身前的这条腹部银白，背脊青黑，身体修长呈流线型的无疑是精品。

筷子轻轻从鱼上夹起一块白洁的鱼块，略微沾了点芥末，在裹上白萝卜泥。

入口先是白萝卜微辣的刺激，之后是芥末冲鼻的爽快，外皮因为是盐烧的缘故，皮层间的水分受到盐分的渗透而变得十分酥脆。

牙龈在咀嚼间绵软却不稀烂的秋刀鱼肉咸鲜味美，略带腥味的鱼肉反而被微辣后发出甘甜的萝卜泥所中和。

鱼是整条，所以没有去内脏，不过也不需要，因为十里屯的环境优越，秋刀鱼在那里生长得异常干净鲜美。买回来只需要加点盐水养个30分钟，鱼肠内肮脏的玩意全都可以排干净。

内脏没有丝毫苦味，而且是因为腹部的缘故，脂肪充足，无刺无骨，一口下去柔滑，香醇润口，配上剩余的萝卜泥，舌头间丝毫没有发腥的后味。

根本停不下来。

感叹着老爹宝刀未老的功夫，郑芝三口接一口消灭干净碟内的秋刀鱼，最后只剩下一根光滑的鱼骨，一个舔得没味道的锥形扁鱼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