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第二人格(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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申一刚刚破获了一个凶杀案,但是凶手早就逃之夭夭。据可靠情报,凶手逃到了非洲一个三不管的地方。跨过追凶需要很繁琐的手续,而且困难还很大。申一和司法部几位一把手商量之后,决定孤身一人前去抓人。如果活捉有麻烦,可以当场击毙。
申一可不是傻子,他打算直接击毙。因为凶手做过特种兵,而且是个杀人不眨眼的一流杀手。
在异国他乡的路上走着,申一看到了很多平常看不到的场景。一路上尸横遍地,哭喊连天。只有看淡了生死的人,才会无动于衷。这里每天都要死人。不对,准确地说,这里每一分钟都要死人。谁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突然有战争,谁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谁就被土匪流寇抢劫了,谁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就被饿得无路可走的流民抢劫了。
这些,申一都是明白的。所以在来这里之前,他只带了一点点吃的和水。然后简单化妆了一下,俨然和一个无家可归的难民没有什么区别。小隐隐于野,大隐隐于市。
这里的人没有名字,没有地位,没有尊严。因为他们能否拥有活下去的资格,都不是自己能决定的。
还好,这里的人大部分说的是英语,申一的英语还是可以和他们交流的。他不是神,他不是万能的。有些国家的语言他不会,很正常。他的到来并不突兀,没有人关心怎么会突然多了一个人。能吃饱饭活过今天,才是这里的人最关心的。
什么人最熟悉这里的环境?有两种,一种是地头蛇,另一种,就是乞丐。想见地头蛇很简单,想见乞丐,更简单。想从地头蛇嘴里得到有价值的消息不容易,想从乞丐嘴里得到有价值的消息,非常简单。
想见地头蛇很简单,随便拉个大旗,表现出要在这里混的迹象,很快就会有地头蛇来找麻烦的。想见乞丐更简单,遍地都是。想从地头蛇嘴里得到有价值的消息不容易,因为你不能给他们带来利益,反而会加深他们的怀疑和排斥。想从乞丐嘴里得到有价值的消息非常简单,给他们一块面包,你想知道什么,他们都告诉你。他们甚至会多告诉你一些一般人不知道的消息来求取更多的面包。
很明显,聪明人都会选择乞丐。
不是所有的乞丐都能知道一些内幕消息,大多数乞丐只知道表面的事情,能知道内幕消息的乞丐才是首选目标。
申一在贫民窟观察了一个下午,他发现有一个人的眼神不对。不是散漫无神的眼神,不是摇尾乞怜的眼神,不是绝望无助的眼神,而是那种王者之风的眼神,是那种鹤立鸡群,木秀于林的眼神。没错,就是他了。
“朋友,我没有恶意,我想和你聊几句。”申一很客气,也很谨慎。
“我不是你的朋友,我不想和你聊,什么都不想。”很明显,在这样的环境下,任何一个陌生人的搭讪都会被拒绝。
申一没有放弃:“自我介绍一下吧,我叫Tom,是个美籍华人。我从小在德克萨斯长大,听说这里可以发大财,所以我过来了。但是很不幸,我没有发大财。相反,我的钱都被别人拿去发财了。”他的腔调确实是一口的美国口音。
那人并没有表现出什么想理睬他的动作。Tom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了,他四处瞄了一下,悄悄地从怀里拿出一块沾了不少土的面包递了过去。对方没有拒绝,拿过面包狼吞虎咽吃掉了。
“现在我们可以聊聊了吧?我已经拿出我的诚意了。”
“我什么都不知道,好了,不要打扰我睡觉。”说完,乞丐闭上眼睛翻了个身,背对着Tom就开始睡觉。
Tom更加确信了,面前这个人不是一般人。如果他只是个一般的乞丐,那么在拿了面包后态度会马上有所改变,甚至是阿谀奉承。
攻心不是一朝一夕的事,这个男人暂且先放一放,再去寻找其他猎物。
转了一个多小时,Tom没有发现其他可以利用的人。他们一个个的都是在等死的人,他们心中没有一点希望,没有一点活下去的,强烈的渴望。那些人是不足与之为谋的,更不能和他们说话。因为他们嘴里只有失落,黑暗,死亡,恐怖。当然,Tom并不怕这些消极的事情和语言。他可以和这些人聊聊,也许能从他们那里得到什么也说不定。
最终,饶了一圈,Tom还是把目标锁定在了最初那个人身上。今天是没可能了,那就明天吧。
第二天,这里路过了一队拉食物的车子。当然,这些食物是有人看押的。每车两人,看押的人都配着枪。
既然是要饿死了,那就舍得一身剐,敢把皇帝拉下马。很多不要命的人上去抢吃的,但是很可惜,他们只是在送死。看押的人甚至都没开枪,只是用枪托就把他们的头打得血肉模糊,他们的命连一颗子弹的价值都不如。
Tom没有上去明抢。他蹲着人堆里,趁看押的人不注意,抓起一块石头砸向了车队最后一辆车上的守卫。由于没有戴钢盔,守卫的后脑勺被砸中,没来得及叫一声就晕倒了。这时候最应该做的就是抓紧上去抢吃的?不是,这时候最该做的是要等一下,等别人上去送死。因为大多数人会觉得最后一辆车的守卫只有一个,上去抢就行了。所以,很多人都上去抢吃的,一哄而上,场面乱得不可开交。只有一个守卫,根本忙不过来。就像一个在深山老林里的人,太多太多的蚊子往身上扑一样,打不完的。前面的车队守卫发觉不对,马上赶来支援。这时候机会来了,Tom马上趁守卫不注意,拿了一个麻袋就跑。那个麻袋大概有五十斤,但是不会影响他逃跑的速度,他的身体素质可不是盖的。正因为他抢到了吃的,其他人都觉得自己也可以抢到吃的,就跟着上了。场面顿时乱成了一锅粥。
很快,枪声和尸体阻止了其他发疯的流民。有的还没碰到车子就被打晕了,有的被人流踩死踩伤,有的被枪打中直接毙命,有的被打伤,不死也要残废。能逃掉的只有Tom和几个很幸运的人。但是另外几个人抢到的食物,加起来也没有Tom的多。
Tom把吃的藏了起来。在这样的环境下,匹夫无罪怀璧其罪!把吃的藏起来,饿了就悄悄的过去拿点吃,这才是保命的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