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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锐双手抱住山石，那山石竟然摇晃起来。

林锐大喝一声：“起！”把山石连根拔起，举过了头顶。

姐妹俩目瞪口呆。

且不论重量，那山石的体积，只有两个林锐大，林锐就像是只扛树叶的蚂蚁，举起山石，脚下陷入泥泞中数存，迈动脚步，拖泥带水，进了院子，一口气来到墙基处，扑通一声，将山石栽下，泥水四溅，溅了一身。

两姐妹这才反应过来吗，急急跑了过来，姐妹俩在林锐的身上上上下下摸摸索索：“伤着没有？”

“一块死石头也能把我伤了！”林锐喘着粗气，趾高气扬，鼻孔朝天，却是一个哆嗦：“哎呀，往哪摸呢！”也不知是谁的手，居然到了林锐的大腿根上。

“牛犊子长大了！摸不得了！”林凤喝道，收回了手，走到墙边，使劲推了推山石，纹丝不动，就像是生了根一般。

“二姐，还用垒砖吗？”林锐笑嘻嘻问道。

“不用了！”林凤一摆手：“回屋洗洗睡吧！”

“二姐，可两头还留着缝呢。”林巧说道。那山石虽然立在了墙基上，却并不贴合，两边还是呲牙裂缝，足够钻进一个人来。

“说不用就不用了！”林凤说道：“牛犊子当真学了铁砂掌！”

林家姐妹知道，从现在起，只要林锐在家，晚上就可以睡个安稳觉，没院墙也行！

……

月光照进敞开的房门，草屋中，床头一片银白。

山里的暴雨，来得快去的急，雨停后，就是月朗星稀。

带着潮气的山风拂过肌肤，凉凉的，爽爽的。

两旁厢房里，传出有节奏的鼻息，母亲和姐姐早已入睡，这一觉，她们睡得很踏实，这或许是林锐记事以来，她们睡得最踏实的一觉。

一只蟋蟀在床头怯生生地鸣叫，林锐翻了个身，蟋蟀像是个害羞的小姑娘，匆匆躲进床下的暗影中。

矩形的门框，像是一幅水墨山水——上面是一轮明月和稀疏的星星，下面是山的剪影，左上角，横斜三两支着树影。

林锐是故意打开房门！

因为，这样才能让家乡的月光、夜风、清香、虫鸣与他零距离接触。

林锐很贪婪，他在用全身的每一个细胞，感受山村的一切，空气、土壤、水雾、乃至这一方水土养育所有生命体。

相隔四十年的相遇，让他唏嘘不已。

从显赫的帝国宰相回归赤贫的山民，从体壮如虎的龙血骑士，回归到骨瘦如柴的十七岁少年，林锐没有感到丝毫的沮丧，反而兴奋到了极点。

一切可以从头再来！

那铭刻在心底里的一长串名单，也随之复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