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悲凉入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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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孙秋凉听完云千千的话,默默坐了许久。他一向这样,除了教训云千千,别的时候基本不开口。就在云千千以为没事的时候。公孙秋凉忽然眉头一蹙,嘴角流出一线金黄的液体。
云千千愣了一愣,才想起公孙秋凉的血的金黄色。
“师叔,你怎么了?”云千千惊慌起来,她可就剩这一个同门加长辈了。
公孙秋凉抬袖将她挥开,背转身手扶着大树,不让云千千看见他狼狈的样子。其实,他更狼狈的时候,云千千都见过。
“师叔。”云千千急得直转圈。
忽听小和尚道:“你师叔练功太急,血脉逆转恐怕命不久矣。”
云千千闻言,顿时像找到了救命稻草,跑过去抓住小和尚的胳膊:“好明觉,你快说怎样才能救我师叔?”
小和尚云淡风轻道:“我为什么要救他?”
“因为他是我师叔啊。”
“他是你师叔,又不是我师叔。”
“出家人慈悲为怀,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万法皆空,因果不空。佛法无边,不度无缘之人。今日种种,皆是他自己种的因果。他自执迷不悟,就算是九天佛祖,又能奈何?”
“明觉,求求你了。”云千千实在不知道,眼下除了求这个小和尚,还能再去找谁帮忙。
公孙秋凉听着自家师侄,如此低声下气的向人求告,本来就剩半条命了,此刻又被气丢一半。怒道:“莫要求人。你要时刻牢记,你是我玄门掌门。就算玄门如今凋零了,可只要一息尚存,总有振兴之时。你身为掌门,就要掌门的气度风范,怎么可以这样在人前做小伏低。”
“可是……”
“没有可是。我玄门一门之主,就算是刀剑架项,雷霆加身,也要面不改色,傲然于天地之间。”
说白了,就是死也要死的有面子。再通俗一点儿,就是死要面子活受罪。
“师叔……”云千千看着公孙秋凉摇摇欲坠的背影,只觉得心头酸涩,眼眶发酸。两行泪水沿着眼角往下淌,难过的说不出话来。她空长着一个少年的皮囊,内里只有十三岁。她真的害怕公孙秋凉就这样死了。
小和尚摇头:“不中用了,不中用了。”
“你胡说。”云千千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忽然转身大声冲着明觉吼了一声。
小和尚依旧面不改色:“出家人不打妄语。他自己死意已决,生气全无。真的是不中用了。”
“千千……”公孙秋凉忽然唤了一声云千千。语气中从未有过的温柔。云千千心中顿时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她甚至不敢转头去看公孙秋凉。
“千千,师叔对你有怨气,所以不曾好好照顾你。希望你不要责怪师叔。”公孙秋凉的声音发虚。
云千千的眼泪犹如决堤之水,忍也忍不住的往下淌。
“千千,师叔不能陪你了。玄门就靠你了。师叔有愧,愧对玄门列为先祖……”公孙秋凉的声音越来越飘渺,几乎不可捉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