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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应该也快了。”玉烟染笑笑。

果然，殿外传来两声清脆如银铃的笑声，柔芙挽着柔佳的手臂，带着几名宫女从外面进来，路过玉烟染的时候，挑衅地看了她一眼。

“给皇嫂请安。”柔佳缓慢地站定，准备屈膝。

“你有身孕马虎不得，快坐下吧。”皇后柔声道。

“是，那柔佳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她顺势站了起来，走到一边椅子上坐下。

张耀迈着小短腿跑到柔佳身边，匆匆给皇后行了个礼就要往椅子上爬。

入画过来搀扶，柔声道：“小公子当心，奴婢帮您。”

“走开，谁用你来，拿开你的脏手！”奶声奶气的，却让入画极为尴尬。

皇后的神情已有几分不悦，却没说话，柔佳只伸手将张耀扶上来，也不做声。

张耀爬上椅子往两边看了看，对玉容渊和文英笑笑，“我们今日继续玩吧，还过来我宫里！”

文英脸上立刻闪过一丝为难和恐惧，看起来颇为复杂，她将头转到一侧装作没听见。

张耀一双眼睛又四处转，看到玉烟染，嫌恶地皱了皱眉头，朝她做了个鬼脸。

玉烟染装作没看见，和柔霞起身，齐齐向柔佳问安，恭喜她。

柔佳淡淡应了声，视线落在玉烟染身上，将她打量一遍，慢条斯理地问：“九皇妹看着比上次更精神些了，可是有什么喜事？”

玉烟染：“……”在后宫下了皇后颜面，算不算喜事？柔佳分明是故意哪壶不开提哪壶。

她略微一瞄，皇后的面色果然更差了。

“只是刚回来的时候有些病着，现在调养过来，自然就精神了。”她淡淡回应。

“既然是调养回来了，可要好好保养，你年纪小，却不知病痛厉害，若是不知教训，不懂反省，难保不会又病。”她闲闲的语调，显得阴阳怪气，生怕别人听不出来意有所指。

玉烟染略微挑了挑眉，她虽然不在意别人笑她因玉佩一事被赶去皇陵，却听不得旁人以这种装腔作势的训诫口吻跟她说话，当即回道：

“生病并非人能控制，若是我的缘故导致生病，自然该反省，可若是有邪风硬要扑上我，我以为，非我之过，只需警戒，无需反省。”

众人听她说话如此大胆，连邪风这种词都能脱口而出，面色各异，文琇更是鄙夷地扫了她一眼。

玉烟染却不在意，她在皇陵时整日和乡野村妇同吃同住，言谈没那么多禁忌。

柔佳没想到她会反驳自己，一双美眸带着严厉和审视望过来，见玉烟染大方立着，略微纤瘦的身体如一根青竹，面色淡然宁和，眼中如远天一般旷远清澈，显得清丽出尘，两相对比，自己隐隐落入下风。

她目光一沉，哂笑一声：“九皇妹怎么说话还学会阴阳怪气了？什么叫有邪风要扑你，皇姐我可没这般说，你身为公主这样和皇姐讲话，自己觉得妥当么？”

柔芙道：“五皇姐，您也知道九皇妹脾气一来就是这般，您可别往心里去，您还有孕呢。”她心里可高兴极了，也就柔佳长公主最有资格说出质问的话来。

皇后心中也得意，玉烟染不是仗着自己嫡公主的身份荣宠不把别人放在眼里么？她就把同样身为嫡公主，身份贵重还是长公主的柔佳推出来，看她还怎么嚣张！

“哦，五皇姐别见怪，柔缈只是就事论事。五皇姐若生气了，柔缈给你陪个不是。”说着就屈膝行了一礼。

柔佳知道她没有道歉之意，但因为态度好，自己就不能太过为难。

她面色微寒地打量着玉烟染，心中暗想她确实与一年前不大一样了，好像多了许多心思，让人一眼看不透。

众人寒暄一番，才三三两两地散了。

柔佳牵着张耀走出凤藻宫时，正见玉烟染和柔霞也一并往外走。

张耀眼神骨碌碌一转，走过玉烟染身边时，用稚嫩却清晰的嗓音狠狠嘀咕了一句：“哼，竹子精！”然后办了个鬼脸，

玉烟染：“……”她低头瞧一眼自己的翠色裙子，半晌无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