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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烟染独自站在棺椁不远处，愣了愣，说道：“你们看，这蜡烛的烛芯是断的……”

“……”

好半晌，大家才反应过来她在说什么。

玉容涵率先站起来，凑到她面前，能闻到她耳边飘出清幽的花香，瞬间冲淡了鼻腔里浓郁的烛烟味。

“的确是断的。”玉容涵道。

三个人顿时流露出十分尴尬的神情，讪讪地冲玉烟染笑了笑。玉容灏连冷汗都淌下来了，喃喃地重复：“啊，只是烛芯断了啊，唔……”

柔芙还惊疑未定，看着玉烟染说不出话来。

玉容灏在一旁咳了一下，委婉地道：“七姑母，你还是先起来吧，你……”

柔芙回过神，目光下移，发现自己双手撑着仰趟在地上，衣衫不整，双腿大开，形容十分不雅。她满面通红，狼狈地从地上爬起来。

玉烟染看她一眼，道：“七皇姐可是又不识得我了？一晚上吓着两回了。”

柔芙羞愤欲死，抓着帕子死死咬着牙，但这里是太后的灵堂，她到底不敢出言不逊。

宫女来给她重新换了蜡烛，五个人默默跪着。玉烟染的睫毛很长，闭上眼睛也不会被发现，只当她是垂目沉思。

橘色的火光映照下，她嘴角勾起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意。

也不知谁这么无聊，居然想出这种幼稚的把戏来吓唬她，这人难道不知道她在皇陵住了一年么？凭这点鬼把戏还想吓住她？

天亮后，五个人被扶起来，各自回宫休息，今天上午他们就不用去了。

下午，玉烟染再去的时候，忽然察觉众人看她的目光怪怪的，甚至会刻意疏远她。

柔霞满面急色，趁大家不注意，将她拉到角落里，低声问道：“缈缈，昨晚到底发生什么了？宫里都在传太后娘娘对你显灵了，说太后娘娘独独不接你敬的香，对你非常不满呢！”

玉烟染：“……”原来这不是单纯的戏弄她啊。

“没发生什么，有人故弄玄虚罢了。”她摆摆手，简单讲了讲经过。

“啊？是谁这么大胆啊？”柔霞听了极为吃惊。

“我也不知。”玉烟染想了想，好像这个宫里但凡有点权力的主子，都被自己得罪个遍，无论哪一个都有可能…..

毕竟，就目前来说，她在宫里的口碑最好了，不给她散布点不利的传言，实在对不起她正一品嫡公主的身份。

按理来说，散布谣言的人就是故弄玄虚的人，她让晚星出去打听一下这谣言是怎么传出去的，但令人惊讶的是，晚星一无所获。

很快，到了哭灵的日子。

卯时，整个皇宫就已经醒过来了。

哭灵这三日要求上到皇上下到女官，所有人跪地痛哭，一天只能吃一顿饭，且没有荤腥。

他们还好些，皇上为表其孝心，这三日通常会废餐辍寝、躃踊哀号、不入水浆、总之哭灵就是一件十分消耗体力且折腾人的事。

玉烟染特意少喝了水，换上尚功局送来的素服，带着云梦出门。

这次，她特地在自己的衣袖里缝了个口袋，藏了几块糕点。这个诀窍还是弦月告诉她的，她说，遇到这种事情，大家都是这么熬过来的，只不过都心照不宣罢了。

到了长辉宫，玉烟染跟柔霞、文英、玉容渊打了个招呼，就走到玉容涵身边跪下。

今日哭灵的跪次顺序是有讲究的，按照身份高低依次往后排列。

一些位分低的宫妃依然被排在了殿外，承受着一天艳阳的炙烤。

但因为人多，殿里又成天燃香，空气不仅沉闷还有些污浊，让人透不过气，所以在殿内跪着也不甚舒坦。

玉烟染掏出帕子，那帕子上沾着辣椒水，微微靠近就泪如雨下。这也是弦月教她的窍门，她用得得心应手。

他们几位年长的皇子公主就跪在皇上和皇后后面，一点都不能马虎分神。

一直跪到下午，玉烟染忽然听到一声响亮的咕噜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