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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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素素的拥趸里一个口齿伶俐些的,从人堆里傲然走出,回怼云曦:“你在我灵苍是客,客随主便这等简易之理也不懂吗?一个做客人的居然跳出来对主人家行止指手划脚,甚至还要主人为他腾地方,是何道理?”
云曦淡淡扫了他一眼,很是赞同的样子:“没错,小仙长说得极是!只是我其实也不愿在此搅扰,平白与各位互相生厌,挺不值当的。”
她说到这里,有意无意地看向林素素,语带促狭:“奈何此间主人盛情难却,不肯许我归期,我也十分难捱呢,毕竟凡间袅袅烟火气,对于我这种误入仙山的庸人来说,可是要亲切许多的。”
“臭丫头!还敢如此牙尖嘴利!”一个红脸少年似是十分看不下去同伴的文绉绉之态,一边大声斥骂着一边也从人堆里冲了出来。
“你既那般思慕你的烟火气,就不必劳烦你在我灵苍苦等,小爷这便帮你一把,送你去投胎!”说着,他扬起手上拿着的一只金钟样的物事,干脆利落地向云曦当头砸下。
这少年会有如此冒失之举,皆因他受长相所累,成了灵苍门中一位最受鄙夷取笑的对象,受尽排挤欺凌。
这回难得碰上大师兄有事,故而令他顶班陪林素素闹腾,他知道机会难得,便一心想着定要好生在掌门千金面前表现,欲求一举翻身。
区区一个边缘人,哪会晓得其中关节?也不好生思量一番就贸然痛下辣手。
说时迟,那时快!
就在红脸少年手上的金钟堪堪要砸上云曦之时,半空中忽然响起一声震天阶的怒斥:
“放肆!”。
林寿来了!
同时“砰”一声巨响,众人眼前一花。
红脸少年如同断线风筝一般倒飞出十多米,猛一下直接撞在院墙上,当即口吐鲜血滚落在地,身体抽搐几下再没动静。
场中诸人尽皆噤声,吓得纷纷弯下身子,大气都不敢喘一口,连一向无法无天的林素素脸上也失了颜色。
“终于肯出现了!”唯有云曦仍是一副悠然自得的样子,只暗自在心里嗤笑了一声。
她何等聪慧,早察觉出这位掌门对她的拉拢之意了。
虽是出于爱惜人才的缘故,但云曦实在反感他们故弄这些玄虚,强自忍了好几日,实在是很厌倦了。
于是在性情浮躁的林素素身上使力,想故意激怒她对自己动手,逼林寿现身。
原本打算的是林素素毕竟受宠,事发后最多被斥责几句,不会有大碍。
谁料那红脸少年却非要自己往刀口上撞,落得横死当场,这又叫人该如何评述呢?
云曦如今只想静静陪在她阿嬷坟前终老,结束掉这无趣的一生。
修仙对她来说,毫无意义。
反倒,越是长生,痛苦就越会显得漫长!
何必呢?
……
林寿含怒一击将自己门中弟子致于死地,却像是只捻死了只蚂蚁般地浑不在意。
他从空中降下,余怒未消、面如寒铁,冷冷扫了一眼林素素和那几个噤若寒蝉的弟子,沉声喝斥道:“退下!”
少年们如蒙大赦,纷纷恭声应是,忙不迭地向着林寿拱手作礼,倒退而行。
还没退出几步,又听林寿厉喝道:“站住!”
几人浑身一颤,以为掌门师尊还要加以责罚,尽皆站在原地吓得浑身发抖,有几个额头都已见汗。
“也不嫌丢人!把那孽障抬走!”林寿嫌恶地一甩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