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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是入山之初的种种瑰丽雄奇早穷尽了云曦的想象。

当真正站在上书着“罗浮仙府”的巨大牌坊下，仰头凝望向那气势磅礴的山门，以及巍然高耸的天阶尽头、隐约露出一角的主殿时，她已然都不知该用怎样的言语来形容自己此时的心情。

这是从充满着勾心斗角的灵苍生涯之后，云曦真正踏出求仙之旅的第一步！

即使在很多很多年后，她已举手间便可轻易覆灭这样任意一个高不可攀的仙宗，她也仍然清楚地记得这一刻，并永远对它怀着一份特殊的感情。

……

仙府主殿，广敞明亮的大厅中。

金阶上方太清仙尊的玉座尚还空着。

下首一张楠木椅，椅前立着一名长相十七、八岁的绿衣少女，时而向门口张望两眼，时而来回踱上几步。

金阶下两旁议事椅中坐着十数位宫装丽人，其中年纪最大的有四十许，最小的看着也就二十出头。

在她们身后，恭恭敬敬地侍立着数十位雪肤花貌、体态婀娜的女弟子，天生一股风流灵巧之意，多半都乃梅精所化。

云曦与白灵儿肩并着肩，跟着清如在低沉绵长的钟声中，踏进厅门。

金阶上翘首以盼多时的少女，款款走了下来，先与清如见了一礼，目光便落在云曦额前，细细打量一阵，露出亲热的笑容，口中向清如问道：“这位妹妹便是师伯信中讲的云曦吗？盼了好些天，可算是盼来了。”

“嗯！”

正与厅中众位同门寒暄的清如匆匆应了一声。

她从进门就有些心不在焉，视线时不时往厅上空着的仙尊玉座打转。

少女招呼罢了，清如接着半是疑虑半是担心地向她问道：“阿桑，仙尊怎还未至？”

少女脸上现出一丝忧色：“师尊前些日子就闭关了，本还要多静修几日的，结果中途收到师伯鸾笺，才将出关日期提前到今日，因怕怠慢贵客，所以命我先行在此迎候，她随后便到。”

“闭关？怎么回事？她旧伤复发了么？现在怎样？寒蕊老祖可知道？”清如脸色一变。

“是的，当时情形本有些凶险，多亏老祖出手才将师尊救回，其时师伯你刚接罗浮命牌出山而去，师尊不欲惊扰到你，故而未曾告知，现下已无大碍，还请师伯放心，”

少女恭声应着，然后沉吟片刻，又略有些犹豫地接着道：“只是老祖这番又损了许多精血，怕是又得休蛰许久了。”

“唉！”清如重重叹了一声低下头去，语气中带着说不出的愁闷。

此时厅中那些与清如刚相互见完礼的宫装丽人们，正重又坐回椅上，或好奇或惊叹地在上下打量云曦，听得少女与清如一番对话，也似乎都纷纷勾动了忧思，脸上有些黯然。

云曦意外极了。

她在踏进这间大厅前，对于与那位高高在上的罗浮执掌者的第一次会面，曾有过无数种想像。

唯独，就是没想过会出现这样一种满场低迷的状况。

她转头，眼神复杂地看向身侧的白灵儿。

白灵儿悄悄拉住她的手，先安慰地摇了几摇，接着轻声在她耳边提示道：“曦妹妹，同我师父说话的这位，就是我向你提起过的桑姐姐，她姓梅，单名一个桑字，是仙尊唯一的嫡传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