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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蕊方才见她陷入了沉思，便习惯性地没有出声打扰，只在一旁静静候着。

后来听云曦开口说了这么长一串，神态像极了记忆中那个样子，突然就觉得好像时光倒流回到了最初，心中一片平静满足，那张僵了许多年的美丽面庞上，又慢慢浮出一个生硬而幸福的笑容。

云曦那边也没一直纠结下去，暂时感慨了一番过后，她很快便将那些淡淡的烦闷尽数放在了一边。

略理了理思绪，忽然发现一个有些想不通的问题，便开口向寒蕊问道：

“对了，你说那纎咒之术乃是我前世之身教予你的，我如今却都已然不记得了，那门功法既那般厉害，为何没早些对那蚌精施展，若是那样的话，岂不是能少几个罗浮弟子受害？”

“你曾对我说过，纎咒之法乃干天扰道之术，在人界施用会遭到女娲娘娘设下的至高规则惩罚，一惹因果，二招反噬，非夺命之仇不得轻用，而如是夺命之仇则必用，以示我太清一脉威严不可侵犯，”寒蕊肃然回道。

“原来如此，女娲娘娘都淡出三界不知多少年了，原来竟还遗留着维护天地秩序的规条！那至高规则具体指的是什么？”云曦向来不喜约束，但此时听到出自女娲之手的规条时，却并没生出抵触之情，反是深深地感叹了一句，才接着问了下去。

“你当年也说得不是很详尽，因为那至高规则本就不是针对人界众生而订的，大概意思是，因三界之中人间界最为孱弱，所以其他各界所有大能者，若以真身干涉人间，或者在人间妄施至上之法，便会招致无形攻击，或位业受损，或气运削减，不一而足，”寒蕊皱着眉头边回忆边应道。

“我前生竟懂得那等会触犯女娲娘娘禁令的法门，怪道你方才口称我出身尊贵，”云曦喃喃叹道，忽然心中一动，皱眉寻思道：“莫非我本是仙界中人？”

还不待寒蕊回答，她又自己摇着头否定了这个推想：“不可能，若真是仙界，我前生又怎会寻不到归去之门呢？想来定然不是。”

“当然不是！”寒蕊见她一个人在那疑惑着瞎猜，便插言进来，斩钉截铁地否定道：“你当年对仙界可是丝毫没有好感，甚至对那些个所谓的神仙鄙夷到了极点，完全不把他们看在眼里，又怎会是仙界中人？”

“原来我以前就不喜欢那高高在上的仙界啊，还以为是修道不精所以妄生偏见呢，”云曦自嘲了一句，接着又道：“算了，反正现在纠结出身来历也查不出个所以然来，你还是接着跟我讲讲那柏苏吧。”

“那柏苏……”寒蕊说起他，神情就冷凝起来：“一开始就是因为他你才流落下界，导致与你母亲再不能相见，还没发生那场祸事之前，你就已恨极了他。”

“而更可恨的是，事发后我也阻不住他，他那时失了神智胡乱发狂，逼得我不得不与他订下三百年一次入岛之约，每次想到这件万分愧对你之事，我就恨得咬牙切齿。”

“等我带你去我的记忆中亲自察看，你就能原原本本知道那柏苏究竟是个多么厚颜可憎的危险之人了。”

云曦肃然点头。

寒蕊便拉住云曦一只手：“羲，闭上双眼，集中精神。”

云曦依言而行。

手上渐渐传来一阵温暧柔和的气感，十分舒适。

接着，鼻端嗅着一阵馥郁的梅香，脚下一轻，身遭忽然化出漫天花雨。

就在这片纷纷扬扬的花雨中，云曦感觉自己猛地腾空而起，风驰电掣般向前疾射而去。

也不知飞了多久，前方渐渐现出一座花团锦簇的海上岛屿，十分的眼熟，细看时，正是罗浮。

云曦的意识向岛上一头扎了下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