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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思悠心虚了一下，硬着头皮答道：“自然，我已经学会怎么穿了。”她此刻的笑容一定很尴尬。

“吱呀——”的关门声响起，顾思悠松了一口气，将自己整个人都沉入浴盆又浮上来，一阵阵的寒气侵上头皮。刚才自己大概是晕了头，竟然会考虑自己“万一着凉”这件事，生老病死早已与她无关了，怎么会因为淋了雨就着凉呢。

孟子说的死于安乐果然一点都没错，在这里的生活太过安逸，若不是今天遇到白越，她大概还会沉浸在“岁月静好”的假象里，忘了她终究是一个不属于这里的人。

她将头靠在浴盆的边上，看着房间朦胧飘着的水汽，就像白越对她说的那些话，每每觉得好似抓住了什么，却转瞬即逝。头痛欲裂，毫无头绪。

盆里的水渐渐凉了下来，顾思悠起身擦干自己的身体，刚穿好衣服，就听见苓歌敲着门问什么时候喝姜汤。

苓歌目瞪口呆的看着顾思悠端着碗一口气将姜汤喝完，大概是这喝汤的形象与苓歌心里顾思悠平时温婉的形象太不吻合了。不过，一来没有加糖的姜汤，顾思悠实在是不敢细细品味，二来她还记挂着苏清，不知道苏宴会怎么罚她。总不会罚跪吧，当年她闯了祸，父亲和母亲就是这么罚她的，在院子里跪了整整一天一夜，最后被抬回房间。彼时觉得世上大概不会再有比罚跪更严厉的处罚了，可是如今她所受的，是跪一天一夜远远不能及的惩罚。

还未走到苏清的房间门口就已看到苏宴，正沉着脸给门口的几个仆从侍女交待着什么，看到顾思悠走来，他指了指门，做了个噤声的动作，顾思悠会意，没有再上前，只等苏宴交待完事情过来找她。

看起来至少不是露天罚跪，毕竟是亲妹妹，怎么也不会太严厉的。顾思悠最大的毛病就是什么事都喜欢往心里去，所以也总是担心些有的没的的小事情，事情一多，就容易心力交瘁，比如刚才想着怎么找那个妇人，又想着白越的话，还担心着苏清，现在好不容易有一件事放松下来，突然就觉得有些疲乏。她还有另一个毛病，总是愣神。现在也不例外，苏宴还没过来，她就原地发起了呆。回过神来的时候苏宴已伸出手在她眼前晃了三四下，看着一脸调笑意味的苏宴，她微窘的道了声：“失礼了。”

苏宴收回手，道：“无妨，想必是饿了，不如先吃饭？”嘴里说着无妨，眼里的笑意却怎么也收不住。

顾思悠不敢直视他的眼睛，低头胡乱答了声“好。”两人便一起去用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