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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眼下江湖之中恰好就有一桩难事留待少林寺诸位高僧做出判断。

——省恶崖，无名洞

十年的坚持，悟守大师终于不用再像当年那样傻呆呆的坐在洞外。

即使那抱剑面壁的僧人依然不曾对他说过一字一句，可好歹不再排斥他进来坐坐。

“十年了，崖顶劳改所里犯了杀人重罪的嫌犯都已经刑满释放，你却还是一言不发在这儿坐着，到底什么事情值得如此折磨自己呢？”

霜夜云习惯性地问了一句，岩洞中的流风顿时缓缓变化，像是低沉迟缓的剑音，又像是干枯颓败的低语。

“你是说‘你不懂’？”

悟守大师苦笑了一声：“情之一字最是难解，你说贫僧不懂，贫僧自然无力反驳，但贫僧相信量刑有度，你一味沉溺在过去折磨自己，又有什么意义？”

这一次，面壁的僧人依然没有回话，只是流转的风声比起先前又稍稍一变。

“你说‘我是在自省’？呵，可又能省出什么，你面朝石壁，回避世间的一切，回避注定的业果，到底是求个解脱，还是求个安慰？”

面对悟守的诘问，面壁的僧人还是不答，但这一次，不等霜夜云继续开口，洞外却传来另一个声音。

“罗汉堂掌灯体凡，求见悟守师叔祖。”

“恩…体凡啊，进来吧。”悟守话锋一转，而得到许可的体凡也随即急步踏进了无名洞。

十年前不谙世事的小和尚如今已经长大成人，不仅面容脱去了稚气，连带着身形也比童年壮硕了许多。

等他进到洞里，刚一见到悟守，顿时躬身再拜，显得尤为恭敬。

“见过师叔祖。”

“噫，十年没见，你倒真是生分多了。”

“禀师叔祖，小僧当年年幼无知，多有冒犯…”

“行了行了，我又不是你们首座，不负责你们人事调动，不必这么讲究。”

“可…”

体凡露出为难的神情，而把一切看在眼里的霜夜云则是在心里暗骂了声封建礼教害死人，接着转移了话题。

“这回是谁差你来省恶崖找贫僧？有什么事？”

“禀师叔祖，是庄严殿首座遣小僧来此请师叔祖下山的。”

“奥？”悟守脸色微变，饶有兴致地看向体凡，示意他继续。

“恒本首座说您十年罚罪戒已然守完，也该是时候入寺商量大事了。”

“是何大事？”

“上个月密宗联系西方妖人作乱，至今月月初，已连下西域都护府十三座大城，兵锋直逼中原…”

少林虽地处北方，但事实上距西域走廊并不遥远，如今作乱的叛军气势如虹，要是不加遏制恐怕要不了多久就要祸及少室山一带了！

“那倒真是件大事…还有呢？”

“中原群雄此前已组成同盟，决意共抗外敌，不料此中机密却遭奸人泄露，魔鬼城一役各门派死伤惨重各自逃散，昨日七秀坊的几位女施主拼死突围到我少林地界求援，众师祖师伯正在商议此事，首座还说…”

体凡的话还没来及说完，无名洞中却突然狂风大起，面壁的僧人虽然身形未动，但他怀中的宝剑却应着风声扬起阵阵嗡鸣，一时间，无端激起万千剑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