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生死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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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历了一番混乱之后,禁制升起的第二个夜晚不缓不慢地过去,第二个白天来临。
超过三分之二的村民疫毒发作,剩下的两百多人也有半数因为疫毒缠身变得虚弱疲惫,只有一百二十三人仍然保留体力。
此一百二十三人,除却极少数几个,大部分人都接触过武道,虽然修为浅薄,可他们的身体素质仍比普通人好。
沈知微取絜钩之血做实验,得出稀释的絜钩之血也能缓解疫毒的结论。不过絜钩的体型与乌鸦差不多,即便把它的血稀释数百倍,也不够用。
大难当前,应优先照顾孩童。
用干净的凉开水稀释的絜钩之血被分给九十多个孩子,余下十多碗由东方舞阳安排,沈知微没有过问。
第三天的太阳如常出现,活着的村民只有六百多。
由于沈河没有病发,梁叔也没有倒下,随行的护卫丫鬟婆子个个都健康,村民们怀疑东方舞阳藏有治疗瘟疫的灵药,要求她拿出来救人。
双方谈不拢,在庭院中展开械斗。
混战时,一个婆子不幸被村民砸死,重伤者有三位,轻伤者众多。
自家下人遭了殃,东方舞阳和沈玉书怒极,将涉事村民驱逐,不参与械斗的村民仍然留在庄子中。
这天晚上,柳溪村亮起火光,许多村民手持火把围在庄子门口,谴责东方舞阳的残忍恶毒,喝令她打开大门,让他们吃饭喝药,让他们照顾生病的孩子。
沈家主隔着禁制旁观,担心庄子守不住,开出高价悬赏不怕死的人进村帮忙。
结果人没选够,村民就将燃烧的火把扔过高墙,掷入庄子。
若非沈知微考虑到庄子可能遭遇火攻,命人搬走庄子围墙下的杂物,并把在围墙内设置防火带,杜绝起火的危险,怕是整个庄子都要被火灾毁灭。
庄子里的人扑灭丢进来的火把,也有人将火把扔出去,或者仗着外面的村民无法将火把扔向庄内的塔楼,在塔楼上偷偷放冷箭。
若发现有村民打围墙的主意,必定有人拎着热水壶爬到墙上,将那些试图打碎围墙的人吓走。
“三三,那些人特别坏。”沈河也参与了守庄行动,与沈知微道,“要是你在场,准能见到各种各样的东西被扔进庄子,就像下雨一样,火把、石头、牛粪、臭鸡蛋、烂菜叶、死鱼从天而降,恶心极了!”
“他们以为我们有药却不给他们,想强抢。”沈知微看向病歪歪的絜钩鸟,想起前世早逝的自己,“如果可以活着,没有人愿意死。”
“可是我们没有药,怎么给?他们感染了疫毒,我们没有,他们就想杀掉我们给他们陪葬,这叫什么道理?”沈河感到愤怒,不满沈知微说的话,“我们给他们吃的喝的,给他们住,还给他们药,他们竟然恩将仇报,活该病死!”
柳溪村村民不是东方舞阳的下仆或庄子养的农奴。
部分村民租用庄子的田地耕种,无需交赋税,只需将每年收成的一部分交给庄子,遇到收成不好的年份,庄子也不会强抢村民的口粮,甚至还有救济。
之前桃煞作乱,在村子里释放瘟疫,若无沈知微揭露,柳溪村早已死光光;若无东方舞阳帮忙处理灾后事宜,柳溪村也讨不得好。
如今爆发了絜钩疫毒,也是庄子收容村民,村民却把庄子视为仇敌。
沈河两次参与了瘟疫的防治,他咽不下这口气。
在他看来,庄子不应该收留那些病发的孩童,应该把他们赶走,让他们自生自灭。
沈知微给沈河顺了顺气,没有说别的。
第四天中午,村民们抬着尸体堵住了庄子的前后门,派出一个音量高的村民,把东方舞阳夫妻、梁叔、族老等人骂了个遍,还“问候”了他们的祖宗后代。
同时,村民们给沈知微和沈河安上灾祸之源的名头,大意是沈知微不来柳溪村,柳溪村就不会沦为疫区。
沈河气得肝疼,也找了一个善于骂人的婆子和村民对骂。
这场骂战最终升级为双方大战,因为接触过武道的那百来个村民也病发了,他们等不下去了。
庄子有沈家主派来帮忙的敢死队,付出数条人命,将村民击退。庄子内部也发生了冲突,沈知微被一个病人挟持,她当然没有出事,但病人被打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