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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是谁，把倒在电梯门口的那个人拉了出来，电梯上去后，又下来了。

下来不要紧，可是还带下来了十一二个人，我分明地看到肥婆珍也在里面。这些人看到大厅的混乱场面，也是全都吓得站在电梯口前一动不敢动。

于此同时，我还看到大门口外面已经有一辆警车停在那里。一个警察正在打电话，不知道是在汇报现场的情况还是在请求支援。另一个警察蹲在车旁边，一手拿着大喇叭，另一只手已经用枪瞄准了挥舞着警棍和菜刀的老刘。

“里面的人听着，赶紧放下武器，赶紧放下武器。不然我要开枪了！”警察通过大喇叭喊道。

老刘却好像没有听到，反而看到电梯里有人出来，似乎像是发现了什么重要的东西，挥舞着菜刀就往那批人冲去。

接着只听到“砰”，“啪啦”，一声枪响，击碎了钢化玻璃门，玻璃碎片散得满地都是。然后子弹准确地击中了老刘挥舞菜刀的那条手臂，便听到他发出了一声闷哼。

“啊啊啊！……”枪声使大厅里的众人们更加惊恐，特别是女性员工，惊叫个不停。

然而这一枪好像对老刘没多大作用。只见中了枪的老刘只稍微顿了一下，依然冲向了肥婆珍她们，冲向了叫得最大声的肥婆珍。

说实话，我对肥婆珍确实没什么好感。对我们凶也就算了，还经常爱打小报告，比如这个上班吃零食、那个抽烟不去吸烟区抽等等等等。

不过转念一想，好像她也没对我做过很过分的事，比如经常说要扣我奖金，结果一次都没扣过；经常中午临下班前来查岗，偶尔发现我早退也只是说说而已。

倒是有一次我记得比较清楚，因为我负责的图纸在建模时出现了微小误差，试产时被客户发现了。客户追责到办公室里来。我透过玻璃墙看到肥婆珍对客户又是敬茶又是鞠躬的，好不容易才把客户送走了。虽然后来我也被她骂了一顿，不过也没有其他的处罚就是了。

回到眼前，看到老刘已经把刀架在了肥婆珍脖子上，一步一步往电梯里面后退着。我也来不及多想，在众人身影的掩护下，我跟着老刘和肥婆珍一起冲进了电梯。

老刘显然是吃了一惊，不过没有攻击我，只是把肥婆珍勒得更紧了，刀口抹在她的脖子上，已经出现了一条血痕。

肥婆珍也看到了我，此刻她已经是吓得叫不出声来，只有两行眼泪禁不住地流着。

“周立全个龟儿子在几楼？”老刘睁着血红的双眼，狰狞地问道。我不知道他在问谁，不过他的瞳孔明显比一般人大了很多，而且眼神专注在手里的刀上，对我完全不在意。

我没有说话，倒是肥婆珍颤抖着回答了他。

“5……58楼……”

“小娃子，帮忙按一下。”他没有动，却命令我道。

我没有说话，看了看哭得满脸泪水的肥婆珍，伸出手按了58楼。

电梯于是开始缓缓上升，我看到他左手中枪的部位鲜血在不断地涌出，顺着手肘不停地往地上淌着。显然中了一枪对他造成了影响，起码神色明显变得慌张了起来。不知道他是强忍着疼痛，还是怒火攻心感觉不到受伤，脸上的表情却看不出来他是受了枪伤。

于是我又想到，人类被妖兽附身以后是有一个渐变的过程的，那么觉醒阶段从人类变成妖兽之前是不是也有一个过程，人类意识渐渐消失的过程……

电梯刚上到二楼，却停了下来。门一打开，外面全是想下楼的人。看到电梯里的情况，众人纷纷尖叫着往后躲开。

“把门关上！”老刘又大声吼道。

于是我又‘听话’地按了关门键。

意外的开门使老刘更亢奋了一点，握着菜刀的手不经意地加重了力道。肥婆珍的脖子上那道血痕更明显了，血液已经从脖子上流到了衣服里。

再看向肥婆珍，脸上的泪水已停止往下流，但是却脸色苍白，目光呆滞，再往下看时，发现她双脚直发抖，隐约还能闻到一股尿骚味……她已经失禁了！

不能等了！

谁知道他会不会突然发疯，砍掉肥婆珍的脑袋。

“老刘？”我试着小声喊了一下，“你还记得我吗？还记得你叫什么名字吗？”

“嗯？”老刘抬头看了我一眼，似乎没反应过来。

不过很快他就做出了回应。

不知道我是哪句话刺激到他了，他忽然把肥婆珍推向一边，一刀朝我砍了过来。

他的回应完全出乎我的意料！我以为他还能回应一两个字的，结果却是刀子说话。

在电梯这个狭小的空间里，我根本没有办法躲避他突如其来的一刀，只好迎了上去，伸出双手架住他握刀的手臂。

我以为以我一个年轻力壮小伙子的力气，可以轻而易举的架住他这个半老头子，然后趁机夺下他手里的刀，或者干脆伸出一脚把他绊倒。

谁知道他力气却大得很，我不但没使上力，反而被他重重地一下子压到了电梯门上，直撞得我背部生疼。

我这才想起陆一鸣说过的，觉醒阶段的被附身者身体都会变得异常强壮。怪不得老刘轻而易举地打倒了大厅外的保安和其他人，估计连中枪都不怕也跟这个有关系吧！

我还在吃力地架着他的手，却发现他全身都往我身上压了过来。那张通红的脸离我只有二十公分左右，同时他又向我拼尽全力“啊”的吼了一声，一股腐臭味立刻冲进鼻腔，让我觉得一阵恶心，直想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