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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莫年频频撞到东西，林鸢见着也不说什么，自顾自地摸着自己怀中的那只小狼崽。那小狼崽在林鸢怀中睡得十分的安稳。

林鸢见他现在这般乖巧，却也忘记了适才那般凶狠的模样，甚至于也忘记了刚才它想要伤害林鸢的事情。

林鸢一直都是这样！

萧莫年这个时候也将衣服收了起来，他不知道鼓足了多大的勇气，才能将林鸢的衣服一件又一件的重新挂起来晾晒着，他也不知道为什么林鸢能在自己的面前这般样子，甚至于还是平淡无奇的样子。

林鸢自然是不知道萧莫年脑袋里到底在想什么了，况且她现在也并未过多的顾忌萧莫年。

她在想着接下去的事情，她在努力搜寻自己的记忆。记忆中，到底有什么细节被自己忽略掉了，自己所写的书中的故事，到底有什么被自己遗忘了。她总感觉有什么地方出现了偏差，她总感觉自己忘记了什么，或者应该说，出现了什么疏漏。

可林鸢还没想出什么苗头的时候，萧莫年的声音便在另一侧响了起来。

“林鸢姑娘，萧某适才冒犯了。还往姑娘见谅。若是姑娘不嫌弃，待萧某回去定当再次向唐门提亲，绝对不会让姑娘的白白蒙羞。”萧莫年越说越小声，可林鸢还是将这些话听得一清二楚。

林鸢再也忍不住笑出了声音。萧莫年听到林鸢的声音却是不解。直到林鸢开口说道：“不必了，萧公子并没有冒犯，故而萧公子亦无须向我道歉。至于提亲之事，便跟是不必。”林鸢后面的话没有接着说下去，她想萧莫年应该能明白自己想要表达什么才是。

萧莫年怔了好一会儿，一直不知道当如何开口。萧莫年哪里会不知道林鸢没说完的话到底是什么呢？可也正是因为知道，萧莫年此时才万分迷茫，他现下已经不知道什么是真，什么是假了。到底那日在客栈的房间门口听到的话，是真的，还是现下林鸢表现出来的意思是真的呢？

到底什么是真的，什么是假的，萧莫年完全不清楚，也完全看不明白。什么都像是真的，可又什么都像是假的。

想不出结果的萧莫年，也只得木纳的应答：“林鸢你姑娘既是这般说，那便是萧某唐突了！”

话毕，山洞之内再次陷入了死寂。林鸢没有说话的打算，萧莫年也不愿再开口。两人之间安静无比，而外头淅淅沥沥的雨声，忽远忽近，分外清晰。

一声木头爆裂的声音响起，惊扰到了这短暂的死寂。

萧莫年淡淡开口，带着一丝不可察觉的悲伤缓缓道明：“我早该知道的，我也早该明白的！我早就该明白的！”萧莫年的声音不大，林鸢却也听得一清二楚。

林鸢一开始还没能发现萧莫年指的到底是什么？可过了一会儿，林鸢便也明白了。只是林鸢就算明白了，她也什么都做不了，她什么也说不了。

林鸢知道的，她不能给予萧莫年任何的期待的，她也无法回应萧莫年，她一直都知道的，萧莫年对于自己的情感，哪怕竹儿不跟她说，她也是知道的。

可就算是知道，林鸢也是无法回应，她的心死了，她再也无法爱任何人了。哪怕萧莫年十分的像他，声音跟他十分的像，她也绝不能将萧莫年当成是他。

林鸢想到这儿的时候，忽然一怔，自己为什么便笃定自己便无法爱别人了呢？这到底是因为什么呢？为什么会觉得自己的内心里住着一个人，可那个人到底是谁呢？那个人是谁呢？萧莫年是像谁呢？到底是像谁呢？

脑袋之中有着一个模糊的影子，那个影子离自己很远，她想要去看那个影子到底长什么样子，可是无论她怎么做，她都无法靠近那个影子，也无法看清那个影子到底是谁？可是心中浮现出来，一种极其熟悉的感觉，却让林鸢百般依赖。林鸢能感觉到那个影子在对着自己笑，可是那个影子到底是谁？是谁？谁？

林鸢的头不知觉的疼起来，她好像忘记了什么事情，她好像忘记了什么人？忘记了很重要的事情，忘记了很重要的人。

林鸢想要想起来，却越是想不起来。

而隔着衣裳的萧莫年还能发现林鸢这边的问题。

林鸢的头越来越疼，疼着疼着，却是睡过去了。也许她自身保护的作用，又或者是其他的原因。只是林鸢还是没能想起那个人到底是谁，也没能发现自己到底忘记了什么事情！

外头的雨渐渐小了，萧莫年站起身来望了望外面，山洞外一片翠绿，给人一种心旷神怡的感觉。萧莫年原本压抑的情绪，也稍微有些变好了。

山洞内的火有些小了，萧莫年添了些柴火进去。一阵风吹进山洞里，将那些正在晾干的衣服吹得飞起来，萧莫年透过那点点缝隙，看到林鸢的睡颜，忽然心头一暖，原本烦扰着自己的事情也渐渐开朗了。

他不该这么逼着她的，他们这才认识多少天，他不应该逼着她的，也不应该奢求太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