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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羽慢慢适应了这种微弱的光线，把挡着眼睛的手拿开，嘴唇颤巍巍的嗫嚅着，“安儿，是...你吗？”

“母亲，是我。我来看你了。”乔安不忍心伤一个将死之人的心，用了本体的身体就帮本体尽尽孝道吧。

乔安走上前，就算这个人不是自己的母亲，乔安也为她的遭遇感到揪心。身上破衣褴褛的，下身的裤子还挂在膝盖处。脖子和坦露出的其他肌肤都布满了暧昧的红痕还有鞭笞过的印记。头发乱草草的一团，看不出原本的发型。双手被两根腕粗的铁链吊起，手腕处血肉模糊。

乔安想把铁链解开，却发现手腕处新长出的血肉已经把铁链包裹进去了。这得是被锁了多久没有动过了。

乔安压下心里的难过，聚集内力在掌心，硬生生扯断了两根铁链。抱住乔羽瘦弱的身体，把她轻轻放在地上。

乔羽抬起手臂，想要摸一摸乔安的脸。“安儿，娘对不起你和你爹...”乔羽忍了多日的眼泪再也忍不住，在这一刻爆发。

“娘，不要哭，你想回家吗，你是不是想回家，安儿带你回去呀，安儿这就带你回去...”感觉到乔羽的状态不太好，仿佛所有生机在看到自己的这一刻，在被自己抱在怀里的这一刻，就在流失。

是了，了了她的心愿了，她现在想去黄泉找那个将军爹去了。

“娘知道，将军府没了。娘也知道你才是真正的乔安。”

“真正的”是什么意思？乔安一时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乔羽。

“当年娘用秘术把你赶去...别的世界，希望你不要怪娘。”乔羽觉得自己这次是真的要走到头了，有些事再不说就再也没机会了。

“李孤城是你舅舅，可信。花满楼是我旧仆，可信。其余族内之人，务必...小心。”乔羽在咳血，血丝沿着嘴角、下巴滴落在胸前。

乔安看见她胸前的纹身亮了起来，又迅速的暗了下去。

“这是我们神祭司的象征，用了...太多神力了，是要...还的。”

“你不要说话了，我有...我这有，九转丹，你吃九转丹...”乔安抖着手从怀里想把小瓷瓶掏出来。

乔羽握住她的手，微微一笑。即使整张脸已经瘦的没有肉了，这个笑容还是温暖了乔安的心。“你知道的，娘快不行了。答应娘，给我换套干净的衣服，不然娘真的没脸下去见你爹。”

“好，好...我答应，我答应...”乔安转头对着门外的位置喊道，“给我送一套衣服，快点。”乔安知道元吉一定在外面。

“不，不，不要...不要宫装。”乔羽一辈子都不想穿他的女人应该穿的衣服。

“元吉，不要拿宫装。”

宇文虎从外面走进，怒气冲冲的样子，“你就这么不想穿宫装吗？啊？这么多年了，他有什么好？”宇文虎喘了口气，“穿不穿宫装你都已经是朕的人了。”

“闭嘴。”乔羽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抖的异常厉害。

乔安很害怕，“娘，娘你是怎么了？”

“安儿，走...快走，永远，别进这皇宫。”

说完，乔羽就不动了，永远的动不了了。乔安还保持着抱着她的动作，呆呆的，不知该如何反应。

宇文虎看着她，这个自己疯狂了十六年的女人，自己执着了十六年的女人，突然感到好笑，原来我爱了你这么多年，你却连一件衣服也不肯穿。不过没关系，你会和我葬在一起的。没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