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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孩子，二叔对不住你，对不住苏家。”苏绍卿一脸悔意，泪流满面。

楚烈俯身封住苏白河的大穴，拔出剑尖。

“噗!”口中呕红，苏白河费力的向苏绍卿举起手。

“白河！”苏绍卿紧紧抱住他，撕心裂肺地叫吼：“苍天呐，我都干了些什么。”口中不住的叫吼对不起。

“二哥……我不行了。”鲜血沿着他的下颌浸染坎肩，白色的衣袍像是在工染缸里泡了一遍。

望着苏烟，苏白河一把抓住他，“把……阿烟安……全带回去。”

苏绍卿涕泗横流，点头如捣蒜，却感觉到怀抱中弟弟的体温越来越低。

“十三叔！”眼见苏白河眼睛不再眨动，苏烟拉住苏白河的衣袍哀叫道。

苏绍卿似是没有听到，目光呆滞，抱着他的身体一动也不动。

“苏二爷？”楚烈拍了拍他的肩膀，问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你们怎么会在这里？”

苏绍卿终于恢复了些许神智，轻轻地合上苏白河的双眼，说道：“刚才那卫孤鸿就是西凉驸马，也是公山竭的爱将。”

楚烈头皮发麻，任何事只要和这位号称“世间第一”的名帅沾染上关系，都不会是简单易与的，“那他们来青賀山做什么？”

“这里有一件宝物……”

“翡翠娃娃？”不待苏绍卿讲完，楚烈脱口而出。

略显吃惊地看了他一眼，苏绍卿继续道：“传说当大魏今皇帝身染暗疾，唯有这翡翠娃娃才有力量拔除顽疾。”

“近年来大魏与西凉边关摩擦不断，公山竭也早有东进之心，派人来夺宝本不是奇事，但是此事本来应该是秘密，岂能被西凉得知？”楚烈怀疑道。

“这就不得而知了。”苏绍卿看了他一眼，摇头解释道：“那位赵公公便是朝廷排下来的钦差大人，专程来此负责主持大局。

三个月前，卫孤鸿派人以买马的理由来接触我。说是我儿子苏安已经别被识破抓捕，威胁我帮助他们夺宝。“

”原来如此。“楚烈感叹道：“难怪会发展到如此局面。”

”二叔！“苏烟摇头道：”这不怪你，是他们太无耻狡猾。“

”好孩子。“苏绍卿用仅有的一只手轻轻拂去她脸上的泪水，摇头说道：”无论如何，我都已经铸下不可弥补的大错，连累白河身死，我已是罪无可恕。“

”你回去之后，就把一切告诉爷爷和你爹，说我已无脸面去见他们……请他们看在我以往为苏家尽心尽力的请面上，想办法将苏安救回来。”

“二叔，不会的。”苏烟不时地啜泣变成了低声哭泣，银牙紧咬，想要竭力停止流泪，“只要你回去解释清楚，爷爷他们会原谅你的。”

苏绍卿苦笑着摇头，放下弟弟的尸身，缓缓地站了起来，说道：”此身罪业恐怕已经无法洗刷，但是苏家荣耀不能因我一人而受到玷污。“

“二叔！”

“苏二爷！”楚烈连忙制止。

待抓住苏绍卿时，那截剑尖已经没入了他的胸口。

他神色痛苦悲凉，又后悔内疚，断断续续地说道：“楚……兄弟，阿烟……就拜托你了。”

“苏二爷，何至于如此地步？”楚烈眼见惨剧发生，却来不及阻止，心中亦是感到悲凉。

“我罪孽……太深，已……无脸面……苟活于世。”苏绍卿看着身边弟弟，想要伸手去够，却怎么也触碰不到。

“白河，对……不起，二哥……来陪你了。”

话音甫落，抬起的手臂重重地砸在地上，再也不动。

“二叔！”苏烟再也坚持不住，瘫坐在地上嚎啕大哭，泪如泉涌，痛苦大叫，声音仿佛是从灵魂深处一丝一丝地抽出来。

错了，错了。

一切的阴谋、诡计、信任、背叛在这一瞬间变得毫无意义，心中深深的懊悔、内疚、痛苦、恐惧随着气息的消散而随风逝去。

天空飘起的雪花，随风舞动盘旋，落在地上，遮掩住斑斑血迹，好似这一切都不曾发生。

只剩下寒风冷肃，似是哭泣，悲叹勇者无惧，英勇战死的壮烈；似是讥笑，嘲讽反叛之人，手足尽断的悲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