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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阿尔斯楞搞清楚了，被他称作‘汗’的少年贵族，竟然就是大明天子朱由校以后，乐得嘴巴都快抽筋了。自己的小部族现在虽然还很弱小，但草原上的部落都是从小到大发展起来的。因此他顽固地认为，自己的姐姐就应该是一个皇后，至少也应该是贵妃。

为了证明自己是一个合格的小舅子，他决定用实力证明什么叫做地头蛇。皇上的军队，对付那些隐藏起来的细作就是大材小用。这种时候就应该看他们部族的表现。于是他就带着皇家卫队四处搜索，一个个细作被从地洞、草丛、丘陵中揪了出来。

树上明明有小鸟在叫唤，用长矛一捅，就有人掉下来。然后阿尔斯楞解开了小鸟脚上的绳子，看着小鸟扑棱棱地冲向天空，阿尔斯楞还欢快地喊了两声。看到这一幕的猛如虎惊讶无比，对这个十四岁的少年刮目相看，这小子有本事啊。

路过一片水泡子时，大军停下来休息片刻。猛如虎想起了皇上的谆谆教导，虽然“谆谆”都是用脚踹实现的。皇上说过三人行必有我师，这次说什么，也得把这小屁孩肚子里的东西掏空，技多不压身啊。皇上说过，一手大棒一手甜枣对付人最好，正好兜里有枣子，嘿嘿…

可猛如虎忘了，两人根本语言不通。比划了半天后，见阿尔斯楞还是一脸茫然地看着自己，猛如虎急得把枣子往阿尔斯楞手里一放，往草丛里一蹲，然后提着自己的脖子站起来。刚才这小子就是这么抓细作的。

正在一边洗脚丫子的马五，看得捧着肚子哈哈大笑，实在看不下去了，便把阿尔斯楞叫过来，叽里咕噜地说了一番，阿尔斯楞这才明白怎么回事。于是把两手一伸：“要学这个可以，再拿一把甜枣来，我看见你今早偷了不少。”

马五听了哄然大笑，流着眼泪把这话翻译给了猛如虎听。猛如虎黑着脸从兜里又抓了一把甜枣，放在阿尔斯楞手里，又顺手抓了几个回来，赶快放进嘴里。皇上说的雁过拔毛乃至理名言，这吃别人的东西，心里就是舒坦。

阿尔斯楞鄙夷地看了猛如虎两眼，但草原的汉子一个唾沫一个坑，他准备教猛如虎练习猎人的搜寻之术。这时他一拍脑袋，问道：“想学其他的不？比如找寻已经遁身的细作。”

猛如虎急忙小狗一样点头，不就是几把枣子嘛，让傅山去医疗营里拿就是，他敢不去，就揍他。

阿尔斯楞这次摆手示意，不要枣子了，他要猛如虎的佩刀，对于这把泛着淡蓝色光芒的佩刀，他眼馋了很久。猛如虎紧紧护住佩刀，示意阿尔斯楞先做个示范。这把佩刀的钢材，是科学院以坩埚制铁法所得，由老工匠花了半个月时间打造而成，被猛如虎视为珍宝。

阿尔斯楞点点头，盯着水泡子看了看，便把一个枣核轻轻放在面前的一根芦苇杆上。不多会儿，猛如虎惊讶地发现，芦苇杆下冒出了无数的气泡，一个脑袋浮出了出来。猛如虎二话不说，一把抓住这个细作往岸上一丢，转身就把佩刀扔给了阿尔斯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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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被抓来的细作会遭遇怎样悲惨的事，朱由校不关心。既然心甘情愿做了敌人的细作，坑害自己的国家和百姓，那遭受怎样的酷刑都是自找的。

看了看马五递交的审问结果，朱由校心里暗叹一声，这才走了多久，就有三十多个细作被抓了出来。明朝所谓的这个铁壁那个雄关，根本就是一个笑话。从来都没有最坚固的堡垒，有的只是无处不在的奸细。

商人协助蒙古和后金，在大明境内疯狂的搜刮粮食，然后转运出关。因为路途遥远，真正运到后金的粮食大约只有三分之一，另有三分之一在路上被吃掉，剩下的三分之一，都被用作收买沿途的蒙古部族和穷困的汉人。

然后商人再从后金手里，拿到辽东出产的贵重物品，贩运回大明境内谋取暴利。更是拿着后金劫掠大明而来的财物，四处收买官员，为他们大开方便之门。如此不断循环，不仅让大明本就孱弱的经济基础，失血更加严重，更是培养了大批疯狂出卖大明的人。

沿途贫困的居民，越穷越没有自尊，沿途的官吏，越腐败贪污的越厉害。半石粮食就可以收买人心，让人把脑袋别在腰上探查大军的行动；区区百两银子，就可以让边关小吏眉开眼笑；两匹良马就可以让守关将领，俯首听命…

不行啊，大明的社会割裂现象太严重了。极度的贫困与富裕，将社会生生撕裂成两块，明面上似乎永远也不会有交集，但在历史车轮下，一旦两个板块发生交汇，就与两个大陆板块发生碰撞差不多，不是火山爆发，就是特大地震，最后一起玩儿完。

朱由校把斥候叫过来，问了问怀来的军粮还有多久到达独石口。明确了时间和数量后，突然想起自己面前，还跪着三十多个半死不活的细作。便挥挥手，把他们全放了。都是苦命人，放了算了，没必要折磨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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探马赤军扔下了几百具尸体，又一次退去。几匹战马正焦急地四处寻找主人，几个伤兵扯住战马的缰绳想要努力站起来。一阵轻微的破空声后，战马和伤兵身上插满了弩箭，哼都没哼一声，便重重摔倒在地。战马无力地蹬了蹬四肢，眼睛慢慢失去光泽…

黑云龙将强弩扔给亲兵，靠在墙垛边看着蒙古人的大营，闪烁的眼神中充满疑问：蒙古人为何不绕过独石口，却偏偏对这里发动强攻？那些可笑的云梯，还没等靠近城墙，有的便断成了两截，这也想攻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