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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可知，其实你八岁那年，我也曾向你提过亲，只可惜那时，二十弟选择了二哥，如果当初他选择的是我，你现在的境遇可就不一样了。”

三少爷说的竟有些叹息，可他不知小白已经完全想起过去的事，他伪装的善意已经无法骗到她了。

小白心里清楚的很，什么提亲，不就是为了宗族玉玺吗？近水楼台先得月，谁都知道这个道理。他这样惺惺作态，只会让她觉得恶心。

过了好一会，三少爷才幽幽直起身，他拂平有些褶皱的衣衫，有意无意地说了句，“你和二十弟一样蠢。”便挥袖离去。

他走后不久，守夜的婢女也回来了。她见小白一副要起身的样子，便拿着软垫靠在小白身后。

小白屈起身子，还缠着白纱的额头轻轻靠在膝盖上，已经结痂的手臂摸索着脚踝处，还好，小黑送她的脚链还在，没有丢失。

婢女悄然带上门出去为她沏热茶。她微微侧过头，透过未关的窗扉看着屋外的天空，已经是初夏了啊，星辰隐约浮现，而她在宗族里，呆了很久了。

想来这几个月的日子，没有哪一天她是安心的。身心折磨让她面无表情，就连哭也没力气了。

记起来的八年记忆也并不美好，白尧的确是对她很好，可是，他也是为了宗族玉玺，也许曾经有过真心吧，但至少后来，她只是个牺牲品。

可还是有一点她怎么也记不起来，就是为什么突然拒绝白尧的提亲？她可是记得那八年里她很喜欢他的。应该是发生了什么事吧。难道说那件事可怕到她压根就不想记起吗？

小白的头有些疼，她把头深深埋在双腿间。也不知道是不是这几个月她没怎么吃东西，头发没有长，还是乱糟糟的短发，甚至有些枯黄。

她有些担心这副模样被大白看到了会不会很不开心？毕竟几天后他就要来接她回家了。

能够提前回家，自然是好的，可她高兴不起来。不过是宗族觉得她无趣了，把她甩走罢了。

越想越累的小白就那么睡了过去，迷糊中，有吱呀的门声，还有一个人蹑手蹑脚地走近，为她披了件衣服，小白想是四叔，也就没多想的继续睡了。

三天的日子很快过去了。一大早，婢女便把她唤醒去沐浴，为她换好上乘的雪白纺衫，正欲为她描妆时，她指了指额上的白纱，婢女会意地停下了。

小白没有什么行李，那糖盒早就碎了，那瓶愈伤药不知被谁扔了，她空手离开，也省的宗族那些人过问。

离开宗族前，要先去大堂请辞，这是族里的规矩。考虑到小白伤势刚好，走路还有些不稳，白彦是一路抱着她过去的。此时大堂里早已聚满了人。

请辞这件事发生只有两种情况，一是做好了远征牺牲的准备，二是被逐出宗族。所有，今日，上至长老下至少爷，都齐临大堂。

白彦抱着小白进了大堂后，把她轻轻放在地上，看她身子还有些摇晃，伸出手，让她靠着他的手臂站着。

“今日，我族将要逐出一个人，按理说，十年前她就已经不是我族的人了，但是这次是要禁止她再次踏入北国，此事将会禀明圣上。”

大长老洪亮的声音回荡在大堂内，诸位都垂眸聆听训话。小白依旧无神地望着高堂之上的那三个人，呆滞地站在那里，一动也不动。

“此女子原是我族第二十一位嫡系子女，名尧黎，十年前被除祖籍，今日，我且以宗族的名义将此异类驱逐族外。”二长老接过话继续说着。

此时，三长老端过白衣金簪婢女手中的清酒，一下子泼在小白的跟前，飞溅的酒水打湿了她新换的鞋。

“清酒驱邪，我族不再有此等脏物。”言罢，三长老将酒盏摔在地上，碎裂了一地渣滓。

“老四，你可以带她出去了。”族长挥了挥手，白彦沉默了会，随即准备抱起小白出去，只见她推开他的手，慢慢弯下身去。

“二十一，你——”白彦还来不及惊讶，小白已经慢慢褪去了打湿的鞋袜，赤脚向外慢慢挪着步子。

“跟上去，我倒要看看她能有什么花样！”大长老命下，众人不得不也跟随其后。

冰凉刺骨的玉石地面冻得小白的脚丫通红，她还在撑着自己慢慢走着。身后那一大群人跟在不远处，她也没在意，还有一会就可以看到大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