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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此局势之下乐闲自然不可能再强求，这种情况下他要再开门就没有道理了，固执己见的最终结果就是被打发出去，然后门还是死死关上，毕竟他又不是大夫。

空气流通的确是要比空气闭塞对老太爷要好一些的，不过就算没有也不是说绝对会出事，只是提高了几率，放弃了行动的乐闲开始死死盯着老太爷的面色，若是真出现了那种倒霉透顶的事情，哪怕是被轰走也要把门窗打开。

还好，也许是今天心情不错，老太爷一直没有出现什么反常的现象，这让乐闲松了一口。而此时秦臻也已经把上了脉，正在皱着眉头细细体会。在学未有成前，乐闲一直把摸脉搏当做把脉，唯到进入工作后偶然接触之下才知晓把脉其中的学问，当真是没个几年功夫拿不下来的绝活。

等到秦臻将手松开，宁山南当即开口发问：“秦公如何？”

看到自己儿子如此急切而失了礼数的样子，躺在卧榻之上的宁老太爷瞪了他一眼，然后不好意思的看向面色有些凝重的秦臻，“秦兄，有什么情况大可说出来，不用顾忌。”

此刻就算是傻子都知道情况可能不对，不然面前这位名满平阳的名医岂会露出这样一副表情？一时间屋内的气氛变得有些压抑，宁二叔更是在回头凝视了乐闲片刻之后，便与自家大哥接耳说了几句，快步行了出去。

他要提前做好准备，以防突然出事之后可能引起的家族动荡，毕竟宁家也不算小，几座城中的产业足以引起暗中窥视者的贪婪，老爷子活着的时候能够凭借威望人脉将之压住，可一旦让外人得知老爷子可能不行了的消息，这些牛鬼蛇神必然窜将出来试图咬下一块肉。

而且就算是族中也不是那么……离去的宁湍和捏紧了拳头，这一刻扑面而来的压力便让他感觉呼吸都有些不畅，心中升起一抹狂躁。

而这一系列的变化，为宁老太爷诊治的秦臻虽然看在眼里，但却装作没看见一样，行医几十载的他见过太多这样的事情，该如何应对早就形成了一套准则，那就是不听不管不问，专心治病。

“宁兄，你的脉象……”秦臻略微沉吟，然后低头看向与他一样年纪的宁家老太爷，“实际上如此年纪大多都是如此沉而无力，年老体虚之下脏腑定然有所衰败，邪之所凑其气必虚，亦可言气虚则邪正相争，深秋因有近冬之寒气，燥寒结合之下化为凉燥，但宁兄平日所食补力过重，如此之下应是温燥入体，且实邪久留而损伤正气，自身运化不足则自然神乏无力，以至于病上加病。”

秦臻的一番话并不长，但放在外行耳中便是天书，此时床边一个看起来是宁老太爷颇为喜爱，以至于有些骄横样子的孙子便是有些不耐烦的皱起了眉头，“老先生，你直言如何医治即可，我爷爷请你来可不是来说书的！”

“……”乐闲挑了挑眉毛，这小子他认得，宁蛙石，宁堡主的儿子，只不过不是正室所生，但胜在受老太爷的喜爱一直留在身边，平日里行为更是……好吧，看得出来这番话还是有所修饰的，不然脱口而出的大概便是“老头子别说废话听不懂”这样子了。

不过对这屋中其他人或许是天书的一番话，乐闲可是听懂了。秦臻所言自然是对的，且比起宁二叔口中之前那些个家伙也高明许多，中医的“气”在西医看来就是人体自身免疫力，而外邪则是细菌病毒一类病原体，免疫力差了细菌自然就攻破了人体防线从而开始产生疾病。

燥邪入体……可这就完了？乐闲等待了片刻，可除了听到宁山南和宁老爷子对宁蛙石那小兔崽子的训斥，一直被他看着的秦臻却是再没有过多的言语。

也是了，这种病就算是后世现代化医疗建立的情况下也会误诊，无关能力，只不过是历史积累的局限罢了，若不是后世现代化医疗下大量病例的积累，自己多半也只能当个庸医，毕竟少了太多现代手段。乐闲摇摇头，对大周朝如今的医疗水平也算是有了一定的认知，不同于后世的信息爆炸时代，在后世，每一个医生一年所面对的病人病种，几乎比得上古代医生一辈子给人看病的次数。

当然，就算是自己也只能给出疑似的结论，没有设备检查当作证据是无法给与肯定答案的，这是规矩，也是对人命的尊重。

就在乐闲胡思乱想之际，另一边秦臻眼中的凝思却是并没有消散，在沉默了片刻之后竟是又开了口。

“老头子来此自然是治病的，小娃娃年纪小脾气倒是不小。”秦臻摇头笑了笑，显然这个宁家小子并没有触动他的心境，“只不过宁兄，你这病不是我不说如何治，而是……有古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