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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而在这个没有机械的时代，乐闲就必须将问诊以及体格检查的份量再次提升一个档次，不仅如此，还要结合中医的各种手段来一一对应，如此才能确保能够尽量避免误诊的可能，况且现在在治疗上面也只能用中医手段，现代化医疗的道路还任重而道远。

“终于提到如何诊治了！”宁青的眼睛随着乐闲的讲解顿时明亮了起来，只不过当听到“问诊”“查体”二词的时候，前者还好，后者略一理解，却难免让其面上浮现一缕红晕，“难道还要上手在身上摸？这，这可如何是好……”

宁青毕竟是个女孩子，乐闲也知道这样的要求对于这个时代的女性来说还是有些放肆，他对此也没有什么好的解决办法，难道像许多历史穿越小说一样高喊一句女权解放便会有无数人守望呼应？呵呵，谢谢了，自己还想多活几年。

明白过来的乐闲摇摇头，敲敲桌子准备开始阐述自己的诊断过程，对此宁青不好意思的眨眨眼，然后伸出玉手提起笔做笔记。

“宁老太爷之病，表面上看是咳嗽，但实则根源在于心脏。”乐闲伸手指了指自己的心，“这一点那位秦大夫也已经说明白了。实际上我有一点很不理解，除了第一个，之后请来的医师为何明知道前者用的药没有效果或者速有反复，却还是按着这条路继续走。”

这的确是个让人奇怪的问题，明知道路子不对却仍旧不改，要么脑子坏了要么就另有隐情，亦或是看不出来病症，只好硬着头皮往下走？

“嗯，这些暂且不提。”隐约意识到其中不妥的乐闲及时住了口，因为他发现宁青开始沉默，表情也有些不对了。这大家大户内的局势向来不平静，看病还好，其他事他可不想引火上身。

见乐闲停了声，宁青才发现自己走神了，赶忙接上问道：“先生，我听说那位秦大夫也是因为你……不，是蛙石才能确定根源，险些将之定于脾胃？”

乐闲点点头，“说是脾胃实则也有理，只不过只是次要，毕竟年老体衰之下脾胃自然有虚，但脾胃是藏血脏器，在血脉走行上与肺并无直接干涉，断然不会让肺脏症状久治不愈。秦大夫只是因为巧合才有所偏差，不然想通这一层也要不了多少时间。”

但有时候就是那么一点时间的耽误就足以要人命……这句话他自然不会说。

“这个病叫做‘慢性心力衰竭’。”乐闲在面前的纸上画了一个圈，然后在下面一张纸的同样位置画了一个稍大的圈，举起后透过烛光正好将前一个囊括其内。

“这是心。”

“这是肺。”

“……当然，这两种脏器的形状自然不是一个圆，人也不是一张纸，我这只是做个比方。”看着宁青也准备在自己本子上画圈，乐闲赶忙提醒。

“唔……”宁青吐了吐舌头，比对了一下两个圈的位置之后问道：“先生，你的意思是说心在肺的前面？而且还在中间？”别说这个时代，就算是现代也有一些人潜意识里将人当作一张纸，只知道脏器的大概位置，但具体彼此之间如何相邻，如何联系则是压根没想过。

“以中线为基，心约七成在左，三成在右。”乐闲在自己身上比划了一下，然后他就看见面前的妙龄少女也伸手按在胸前也开始比划，然后勾勒出了……

“咳咳咳……”乐闲轻咳一声不动声色的转移视线说道：“你想过我们心跳的意义吗？”

心跳……我们的心跳……刚笔画完的宁青一愣，小心脏果然如同小鹿一般乱撞，脸不由开始泛红，左右看了看后小声嘀咕道：“先生……先生说这些话是什么意思？”

“……”一脸懵逼的乐闲有些搞不懂这女孩的脑回路，“心跳的目的是在人体内形成流动的血流，从而将氧分营养输送与全身，这就跟打水一样……那么问题来了，这井水又从何而来？”

问完却也不等宁青回答，“这井水，便是来源于肺，通过肺静脉而心脏传出的血液又会通过肺动脉流往肺……这些静动脉就是血液流淌的通道。如此往来循环，便是心的肺循环，至于更复杂的体循环日后再讲。”

“而心脏一旦出了问题，就好比河道下游堵了，容纳不了之下上游水量就增高，上游河道容不下了就把周围的庄稼淹了……这上游河道就是肺之血管，血下不去就淤堵，便会呼吸困难，咳嗽咯血。”

“不仅如此，心脏衰弱血液无法充足供应各个脏腑以至于头颅，便会乏力疲倦，而且同肺循环一般，肺淤血看不见，但体循环会提供乃至于体表的血液，如此淤堵压力升高，便会出现肢体低垂部位水肿肿胀之象……”

“还有……”

乐闲一边口若悬河的说着，一边看着奋笔疾书的宁青。

脑海中下意识的想到了上一世的自己，大概也是这么的求学若渴吧，当真有些怀念啊……

可是……这些画面，也当真开始模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