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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定河上偶尔死两个人并不稀奇，但似这等奇特的事，杨钟还是初次见到。

“这人恐怕是个修士，也不知被哪个门派的人打死的。”

修士之间难免为了法宝丹药道侣道场争斗，管理这种事连朝廷都力有不逮。

杨钟取过一根树枝，勾着尸体慢慢靠岸。河心水急，小船贸然划过去，恐有不测。借着皎洁月光可以看清，尸身朝下，穿着一件青色道袍，不过已经破损，令杨钟称奇的是，那火光来自尸体腿部，而且完全浸没在水中！

水淹不熄！

修士的真火！

杨钟心脏怦的一动，能修炼出真火的修士，乃是超越战将的存在！此人死于这等高手的手里，其本身实力恐怕也逊色不了多少。

忐忑地将尸体勾过来，杨钟怕沾上真火，站在岸边用树枝捅了捅尸体，树枝并没有燃起来，杨钟这敢才伸手去捞。

咔嚓！

随着一声令人头皮发麻咀嚼声，杨钟手上一麻，树枝顿时脱手，杨钟瞬间面白如纸！

只见尸体周围河水一阵翻腾，水底涌来一团阴影，迅速将尸体包裹住，哗啦几声，只见水面上钻出一对凸起的眼珠，带着嗜血和残忍，眼珠下方长着一张尖嘴，上下两排细密的黑色尖牙在月光下泛着寒光，令人脊背发凉。

“噬人鱼！”杨钟大惊，连忙后跳出两步，唯恐这种性情暴烈的三阶妖兽冲上岸来。

与九阶武者相对应，初等妖兽也有九阶之分。

永定河中妖兽无数，流经乌岚城的这段还算平静，但仍旧经常有关于噬人鱼吃人的传闻，这种妖兽食谱甚广，其他妖兽甚至是同类都吃，口中尖牙甚至能咬穿大船的船底，普通渔船更是不够看。

那截树枝一眨眼已经成了碎末，再也看不到踪影。

“这些噬人鱼估计是循着尸体的气味从上游下来的，修士修为越高，肉身蕴含的价值就越高，据说有的邪派专门捕杀高阶修士来炼丹，妖兽吃了修士的肉身，也能增长修为。这人虽然死了，一身精气消散，但对这些低阶妖兽，依旧是大补之物，怪不得噬人鱼平时难得一见，今天来了上百头。”

仅仅片刻，杨钟便看见有几条噬人鱼死于同类之手，随后被迅速分食。

杨钟叹了口气，虽然此人身上未必没有点值钱的东西，但此情此景，也只有放弃。

“有生必有死，早终非命促，这位前辈葬身鱼腹，总好过被仇家抓了炼丹，正是‘生不带来，死不带走’，虽说晚辈想发一发财，但前辈有恶鱼傍身，可称得上‘水解’，既然冥冥中有注定，晚辈也不敢逆天而为，便祝前辈羽化后得大解脱，大欢喜。”杨钟朝着尸体祝了三下，也不留恋，转身跳上船。

再过半个时辰，鸡就要叫了，不走不行。

“说得好！不过你说错了一点，有生未必有死，修炼到宗师境界的高手，寿元大增，就算想死都很难。”

但闻一声惊语，杨钟浑身一震，扭头看去，只见砰的一声闷响，以尸体为中心迸发出一股惊人的气浪，围聚的噬人鱼瞬间炸飞，一时间河面上腥风扑鼻。

尸体凭空立了起来，露出一张中年人的面孔，只是这张面孔此刻苍白无比，嘴角还有血迹。不过这丝毫不影响其惊人的气势，中年人一双眼睛牢牢盯住杨钟，上下打量着：“你是谁家的下人，竟然在此处偷练武功，不怕被主家察觉？”

“你没死？！”

杨钟脊背上炸起一股寒意，惊声道。被中年一盯，杨钟有种被看透的感觉，手心汗出，更可怕的是，对方竟然一眼就看出自己在偷练武功。

“若是我能突破到宗师境界，就能直接看出你体内真气流动了。”似是知道杨钟心中所想，中年人摇了摇头，道：“你这奴仆，胆子倒是不小。”

说话间，杨钟注意到对方双脚上沾染着一团金黄色火焰，如跗骨之蛆一般，已经将脚掌全部烧掉。

“唉，太一门果然高手众多，这团真火的热度能融化金石，早知就不那么着急行动。”见到杨钟的目光，中年人叹了口气。

“我也早该知道你没死。”见对方连仇家名号都报了出来，杨钟心中一凛。

“哦？”中年人惊异了声，眼神微动。

“我听人说过，修为越高，肉身就越坚固，炼皮如鼓，炼髓如霜，炼血汞浆，能被修炼出真火的修士追杀，前辈的修为不敢说超越战将境界，但也不会逊色，已经换血，身体自然比水重，若非体内真不息，应该沉入水底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