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噩梦中的征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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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黑。。。好暗。。。这里是哪里?
冯舒城记得自己去了分局的招待所睡下了,可是,这里是哪?
“舒城,舒城!”有人在喊自己,冯舒城想要转动下头,可是脖子好僵硬,他发现自己动不了,连动下手指头都做不到,怎么回事,莫名的恐惧感像一只多脚的怪物一样,慢慢的由脚底开始往上爬,冯舒城想要甩掉它,可是他做不到,恐惧的触手攀附着自己的双腿,裹上了自己的腰身,慢慢的,慢慢的,脖子,然后是脑袋,感觉自己要被它吞噬掉了,自己想要用手去撕扯它,可是自己却无法动弹一丝一毫。
“好怕,我好怕。动起来,给我动起来啊!”冯舒城想要怒吼,可是喉咙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恐惧覆满了全身,感觉自己像要被剥离自己的身体一样。
“舒城,让你的队员上去吧。”上去?上哪去?我的队员?好熟悉。。。。。。到底怎么回事。
突然,自己动了,可是却不是自己真的想动。
画面突然一转,自己站在了一幢楼下,这幢楼,他认得,这是六年前的那幢楼。
“冯队长,让你的队员赶快上去,上面只有一名嫌犯,你怕什么!!”好讨厌的声音,现在只能听到声音却看不到谁在说话。
“上面有二十多名人质,出了事,谁负责!”
“冯哥,让我们上去吧,没事的。”好憨厚的声音,但是却让自己感觉很温暖,他认识这个声音,是李敢,敢子,敢子,是你吗,一个熟悉的身影慢慢在自己眼前浮现出来,慢慢变得清晰,是敢子,那憨憨的笑容,冯舒城突然感觉自己眼里涩涩的。
“冯哥,这次任务简单的很,别担心,上面就一个混蛋,立马给你拎下来,嘿嘿。”是华子,又一个身影浮现在了敢子旁边。
“冯哥,你就下命令吧。”
“冯哥,下命令吧。”
“冯哥,看我们的吧。”
熟悉的声音越来越多,熟悉的身影也越来越多。敢子、华子、志强、猫子、小刚、大耳朵,还有她,方南。方南盯着自己,微微的笑着,方南在和自己说话,可是自己却听不到她在说什么,她好像一直在说一个词,可是自己却听不清。最后,方南来到自己身边,双手握着冯舒城的手腕,轻轻的将他的手放在自己心口,闭上双眼,又是微微一笑,然后转身离去,跟着他们慢慢向着大楼走去。
“不要去,不要去,不要去。。。”自己想要喊出来,却发不出声,看着他们渐渐消失的背影,感觉自己心好痛。只能默默的注视着他们,看着他们一个个消失在大楼里,方南在大楼门口站定,回过头,看着自己,自己也看着她,“回来,回来,不要进去,别进去,里面有炸弹,会爆炸的,会爆炸的。。”冯舒城感觉到自己的眼睛里有东西流了下来,热热的,越流越多,越流越多,到最后自己完全控制不住了,他知道自己已是满脸的泪水。方南对着自己又微微的笑了一下,轻启朱唇,这次听到了,自己听到了,是再见,她一直说的那个词是再见。。。。。。
不要,不要啊。。。。。。。
最终,方南还是消失在了大楼里。
大楼突然爆炸了,从最高层开始,一层一层的往下发生着爆炸,就像是死亡的倒计时,直到最底下的一层,大楼里冒着的大火,伴随着滚滚浓烟,像一只吃人的巨兽,肆意吞噬着周围的一切,巨兽翻卷着,怒吼着,突然向着自己直直的冲来,滚烫的热浪灼烧着自己,周围充斥着咆哮声、哭喊声。
烈焰中,他似乎看到了他们,他们在向自己挥手,微笑着,冯舒城感觉自己动了,自己慢慢的,一步一步的向前挪着,方南向着自己伸出了手,自己也把手伸向了方南,“别走,不,别走。。。”自己喃喃着,火焰逐渐吞噬着他们,自己想要快一点,够不着,再快一点,还是够不着,“别走,你们别走啊!”烈焰附到了方南的身上,慢慢的吞噬着她。
“不,不要。。。”冯舒城浑身颤抖,双手胡乱的朝前抓着,自己跑了起来,向着他们消失的方向,突然自己被绊倒了,想要爬起来,却怎么也爬不起来,身体好重,自己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方南渐渐的融入到烈焰中,直到完全被吞噬。
“不!!!!”
“冯舒城!你给我醒过来!”一声怒吼,将冯舒城拉了回来,慢慢的睁开眼,宋建华正骑在自己身上,双手抓着自己领口,“你他妈怎么了。”宋建华看到冯舒城清醒了,便从他身上下来。
冯舒城慢慢坐直了身子,感觉浑身酸痛,口干舌燥,身上也已被汗水打湿,脸上痒的厉害,用手抹了一把,满手都是水,不知是汗水还是泪水。冯舒城盯着满手的水渍,回想着梦中的一切,以前自己也很多次梦到过六年前,但这次是最为强烈的一次,梦中的一幕幕是那么清晰,感觉这个梦就像是某种预兆。
“你做噩梦了?”宋建华扶着冯舒城的肩膀,关心的看着他。
冯舒城抬头看了下宋建华,然后用手轻轻拍了拍他放在自己肩膀上的手,让他放心。
“你可吓死我了,睡的好好的突然就大喊大叫,按都按不住。你该不会是生病了吧。”宋建华用手摸了下冯舒城的额头。
冯舒城轻轻推开宋建华,整理了下自己的情绪,“我没事,就是做了个梦,现在几点了?”
“没事就好,现在八点四十了,走吧,先去吃点东西,我都快饿死了。”
冯舒城也感觉自己已经饿的前胸贴后背了,“我先去洗把脸。”
收拾妥当后,俩人一起去招待所附近的早餐铺子里随便要了点东西,刚坐下准备开吃,宋建华的手机响了,他掏出手机看了看,然后对冯舒城示意了下,是刘强打来的。
“喂,老刘啊,嗯,我们在外面,什么,抓到了?好好,我们马上过去。”挂了电话对冯舒城说“他们抓到嫌疑人了,咱们过去吧。”
俩人胡乱往嘴里塞了点吃的,起身赶往分局。
赶到分局审讯室后,刑侦的人正在审着。刘强正隔着单向玻璃看着里面。看到冯宋俩人进来后,对他们点头示意了下。
审讯的声音从扬声器里传出。
“我没有杀人,我真的没有,领导,我是被冤枉的啊,你们要相信我的话啊,我真的没杀人。”嫌疑人都快哭出来了。
“不认罪啊,让小刘他们再找找其他突破口。”刘强冷冷的注视着里面的人。
冯舒城看着嫌疑人,瘦瘦的身材,中等身高,留着寸头,带着手铐的双手在胸前不断的挥舞着,仿佛他现在的辩解一张嘴根本不够用,需要用肢体动作来做解释。冯舒城还注意到,嫌疑人每隔一会就会稍微换一下姿势,时不时用手揉下腰。
“这是嫌疑人的资料。”刘强从文件夹中抽出几页纸递给冯舒城。
“王成虎,28岁,无业,小混混一个,家是郊区农村的,每天不务正业,不干正经事,有前科,没少去派出所喝过茶,都是干一些偷鸡摸狗的营生。”刘强不紧不慢的说到。
“怎么逮到他的?”冯舒城问。
“通告发出没多久,他的个人信息就被查出来了,然后网监大队发现他的身份证正在一家网吧的平台登录中,最后在那家网吧把他抓住了。”
“他有反抗吗?”冯舒城接着问。
“那倒是没有,吓都吓死他了。”刘强对王成虎嗤之以鼻。“等找到死者的包,证据充足了就可以定他的罪了。”
“包没在他身上?”
“被他给扔垃圾桶了,里面的现金都被他拿走了,包的事情他都招了。”
“都招供了为啥他还一直在喊冤啊。”宋建华盯着王成虎。
“哼,哪个被抓进来的不喊冤,一会把录像摆他面前看他还嘴硬。”刘强转身对着冯宋又说到“你们也辛苦了,这里也没你们的事了,赶紧去休息吧,明天我会把详细报告交上去的,其它事我们办就好了。”
“怎么个办法?”冯舒城盯着刘强。
“能怎么办,手续齐了就提公诉啊,走法律程序呗。”刘强虽然也是对着冯舒城说话,但是眼神却有些躲闪。
“兄弟,神速啊,半天不到就破了起杀人夺财案,前途不可限量啊。”宋建华对刘强似笑非笑的说。
“你这说的什么话,我都这岁数了,还有啥前途,哈哈。”刘强打了个哈哈,脸色很难看,“你们忙去吧,我要去副局那里汇报工作了。”说完扭头出了审讯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