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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桥流水人家，浅草细柳竹楼，秀丽的风景，陈青云怕是没有心情欣赏了，眼下正准备着绷带、跌打损伤的药物、针线、还有度数颇高的烈酒。

竹楼内，光影渐暗，墨小雪醒了，目光轻轻冷冷地看着面前忙碌个不停的男子，伸手抚了抚袖中刀，再抚了抚袖中刀。

杀人只需一刀见血，何况眼前的男子没有任何修行，即便受伤，若要痛下杀手，不比踩死一只蚂蚁难上许多。

“是你救了我？亲了我的嘴？”

毕竟四境修行者，当时墨小雪处于昏迷之中，却也能感受到自己被人吻了，自己的的衣扣和领子也被人打开了，仿佛胸口也被人用手按压……

墨小雪杀一个人不需要理由，同样，她不杀一个人也不需要理由。

“……姑娘醒了……”转过身，陈青云的思绪飞速运转，接下来如何开口，赢得她的信任，最后提出拜师学艺的请求。

“你亲了我？衣扣和领子也是你打开的？”除了执行任务以外，墨小雪安静的时候不说话，不说话的时候很安静，今天破天荒说了这么多。

“后来还摸了我的……胸？”

墨小雪的语气很平静，就像很多个日子里一样平静。吃饭时平静，发呆时平静，修行时平静，杀人时也平静，没有太多事物能够在她的心里泛起波纹。

“……”陈青云愣住了，这是什么展开？

之前准备一套溜须拍马的说辞派不上用场，他还指望把马屁拍舒服了，红衣少女一高兴教他武功。

不过自己确实做了不雅的行为，于是陈青云老老实实地点了点头，饶是两世为人，也不禁老脸一红，比那三月桃花还要艳上几分。

“那不叫摸胸，正式的名称叫胸外心脏按摩；亲嘴也不叫亲嘴，叫人工呼吸。”

陈青云觉得自己比窦娥还冤，他有自知自明，给他一百个胆子，也不敢吃一个杀人不眨眼的女杀手豆腐。

“人工呼吸？胸外心脏按摩？”听到陌生的名词，墨小雪微微一怔。

“人要活着，需要呼吸空气中的氧气，一般落水者和昏迷者由于呼吸不顺畅，这时就需要其它人进行人工呼吸，就是嘴对嘴吹气，提供氧气，而胸外心脏按摩……”

陈青云忽然发现‘氧气’这个词在这个世界过于新奇，越解释越糟糕。

墨小雪感到口干舌燥，抬了抬手。

“君子动口不动手！”陈青云以为眼前的少女恼羞成怒，要杀自己而后快，赶忙喊了一句，神情紧张。

“我口渴了。”墨小雪觉得好笑，于是就笑了出来。君子动口不动手不假，可我本来就不是君子。

原来口渴啊。将事先烧好的热水倒进了茶杯，陈青云小心翼翼端了过来。

轻轻抿了几口，墨小雪想起了朦胧中听到的话。

“色不异空，空不异色。”

……

“救自己的时候，他应该很窘迫吧。”墨小雪淡淡思忖，想起了一件事，说起来自己也算生得极美啊。这不是自恋，因为她本就很美。

尤其笑得时候，露出两个酒窝，一个倾城，一个倾国。

身为杀手，墨小雪没有普通男女授受不亲那一套古板想法，毕竟江湖儿女，不拘小节，更多信奉的是江湖儿郎江湖死的气概。

不过。话说回来，换做以前，如果有人对墨小雪做出唐突举动，九条命都不够活的。可对陈青云，她生不起杀意。

有些人近在眼前仿佛咫尺天涯，有些人咫尺天涯却仿佛近在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