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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不说话了，不服气吗？觉得我是屈打成招？”手机里那个嚣张的声音还在说着，“喂，长胡子的，你是为了活命才这么说的吗？”

“我？不是，当然不是。”听到点名长胡子的男生立刻否认，他站起来，往后退了两步，离开了吊角眼的少年，才敢继续说：“祝重黎他就是一个王八蛋，仗着他家的势力在学校里欺负同学，谁会真心佩服这样的人，我们只不过是敢怒不敢言。”

“对，他把学校变成他的私人领地，谁干反抗都会被打，被欺负，我们是没有别的办法才跟着他。”又有人站出来说。

“哈？那这么说你们都是被他胁迫的？”

一个高个子的男生在后面喊道：“没错！谁会愿意跟着一个疯子？天天嚷嚷着信仰什么火神根本就是有病！”

LUZA的脚下，祝重黎的手在颤抖，LUZA看着他，嘴角裂开了笑容。

“老夏，你们过分了！把嘴闭上！”躺在地上的一个爆炸头的男生愤怒的坐了起来。“大哥平时是怎么对我们都忘了吗？”

“忘了？我怕是记得太清楚了！”叫老夏的男生也动了真火，大吼道：“我们这些人哪个没有挨过他的打？他一旦心情不好最先遭殃的就是自己人，栗子就因为说错了几句话现在还在医院里躺着哪！”

“也就是你们几个祝重黎的心腹，父亲都在祝家手下，才对他这么死心塌地。”

“就是，他都领我们做了些什么？到现在我被父母厌恶，被社会抛弃！”

恐惧和多年的积怨一下子爆发出来，指责祝重黎的声音此起彼伏。

“……我不是，我家和祝家没有任何关系，我无家可归的时候是老大收留了我，要是没有他——”

“他是收留了你。可他打折了我弟弟的腿！我弟弟的梦想是成为职业的足球运动员，已经要去省队了，就是因为在校队的比赛里赢了他……”说话的一个个头不高，长相朴实的人，因为激动，他的声音都有些颤抖。

“我父母要报警，祝家的人当晚就堵住了我家的门，砸了我们家，还把我爸的头都打破了。祝重黎还说以后见到我弟弟就要他折他一条腿，我是为了我弟弟才忍辱负重的混进这个狗屁组织的，这些年的打骂和羞辱我都忍着，就是为了我弟弟不再被欺负！大哥？兄弟？仇人才对！真是报应！祝重黎你个人渣也有今天！去死吧，你根本不配活在这个世上！”他的眼里带着憎恨，声泪俱下的嘶吼着。

“你TMD给我闭嘴！”

爆炸头的男生喊着，却阻止不了任何人。

“我也是，为了不挨打才进来的，可是进来又怎么样，百人团里也分三六九等，一样还要被那些所谓自己人的欺负！我早就受够了！”

……

好像一点火星掉进了干草堆里，点燃了早已埋藏在心里的怒火。

小刀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他们。

你们这些算什么？

罗单想对他们说。

明明一直都是跟在祝重黎的身后，你们也是黑暗的一部分，真正感受到绝望的不是你们。

想起那些刚到三中的日子，天空仿佛永远都是灰色的，摸到的任何物体都是冰凉的。他每天都活在恐惧里，厌恶学校，厌恶自己，厌恶生命。他身边还好很多和他一样的学生，每天低着头生活在被乌云笼罩的世界里。

祝重黎，是一个活在所有三中普通学生噩梦里的一个名字。也是这一切的罪魁祸首。

……

祝重黎把脸埋在地毯里，紧紧的闭着眼睛，似乎想隔离外界的一切。

“他就是个人渣，我们是不会为人渣卖命的。求求你们，放我们走吧……”

手机里，长胡子的男生一边澄清着自己，一边苦苦哀求着。

LUZA看着祝重黎，“这就受不住了？这就是为恶的代价，不知道这些，你就不配当个坏人。”

祝重黎觉得这个今天在不断折磨他羞辱他的声音是这么的好听，他宁愿听这个声音，也不愿意听从手机里传过来的那些话。

祝重黎记得刚才骂他的那个人声音，那是他身边最勤快的老好人，永远都带着笑脸，是他的命令最忠诚的执行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