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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拖出去乱棍打死。”

小厮扑过去想保住邢语森的腿求饶，被邢语森险恶的推翻。

他又想起念芝那张平静淡漠的脸，一个女子尚且如此，这一个大男人怎好意思哭哭啼啼。

三小姐邢羽柔与邢语森是同胞兄妹，对于哥哥突然命人送来这个衣衫不整的女子，不但没有嫌弃，反而热情异常的向送念芝过去的婆子打听情况。

可惜婆子也是突然被小厮叫出去的，一时间也说不清楚情况。

邢羽柔命了贴身的丫鬟玉眉出去打听，自己亲自监督其他丫鬟伺候念芝梳洗。

“邢小姐，不必兴师动众。您给我一套下人的衣服，我换好了就走。”

“那怎么行，你是大哥分派给我的任务，我一定得把这任务完成好。更何况，大哥救了你，你就这样走了是不是不太合适？”

念芝又认命的垂下头，任凭丫鬟在自己身上捯饬。

邢羽柔自恃娇美，很少用欣赏的眼光去看其他异性。可今日不同，她颇有兴致的欣赏着念芝在她的手下，一点点蜕变。

像是蒙尘的玉器被洗干净，露出本来的玉石光芒。

“你叫什么名字？”

“民女尤念芝，做货郎生意。”

邢羽柔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原来你就是那位女货郎，说来我也曾让丫鬟端了你的竹箢进来给我看。喏，这一朵湛碧的绢花，还是在你这里买的。”

邢羽柔拈起一朵精致玲珑的湛碧色绢花，顺手插到了念芝发髻旁。念芝浑身透着股沉敛柔和之气，与这不打眼的绢花，着实很相配。

“好了，你随我去见大哥。”

念芝垂头走带邢羽柔身后，眼睛只盯着脚尖。她与邢羽柔身高相似，裙角刚好遮住脚面。只在行走间，能看到一点鞋尖。刺绣精美的裙边，对比灰褐色的粗布鞋，看着是那么刺眼。

念芝明白，无论她表面穿得多华贵，也无法改变她布衣的本质。

念芝垂眉顺眼，并不与邢羽柔多做攀谈，心思倒是活络了起来，总觉得今日之事透着些怪异。邢语森是男眷，为何今日会出现在后院的角门？她从丫鬟处听过，邢小姐不算是个好相处之人，怎么对自己这般亲近？

念芝说起来是经常出入王公贵族后宅，可那也只是角门或者偏厅。像今日这样，被大家小姐引着，走跨院穿回廊，却是从来没有过。

侍郎府在官宦云集的辅京城，算不得什么豪门大户。但在念芝看来，已经是她见过最气派的院子了，只是从女眷居住的西跨院，走到前院的书房，就花了一炷香的时间。不过她也只在心里感叹，并不抬头四处张望。

书房里，邢语森手握着玉白的镇纸，又想到了尤念芝光洁圆润的肩膀。

“女货郎，尤念芝。”

派出去打探的人甚至都没有出府，就把消息打听了回来。邢语森玩味的来回琢磨这几个字，突然就笑开了。

邢羽柔进门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自己大哥抿唇轻笑的模样，心里认定这个笑必定和尤念芝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