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谢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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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宁贵妃的生日宴安排在藕园,藕园中占地最多的是湖水,湖中搭建了一个宽广的荷花台,湖中种满了荷花,八月正是荷花盛开的日子,粉白的荷花风华正茂,荷花周围是层层叠叠的荷叶,一张张,一片片,好像翡翠雕的大绿盘。
据说是因为昭宁贵妃喜欢荷花,大安皇帝为讨贵妃欢心,特地在御花园外新辟的湖泊,临湖而建的荷花台正是宴会的场地。
今夜整个湖泊周围都掌了灯,君家一行人,今日赴宴的有永宁郡王,大夫人,君家三兄弟,三小姐君如珏,四小姐君如瑶,至于几位姨娘生的小姐,都因为年岁还小不在此列。
虽说君若然等人受邀能够进宫,但今日来赴宴的都是王公贵族,想要进正殿至少要二品以上的身份。
小辈们并不能真正与皇帝同殿而饮,只有永宁郡王及大夫人才能进耦园的正殿,殿中左右各排了十张桌子,殿首成品字摆放了三张桌子。君若然等小孩子,依律是只能在外面的荷花台饮宴。
不过好在不用进正殿,不然夏淳风紧张的都要站不住了,若不是君若然一直在旁边扶着,他此刻已经要出丑了。君若然虽然年轻,但好歹是大理寺少卿的身份,官居从四品上,比这些富贵公子自然高级一点,从刚才进了园子开始,已经有好几个与他差不多年纪的官家少爷过来跟他打招呼,还好君若然时时在旁提示,不然他是一个都不认识的。
夏淳风在君若然的指点下,带着弟弟妹妹们在一张桌子落座,作为随从的君若然没资格落座,只能待在旁边伺候,好在各家公子小姐都带了人,他也不算显得太突兀,只管站在后面就是了。
夏淳风还怕大少爷不乐意,没想到扭头一看,他正自得其乐与某位少爷带的小丫鬟聊的正欢呢。夏淳风心想,果然不亏为大少爷,换了个身子都能调戏小姑娘,他当初咋就不能招小姑娘喜欢呢?
不多时,殿内殿外都响起了丝竹管弦的声音,一队舞娘依次步入,宴会正式开始了。
君若然忽的感觉汗毛直竖,似乎有人在盯着自己,他扭头一看,不远处雕栏玉砌的宫殿台阶上,站着一个人,两边宫灯恍惚,印称着琉璃瓦,似真似幻。
一个女官模样的女人,站在殿门口,一副见了鬼似得看着自己,或者说,是看着夏淳风的身体……
身边的小丫鬟正捂着嘴,脸色微红轻声地笑,说道:“你这笑话倒是好笑,没想到你小小年纪,竟然也能随主子进宫,想必你平日也是十分得主子的欢心吧。”
君若然敷衍地说:“还好吧。”心中却十分奇怪,为何贵妃身边的崔女官要这么看着自己。他正想着,那边崔女官已经转身进了宫殿。
君若然扭头看了眼坐在桌前正偷偷喝酒的夏淳风,只见他已经喝的面若桃花,不时还有人执杯敬他,夏淳风也是来者不拒,这小子也不知道酒量怎么样,好在今日宴请,送上来的都是一些果子酿的酒。
酒过三巡,宴到一半,在荷花台上饮酒的官员或者官家少爷们,都陆续拿着酒杯,去正殿内谢恩,顺便拍拍马屁什么的,君若然乘机走过去,提示夏淳风可以进去谢宴了,夏淳风也不知是喝了酒的缘故,见君若然过来,笑灼颜开,已然已经带着一丝醉意。
君若然扶着他,端了杯浅浅的酒,两人往殿门口走去,白玉的台阶印着灯火五彩缤纷,两人才走到台阶站住,看一个宫人先进殿去禀报,在外饮宴的众人都看了过来,惊讶中带着好奇,皇家宴会,进去谢恩的都是年轻的少爷小姐,这个明显是随从的少年竟然敢进正殿。
一个身影闪出来,拦着君若然说道:“你不能进去。”
君若然一看,正是刚刚看着自己的崔女官,此刻面色极差,语气僵硬。
君若然说道:“我家少爷刚刚多喝了几杯,此刻有点薄醉,恐殿前失仪。”
崔女官说:“君少爷自然可以进,但你不可以。”
夏淳风站直身子,推开崔女官的手,说:“他陪我到门口,谢了恩就出来。”
“是然儿在殿外吗?”
殿内一个女声拔高问道。
“快进来叫姑姑瞧瞧。”
夏淳风应声称是,由君若然扶着,迈上台阶走进殿,崔女官站在旁边,不敢再拦。身后的宾客都神情恍然“啊这就是君若然君大少爷啊”“他可是昭宁贵妃最疼爱的侄子。”之类的议论声响起。
室内凉意切切,整个大厅四周摆放了数个放着冰块的冰鉴,自有小婢举着扇子扇着,吹过来的风都带着凉意,一眼看去屋内二十余人,年纪都四五十岁,须发花白,身材有胖有瘦,少有年轻的,有的姿态端正,有的神情轻松靠着椅背,此刻见夏淳风面色微醺进来,身旁一个少年扶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