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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这么大，他从未有过这般感觉。他本觉得并未做错何事，只是一时忘了与她的约定，何况在他看来，皆是情有可原，并非他刻意失约，可是他心中却又泛起深深愧疚，从她方才的样子，仿佛是收到了些许打击。

仲轩想开口安慰她，向她解释，但他却不知如何开口。

就像他那日在阿慈屋中，他本想推脱阿慈的挽留，可他却不忍心一般。

他不知道自己堂堂七尺男儿，何时变成这样一个优柔寡断之人......

“少夫人，将军回来了。”一婢女小跑到娴夫人屋中，欢喜着说道

娴夫人本卧躺于榻上，一听闻此消息，欣喜着赶紧从榻上起身下床来。

一旁的芷容见状，立刻上前去扶起娴夫人。

自从将军走后，娴夫人便一病不起，足足在床上躺了半月有余，每日以药代膳，整个人消瘦憔悴了一大圈，两个眼窝深深凹陷，面色也是惨白毫无血色。听闻仲轩回来的消息，她那双失神的眼眸终于恢复了神气。

“快......快为我沐浴更衣。”娴夫人见自己这副蓬头垢面的模样，要是仲轩见了定是会不满意的。

“快把熏香点上，这屋子里药味太浓，将军向来不喜欢药味的！”仲轩的厌恶喜好，她都记得清清楚楚。

“芷容！快吩咐厨房备好酒菜！”

知道一切都安排妥当，娴夫人这才放下心来，赶紧在梳妆台前束发妆面。

芷容手握木梳，仔细梳过娴夫人的一片片秀发。

那乌黑的秀发间已经夹杂这一两根雪白的银丝，或许是她抱病太久，这一梳子下去，总要带落不少头发。

想起夫人出嫁之前在闺中，最爱的就是她这头乌黑的秀发，可如今......

芷容悄悄将她掉落的头发藏于袖中，不忍让她发现。

铜镜中，不管娴夫人如何遮盖修饰，这一脸的憔悴与疲倦依旧是难以隐藏。

她望着镜中的自己，难免有些伤神，虽未到三十岁，眼角却早已留下了岁月的痕迹。

屋外天色渐晚，饭桌前的娴夫人依旧翘首盼望着。

“夫人，不如奴婢去请将军过来。”芷容实在是不忍心见她这样苦等。

眼前一桌子丰盛的酒菜，早已凉透，可还是未等到将军的到来。

其实芷容打一开始就知道将军根本不会来，因为将军每次出征归来，就从未过来陪过夫人。

她心里虽明白，可依旧不忍心道破，怕夫人听了会伤心。

她每次心中也同夫人一样期待着，或许将军这次就来了呢？可偏偏等了无数次，也失望了无数次。

“奴婢去打探过了，将军留在了老夫人那用膳。”婢女道

娴夫人听后虽心中失望，但也得到一丝安慰。毕竟他没有去阿慈那，也不是在西院。

东屋的奴婢们早已知道将军前几日是去陪了阿慈姑娘，可对于夫人皆是闭口不提，都怕夫人在病中受了刺激。

“奴婢去将饭菜加热，再服侍夫人用膳。”芷容道

只见娴夫人缓缓起身走到梳妆台前，“不必了，我没胃口。”

她轻轻将首饰一一褪去，牵起衣袖抚去面上那精致的妆容。

她微微低着头，不想再去看镜中，自己那副失望又凄凉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