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夜探桃木山(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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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如墨。
直升机并没有将洛瓶儿和司琴邦彦送到桃木山顶,而是在桃木山山脚不远处找了个平坦的地方就停了下来。
一来是山间的气流很乱,直升机的悬停难度太大,二来司琴邦彦怕在直升机在桃木山上空就出问题,到时候自己可没有办法救连飞行员在内的这么多人。
飞行员拎着两支手提式应急灯交给两人,洛瓶儿心道余主管就是细心。
两人告别了飞行员,步行了一段距离,来到了那条环绕了桃木山大半圈,从山腰间穿过的高速公路。
清浅的月光肆意地洒下,洛瓶儿注目远眺,苍白的月光下,有一条细细的白练从天而泄,将鬼气森森的桃木山一劈为二。
耳边又响起了陌生而熟悉的呢喃。
一瞬间,洛瓶儿似乎能够近距离看到那急湍翻腾、珠玑四溅,水汽翻腾的画面,听到那水石相激、银瓶炸裂的声响。
恍惚间,瀑布顶上出现了一个模糊的人影,虽然隔着数千米的距离,洛瓶儿依旧能看到对方脸上诡异的笑容,猩红的双眼,月光一般惨白的肌肤,直击心灵般的迫视感。
洛瓶儿赶忙抬起手擦了擦眼睛,再次睁开眼的时候,那个人影已经像稻草一样插在了瀑布里,画面一顿一顿的,就像是在放胶片一样,一格一格顺着瀑布跌了下去,就在视野丢失的最后一刻,那个人影向洛瓶儿伸出了一只被水浸泡开始腐烂的手。
至始至终,那个人都挂着诡异的笑容,就像一幅画一样,刻进了洛瓶儿的心里,洛瓶儿下意识地抬起手,跨出一步,想要拉住远在千米之外的那人。
“小心!你干什么!”司琴邦彦一把拉住了想要横穿马路的洛瓶儿,一辆大卡车贴着洛瓶儿的鼻尖呼啸而过,疾驰的大卡车带起一阵气流,裹挟着三月夜晚的寒意,刮在衣衫单薄的洛瓶儿身上。
洛瓶儿打了一个哆嗦,瞬间清醒过来,或许是后怕,或许是感到寒冷,或许两者皆有,她紧了紧围在脖子上的围巾,抬起一只犹在微微发抖的右手,咬着嘴唇说道:“刚才我看见有人,不对,或许是鬼,从瀑布上跃了下来。”
司琴邦彦刚想顺着洛瓶儿指的方向望去,忽然听到耳畔传来一声巨大的声响。
只听“匡”的一声,然后是金属栏杆被撕裂的刺耳高音。
司琴邦彦和洛瓶儿循着声音转过头去,刚好看见先前高速行驶的大卡车,在高速公路的下一个转弯口就笔直的冲了出去,直接撞断了路边的金属护栏。
两人眼睁睁的看着大卡车腾空,然后下坠,接着是撞击在坚硬地面后,摩擦翻滚的凄厉声响。
洛瓶儿抬起脚步就想往那里跑过去,司琴邦彦又一把拉住了她,摇了摇头,一边冷静地掏出了手机,接通了122,简单地描述了一下情况,然后是110,好在自己打电话的过程中,洛瓶儿一直保持着安静。
挂断电话,司琴邦彦这才松开了一直抓着洛瓶儿左手,郑重地说道:“记住我们此行的目的,还有,千万别再去留意那些生命流逝的画面,那对灵感敏锐的你来说和催命符没有什么区别。”
“我不知道你在山上看到了什么,”司琴邦彦眯起了眼,这才隐约的看到山间的那条瀑布,接着说道,“你该知道,这么远,根本看不清什么的,那是妖物的一个陷阱。”
“至于那辆卡车,或许是真的车祸,或许是另一个陷阱,我不敢确定,但我们不能再冒险了,也没有时间给我们节外生枝。”望着洛瓶儿脸上依旧挂着不忍的神色,司琴邦彦耐心的劝到,“更何况我们现在下去,其实也做不了什么,不专业的救护很可能反而会害了伤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