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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申墨还是在未扬镇住了下来，为难之际绣女敲响了旁边的大门，将他寄宿在了旁边一个名为山寻的少年家。

少年很是瘦小，拘谨的如同一只小兽，低着头不敢看申墨，一个人闷头去烧水。

绣女抬头偷偷看了望着少年背影的申墨一眼，申墨没有发现她的目光，沉吟着不知道在想什么。

她怯生生的开口：“申公子，那我先回去了。”

申墨转过头看她一眼，点头：“好，多谢姑娘。”

绣女轻轻带上门，申墨抬脚往厨房走去。

厨房不大，但少年小小的身体在里面忙碌还是显得很宽阔。

山寻背对着他在烧火，抬起手摸了摸鼻尖的汗水，放下去的时候猛然触到了什么，急忙转头看见一个修长的身影吓得往后一倒。

他身后就是正燃的柴火，申墨瞳孔一缩，一把扯住他的肩膀，皱着眉头开口：“小心。”

他抬头正好看见一张极其俊俏的脸出现在自己面前，急忙转开头，避开申墨的脸不再看他。

山寻长得.......的确不算好看，细小的眼睛，扁塌的鼻子，但很干净，看上去不大的脸上满是稚嫩。

他偶尔会从未扬镇出去帮绣女送织品，面对外界的眼光满是自卑。

这样一个人站在他面前让他想找个地洞钻下去。

“也是一个人？”旁边传来低沉的声音，山寻一愣，然后才反应过来他是在问自己，忙不迭点头。

申墨沉吟一刻。

“几岁了？”

“十八。”

闻言申墨打量了面前的少年一眼，瘦小的身躯只到他的胸口，穿着合身的衣服却更显的他瘦弱，看上去不过十四五岁。

“读书吗？”

少年愣了愣，脸一瞬间有些红，摇了摇头：“没有。”

“想读书吗？”

他慌不迭点头：“想。”

申墨点点头，脸上依旧是一片严肃，写满了不好亲近。

无言良久，窗外有几滴雨落了进来，滴在少年单薄的身体上，申墨起身去关窗。

低头时正好对上少年的目光，两人同时转开，一个慌慌张张，一个严肃着脸。

寝室依旧很小，似乎只有一个房间，少年红着脸在地上铺了床，并让申墨睡床上，自己睡地下。

申墨坐在床上，居高临下的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少年，少年有些拘谨，手足无措的低着头。

“今夜很冷。”申墨道。

“啊？”山寻抬头看他一眼，又急忙转开目光，：是被子不够吗？可是，家里没有被子了啊。

怎么办？他想着，额头冒出汗。

门口忽然传来轻微的敲门声。

“山寻，你睡了吗？”女子温柔的声音传来，是绣女。

山寻如获大赦般跑出去：“绣女姐姐。”

打开门，绣女撑着伞，抱着一床被子，正努力用伞遮住被子。

见他们还没有睡舒了口气，开口轻声道：“想着你们被子可能不够，我便送过来了。”

山寻急忙接过，正好解决了烦恼，他不禁对这个从小照顾自己的姐姐更加感激。

“那我走了，你好好休息。”绣女说道。

山寻点点头，目送她离开。

回房间的时候，申墨还坐在床边，明明是百无聊赖的动作，却被他做的庄正严肃，见山寻抱着被子进来放到了床上他眼神有些变幻。

山寻怯怯开口：“绣女姐姐送来的被子，这样应该........不会冷了。”

申墨看着他皱眉，目光转到他身后的地铺上，就在地上垫了一层席子，席子上面又一层薄毯，甚至一个枕头一床被子都没有。

山寻察觉了他的目光急忙退后一步：“没关系的，我不冷。”

申墨不再看他，将身旁绣女送来的被子抛过去，然后睡下。

山寻手足无措的看着他，最终没有说什么，走了两步将蜡烛灭了。

一夜无话。

第二日回离开时，申墨问绣女：“你的绣工远近闻名，可愿意同我回耀城？”

绣女惶恐的看着他，这是她唯一一次与他对视这么久，申墨的脸如同精雕细琢而成，一双眼睛虽然里面满是深邃，只是看一眼就仿佛不能自拔。

犹豫许久，绣女轻轻点头。

申墨低着头看她：“如此，你便先回去手拾东西，三日后我派人来接你。”

“好。”

............

三日后。

一群人送绣女到门口，有年老的人暗自垂泪，绣女是他们从小看到大的，如今竟要走了。

带着不舍和莫名的欣喜，她轻声道：“奶奶，我只是去做绣娘，又不是不回来了。”

老人覆上她纤细的手摇头：“耀城那么远，来回要一日的光景，你自己小心些。”

“外面不比未扬镇，你不能如此不谙世事，凡事多留心眼。”

“不要轻易将心意赋予他人，不给自己留余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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