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畜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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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家老宅。
白炽灯亮着昏黄的光。
正堂门前。
马三通正竖着眉毛,眼神淡漠地盯着面前的小男孩。
男孩七八岁大的样子,是他的侄子,小名叫蛋子。
此时,男孩眼角边挂着泪水,嘴唇干巴巴的,似乎有几天没喝水的样子。
“三通叔叔,三通叔叔......你就给我一个鸡腿吧,我妹妹花花好久都没吃一顿肉了。她想吃!求求你啦,三通叔叔。”
男孩拉着马三通的手,哭闹着,眼睛紧巴巴地盯着方桌上面的那半只烧鸡。
烧鸡在灯光下,油汪汪的,馋得男孩直舔嘴唇。但是他不是给自己要吃的,而是他五岁大的妹妹花花。
刀条脸,鹰钩鼻的马三通不为所动。
可能是被男孩弄烦了,他的眼中闪过一道冷峻的光。
厌恶地瞪了男孩一眼,马三通抬手就把孩子推倒在了地上:“滚开!想吃肉,找你那个死爹去要。在老子面前哭哭啼啼的,像什么样子。你妹妹又不是老子生的,老子凭什么给她鸡腿。”
“给我滚开!!”
马三通哼了一声,一脸醉态地走进了堂屋,坐到了方桌跟前。
方桌上面有酒有肉。
他给自己又倒了一杯白酒,滋巴滋巴地喝了起来。全然不顾那个男孩,也就是他的侄子。
灯光暗黄,晃得马三通那张脸好像是死人脸一样。
男孩可能是被摔疼了,他站起来的时候咧着嘴,揉了揉胳膊肘。
他没有离开,泪眼汪汪地盯着自己的亲叔叔马三通。
马三通眯着醉眼,伸手从那半只烧鸡上,把鸡腿扯了下来。
鸡腿被他塞进了嘴巴里面。可能是故意的,他吧唧嘴的声音很大。
这个时候,一个中年女人趿拉着破烂脱鞋从旁边的过廊中,跑了过来。
她紧忙去到男孩的跟前。
女人似乎刚刚哭完,脸上的泪水还没擦干。
她的神色很黯然,瘦弱的脸显得无精打采。
“蛋子,你摔哪啦?摔伤没?”
女人担心地躬下身去,开始检查孩子身体。眼见只是手肘破了点皮,她也算是松了口气。
男孩很听话,低着头:“妈,我没事。”
女人正是马三德的老婆于秀梅。
虽然孩子说没事,但是她的心里面还是心疼的。
于秀梅侧过身去,目光愤恨地盯着马三通,骂道:“马三通,你个丧尽天良、挨千刀的王八蛋,早晚出门被车撞死。孩子招你惹你了,你这么对他。要是三德在天有灵,肯定不会放过你的。”
骂完,可能还是害怕马三通,女人牵着男孩的手就要离开。
没想到,那个马三通却是扔掉手中的鸡腿,一脸色相地拦住了女人和孩子的去路。
“你干什么?”
于秀梅朝后退了一步,把孩子护在了身后。
马三通歪着嘴,笑道:“不干什么?嫂子,我发现你还真是挺好看的,可惜嫁给了我那滚蛋哥哥。不如你陪我一晚上吧?只要你陪我,我就放你和俩孩子离开。”
说着马三通就不老实了,伸手朝着女人身上抓去。
他是喝多了,但是对于于秀梅,他早就心存邪念。
于秀梅脸上出现了恐慌,抬手与马三通支吧了起来。
“你起开,别碰我!......你要是敢对我做什么,你信不信我报警,让警察抓你!你个畜生。”
男孩搂着于秀梅的大腿,害怕了,大哭起来。
可能是男孩的哭声让马三通觉得厌恶,他住了手,怒喝道:“别哭了!哭丧呢,老子还没死呢。再哭,信不信我把你扔进狼窝,喂狼。”
男孩小脸煞白,停止了哭泣。
马三通没有理会孩子,邪恶的目光就又盯住了女人。
他笑眯眯地说道:“嫂子,你不答应也可以,那你就和我签协议,把你和孩子名下的产权都转移到我名下。到时候,嘿嘿,你们是走是留,我也不强迫。”
于秀梅的脸色更加苍白。
她恨得咬牙切齿。
她哭骂道:“你个王八蛋,你不得好死。三德这才死了几天啊,你就要霸占房产,还想把我们娘三赶出去。你缺德不缺德,两个孩子连学都没上呢,你这么干,让我们怎么活?......枉三德活着的时候,还帮你还债,你有没有点良心。”
马三通的脸越来越冷了。
他眯缝着眼睛,歪嘴朝旁边的地上狠狠地吐了一口唾沫,冷沉沉地说道:“良心?”
“哈哈哈,好笑!我还有什么良心,我的良心都被狗吃了。这都是那个死老头逼我的,要是他当初把宅产分我一份,我也就不用费这么大的心思了。”
“现在马三德死了,就你们孤儿寡母,难道还想翻了天不成。宅产是我的,是我马三通一个人的,你们一份都拿不到。”
但是说道这里,马三通阴沉的脸上,忽然就又露出了邪恶的笑容。
他缓声对于秀梅说道:“嫂子,你跟着我那无能哥哥,也没过上什么好日子。你要是跟了我,我马三通保证让你和孩子享受荣华富贵。等到老宅卖掉,有了钱,我们就离开马庄这个破地方。”
“......怎么样?你看我对你和孩子够有诚意吧?”
于秀梅目光斜睨着马三通,眼中的厌恶丝毫不掩饰。
“呸!......王八蛋,你休想!”
于秀梅的口水,正好吐在了马三通的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