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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7 章

作品:《 载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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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光明媚,微风拂拂,他拢着一束花站在那,轻吟道:“有美人兮,见之不忘。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凤飞翱翔兮,四海求凰。无奈佳人兮,不在东墙。将琴代语兮,聊写衷肠。何时见许兮,慰我彷徨——”  “醒醒。”戚乐摇手,揉了揉鼻子,“借过。”  金玉瑱笑盈盈的并不让道,转过身前行两步,将怀中的白里泛青的梅花递给她:“拿去玩儿吧。”  戚乐道:“你在哪摘的?”  金玉瑱道:“树上。问你,你不讨厌虫子吧?”  戚乐打了个喷嚏,不理他,揉着鼻子走了。  金玉瑱跟上,关怀道:“莫不是着凉了?”  戚乐道:“你小心也染上。不,你染上吧。”  “行啊。”金玉瑱笑,“到时咱俩把其他人都传染了,还有先生们,于是书院放假,咱们就出去玩。”  戚乐道:“山长在你背后。”  金玉瑱笑道:“又淘气。”说着趁戚乐不注意扭头看了一眼,后面空无一人。转过头,前面也没人了。  “哟!”  金玉瑱猛地转身,戚乐在背后望着他,眼睛里有些笑意。金玉瑱趋近一步,手伸在半空晾了晾,不知道干什么好又缩了回去,口里念道:“小丫头片子……”  “你倒不小。”戚乐好整以暇继续走。  穿过几个院子,金玉瑱道:“你这是去哪儿?”说时走到一处有坡度的空草地,几丈外一溜粉墙,墙内花枝招展,却是到了梅园。  戚乐到院门前停住,略张了张,看到那株小绿萼较之先前已秃了大半。戚乐面向金玉瑱指了指:“在那里折的?”  “哪里呀?”  戚乐走到小绿萼跟前又指了指。  金玉瑱讪笑道:“谢青够无聊的,在哪儿种棵树也要跟你说。”  戚乐道:“你不无聊。”  一人从园子深处走出,戚乐看去,是煦之。他提着一个木桶,看到他们两个挑眉一笑。  金玉瑱把他叫到身边揉了一通,道:“你这一天到晚杂事挺多的,吃饭没?这又是干什么?”  煦之道:“喂那两个小东西呗,咱这也算能者多劳了,一会回去吃。”  金玉瑱拍拍他:“走吧。”  戚乐想到那两只小鹿,就想去看看。金玉瑱在后面闹闹嚷嚷跟上来,她考虑了下,觉得还是回去清静清静。  金玉瑱道:“花儿不要了?谢青的心血呀。”  戚乐接过来。  金玉瑱跟着她啧了一路。  回去漆珊看见,笑道:“在树上也没觉着,到你手里怎么就这么好看了。”  戚乐道:“许是院子里没颜色,就显它好看了。”唔了声,进屋拿了个瓶,就把花摆在院中间的桌上。  漆珊道:“不错不错。”  下午放学出来,风乱乱地刮着,有愈演愈大的趋势。当晚夜空十分清澈,圆月皎皎,云快速流动着,一副彩云追月的妙景。戚乐和漆珊立着看了会,品鉴了几句。  漆珊走后,戚乐行出院子,预备找个视野好的地方再看一会。月明如灯,入目一片霜色。戚乐到了附近高处,靠在一棵大树背后避风,望向天空。  空中传来奇怪的风声,好像在合着节奏呼啸。戚乐四面看了看,没发现什么,仔细听了会,向左侧矮崖移了移,看到了声源——底下石台上一人正在舞剑。  剑刃折射月光,浮光掠影。  月下舞剑,真比她干巴巴地追月亮高了不知多少层次。  或者那人并未意识到今晚的云光月色——  ——随意地做一件事,随意到达旁人无法追寻的高度。  戚乐回到原处盘坐在地,托腮呆望着月亮。  这像是真正的夜幕,只是比白日浅了几个亮度,但你还能看出天空的层次,看到浮云,看到发光的圆形星球。  “怎么一个人在这儿?”  戚乐扭头,漆阑站在道旁望着她,手中提着一柄长剑。  戚乐想到第一次见他的情景。隔着一段安全距离,舞动的剑如此喜人。  漆阑把剑在身后掩了掩,“一直没机会说,那次对不起,没看到是你。刚才出来练了一会,正要回去。”  想来是对妹妹朋友的善意和客气。  戚乐摆手道:“没事。”  漆阑披上外衣走过来,“你遇到什么事了?这么晚了一个人在这。”  戚乐留意到他手中已空无一物,“没,”随便应着,有意无意瞥了眼他身后,抬臂往上一指,“我出来看月亮。”  “是吗。”漆阑立在她身旁,也仰头望着。  那剑横躺在草地上,英姿全无。  既然遇到,戚乐走时,漆阑就提出相送。  院门在望,漆阑想到一事,道:“明天书院会遣人下山,你可以托他们给家里捎封信。”  “可以这样吗,我知道了,谢谢你。”  “没事。”  无言走完最后一程,道了别。  漆阑在门口立了一会,发出一声轻不可闻的叹息。  第二天,漆珊洗漱完毕,还没见戚乐身影,便去了她屋,没想她还在被窝里。漆珊笑道:“好呀!昨晚干什么了?”  小竹轻轻推了推戚乐,小声喊着。戚乐只是在被里咕哝。小竹掀了点被子,见她鬓边汗津津的,探了探她额头,颇觉烫手。由是转头道:“秦姑娘像是病了,小姐先回咱们屋吧。”  漆珊蹙眉道:“好好的怎么病了?”出来院子,隔着窗户道:“你瞧她是冻着了还是怎么?我记得柜子里有几副伤风药。”  小竹道:“想是冻着了,昨晚姑娘在外边儿待了好一阵。”  “那么着,你就把那药煎给她吃了吧。”  小竹应是。  漆珊自回屋喝了杯热茶,用了几块点心,又叫把好消化的给戚乐留了些,才出了门。  金玉瑱见戚乐没来,问了漆珊一句。  漆珊道:“回家了。全是你害的。”  金玉瑱道:“瞎说,不是你害的么。”  漆珊拿废纸丢他。  戚乐万没想到自己又生病了。她昏昏沉沉地躺着,听到谢青说:“弱不禁风就是为你造的。”又说:“起来吃药了。”  戚乐睁开眼,小竹端着药站在一旁。她挣扎着坐起,小竹忙放下托盘扶她。  小竹道:“怎么样?您别担心,就是受了点寒气,这药特别顶事儿,吃两副管好。”  戚乐喝了药,苍白的脸上稍稍有些红晕,“你出去吧,我能走动,这几天你们都别过来了,免得传染。”  “没人照顾怎么行呢。”小竹递上蜜饯,“我今天一直待在这里,没一点事儿,我从小就糙,姑娘别担心。等会我和其他人说一声,我留在这儿好了。”  戚乐没再说什么,嚼了一个枣。小竹又递过茶给她漱口。  漱口罢,小竹道:“您饿不饿?想吃什么?小姐留了几样点心,您吃两块?”  “什么时辰了?”戚乐问着一边下床,刚起了半个身子,一阵头重脚轻,脸朝下就趴床上了。小竹诶呦了一声,忙不迭扶她。  戚乐头晕得不行,皱眉按着额头,跟小竹道了歉又道了谢。  躺了一天,中午山长来了一次——山长兼顾着书院里大夫的职位,看了看漆珊的药,说就照着这个吃。金玉瑱知道之后也来了一次——被拦在了门外。傍晚将放学时,戚乐醒过来,觉得好很多,能下地走路了。  小竹使人给戚乐打水洗漱,劝着没让她出屋。  次日午后,戚乐坐在院子里太阳底下看书,漆阑过来了。小竹迎上道:“小姐方才已出门了。”  漆阑“恩”了声,看向戚乐:“你没事吧?”  戚乐道:“没事。承问。”  漆阑点了点头,离开了。跨出院门不几步,漆珊从那头过来,他走着问:“从哪儿回来了?”  漆珊望了眼他身后:“哥哥找我?”  漆阑探手入怀:“母亲来了封信。”  “是么!”漆珊雀跃道,随即又有些忐忑,“她说什么了?”  漆阑把信给她:“我没看。”  漆珊接了,又问:“只有一封信吗?”  漆阑道:“对,你只有一封信,我有很多礼物。”  漆珊笑道:“好啊!那你藏好了!”  漆阑笑笑,拍拍她的头走开了。  戚乐远远的听到漆珊声音,等她进来,露出询问的眼神。  漆珊坐下道:“你不在,我没兴趣练,索性回来陪你。”  “你们女孩子真悠闲,像我们,生病都不许告假。”  漆珊看也不看,直接摆手,“小桐,把那牌子竖起来。”  “也没有丫头小厮伺候。”金玉瑱将三尺高的木牌支在台阶上转了两转,念着上面的字:“金玉瑱不得入内。嗯,嗯,字写得真难看。”身子一歪靠在木牌上,道:“有话当面说嘛,我又不是听得进去的人。”  漆珊嗤道:“你就站着吧,到时候想坐也坐不得了。”  金玉瑱一笑:“多谢关心,我不会迟到的,咱们说两句话我就走了。”  戚乐道:“我们回屋练琴好了。”  “琴有什么好玩的,跟我说话呀。和你们说件好笑的——”  漆珊再次摆手:“关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