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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到深处不自知

作品:《 山路风来草木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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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吱呀——”门被打开了,秦晗起身整了整衣冠。丫鬟把大夫研好的药膏和药放在不远的地方,又静静地退下了。此刻杜若的一张小脸变得越来越红,一颗颗汗水顺着额间的发丝流了下来。她不安的皱着眉,嘴唇干裂,就像是缺水的鱼,让人看着心生怜惜。    秦晗赶紧把药膏接了过来,一边小心翼翼地撕开她的衣袖,一边轻轻地为她敷上药。冰冷的药膏敷在杜若的身上,她不安地扭动着。衣服滑落的地方让白净的手臂完全地露了出来,秦晗轻轻地吹了吹想减轻她的不适,终于她的眉头渐渐舒展开来。但手臂上方一个看似月牙形的胎记引起了他的注意,好生特别的胎记,看着像月牙,但又似乎被生生地划上了一刀,是想要抹去这初生的印记么,秦晗疑惑地摸了摸凹凸不平的印记,杜若不安地动了动,秦晗又赶紧替她包扎起来。    包扎好伤口,秦晗又扶起杜若让她靠在自己的肩上,另一只手端过一旁的药,轻轻地吹了吹递到杜若的嘴边,好不容易等她全喝了下去,不知是药极苦还是她极其难受,没过到一分钟药就被她全部吐了出来,她的胸口剧烈的起伏着,本来就红的脸现在被呛得更红了,她眉头紧皱,眼泪从她紧闭地双眼里划了出来,一旁受伤的手更是剧烈的颤抖起来,看着她这样秦晗气得摔下了手中的碗,一手轻轻地拍着她的背,一手紧紧地抱住了她:“不喝了,我们不喝了。”秦晗的心如刀绞着般地疼,该怎样才能缓解她的痛苦,才能让她活下来呢?    秦晗把西音坊最好的药都拿了出来,压制杜若身上的蛇毒。可大夫所说,最多可保杜若七日,若七日之后,蛇毒未清,杜若必将香消玉殒。他坐在杜若床前,凝望着杜若惨白的小脸,轻轻握着他白皙纤细的手,阴沉着脸问道:“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他周身散发出一阵阵冰冷的气息,让周围的人不寒而栗。    三五个大夫站在底下,惶恐地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终都低着头一言不发。这时,站在最后面一位身着青布衣衫的大夫上前行了个礼:“主子或许可以送这位姑娘去神医谷试试看。”    底下的人听到了,都惊得瞪大了眼睛,去神医谷求药,可是要付出代价的。钱财、权利、人脉,总得付出一样,而西音坊虽隶属将军府,可秦晗非嫡出,权利人脉显然是没有的。至于钱财,如此奇异古怪的蛇毒,想必神医谷开价不低。这个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野丫头,主子会舍得为她花那么多钱?    “梅清梅影,准备马车,我今晚就出发。”秦晗立刻吩咐道。    夜晚,清冷的月光洒在窗外的梅园里。已是仲春,梅花已谢,交错的枝丫间吐出了一个个嫩绿的芽苞,在月光下闪烁着淡淡的幽光。秦晗站在窗前,那日杜若在梅园里东奔西撞的情景又浮现在他眼前。那时的他,多像一只小松鼠呀,眼里虽有慌乱之色,却难掩她的活泼,让他从此再也移不开双眼。再回头看看此刻躺在床上的杜若,气若游丝,他的心一阵恐慌。    “主子,马车已准备好,我们可以出发了。”梅清梅影背着包裹,提着剑推门进来。    秦晗看了看她们的装束,说:“你们留下,我一个人去就可以了。”    “这怎么行,主子,万一你有什么闪失……”    “我的话不管用吗?”还没等梅清说完,秦晗便打断了她的话。    “奴婢只是不放心。”梅清急忙解释道。她从下跟随在秦晗左右,自然知道他只是长相如女子般俊美,武艺可是天下一等一的好,只是形势所逼,不敢展现出来。    秦晗见她俩低头不语,也没有离开的意思,继续说道:“你们也不是不知道,秦晖一直暗中监视我,如若发现我们同时外出,必定心生疑虑,会对西音坊不利。你们留下,他暂时应该不会请举妄动。”    梅清梅清听了,互相望了望:“还是主子思虑周全。”    秦晗抱着杜若上了马车,一路飞驰,驶向神医谷。    神医谷这边,两方人马正斗得如火如荼。    “砰”,大长老坐在屋子里,恶狠狠地拍了一下桌子。他脸色铁青,胸口微微起伏着。早料到杜蘅培养出来的人不会那么好对付,可每想到杜仲居然有这么大的魄力,大堂之上居然给了他一个下马威。    一旁那个留着山羊胡子的老者见势不妙,战战兢兢地走上前,弓着身子说道:“长老不必动怒,杜仲这个毛头小子,成不了气候。他要接手谷内事务,那就让他去管最没有如同鸡肋的问诊房。”    冷天奕一听,沉默着点了点头。    翌日,例行早会。冷天奕恭恭敬敬地上前说道:“少主乃谷主嫡传长子,如今谷主闭关养伤,理应由少主代理谷内大小事务,尔等对少主的能力也是毋庸置疑。只是谷内事务繁杂,老夫觉得少主应由小入大,先从最基础的问诊房事宜着手。”    杜仲一听,面不改色地扫了一眼低下站得整整齐齐的众人,久久没有回答。虽说杜仲回来没几日,可在蓝桥的帮助下,他对神医谷的情况已有了基本了解。百草园、炼丹房、问诊厅、安乐堂,是神医谷的四大产业,而这问诊房却是其中最不受重视,收入最微薄的。大长老想派自己去问诊房,明摆着是打压自己,不让自己接触谷内核心事物。真是一只老狐狸!    见杜仲久久不回答,冷天奕给手下的人使了个眼神,大家立刻明白了,齐声喊道:“大长老所言甚是。”一旁的左长老虽心有不忿,却不敢言语,无奈地站在原地。    杜仲见了,波澜不惊,嘴角扯出一抹满不在乎的笑意,沉着应道:“大长老有心了,处处替晚辈着想。杜仲一定不负所望,好好打理问诊房。”    “少主能力出众,相信问诊房由少主接手后,一定能更上一层楼。”冷天奕捋了捋胡须,微眯着双眼,一脸得意。    “少主为何如此……”在去问诊房的路上,蓝桥欲言又止。    杜仲迈着沉稳的步子走在前头,突然停下脚步,转过身子说道:“你放心,我自有安排。”    他挺拔修长的身子在初升的朝阳里熠熠生辉,让蓝桥有那么一瞬间地出神。他深色的瞳孔如黑夜般宁静,又透着黑夜的沉稳与神秘,让人捉摸不透,却异常安心。蓝桥突然觉得眼前的少年变了,他的眼里再也没有了初见时的迷茫与惶恐。    “对了,我师妹还没有消息了吗?”杜仲皱了皱眉问道。    蓝桥无奈地摇了摇头。    杜仲轻叹一口气,继续朝前走去。这几日,不管事务如何繁忙,夜深人静之时,他总是心神不宁,总觉得师妹出了什么事。一有空心,脑海里全是杜若的影子。原来,自己早已情根深种,也许,喜欢到极致,便是爱吧。    杜仲接手问诊房后,发现问诊房由于不受重视,很多地方都安排不合理。以往谷外的问诊亭没有进行分内,前来求医的病人看哪个亭子人少,便去哪个亭子,也不知道亭子里的大夫是否擅长自己所患的病。杜仲特意把问诊亭分门别类,大方脉,风科,小方脉,金疮科,伤折科,疮肿科……还在每个亭子前挂上了大夫简介,大大提供了效率。这几日问诊房的收入实在可观。杜仲自小跟着他爹学习医术,研习各种草药,很快便和问诊房资历颇深的几位大夫相交甚好。他对医术和药理的研究之深,让几位大夫不敢小觑。真是自古英雄出少年呀。    短短几天之内,问诊房上上下下所有弟子都对这位少主肃然起敬,再加上杜仲为人谦和,大家私下都对他多有称赞。蓝桥见了,都不由得佩服,杜仲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在问诊房扎稳脚跟,并且服众,不不愧是谷主的儿子,身上自由过人之处。想到这儿,她更加心安了,在心里暗暗发誓,此生必将永相随。顿时,她心一惊,自己已经陷得这么深了吗?    秦晗带着杜若日夜兼程,终于来到了神医谷外。远远地望见了传说中的那十座问诊亭。据西音坊的大夫说,最左边的靠近一条小瀑布的亭子叫天泉亭,是专为达官贵人或病情紧急之人单独设立的。    杜仲把马车停在天泉亭外,抱着杜若进了亭子。坐在里面的蓝衣弟子替杜若把了把脉,面露难色,皱起了眉头,礼貌地说道:“公子请稍等。”只见蓝衣弟子拿出纸笔,把杜若的病情详细写在纸上,轻轻卷起来,绑在了信鸽的腿上,往上一抛,洁白的信鸽便朝谷内飞去,慢慢消失在天际。    问诊亭的弟子,平日遇到疑难杂症,都会向谷内求助。把病人的病症写在纸上,飞鸽传书到谷内,交由医术超群的大夫,若能治,便派人出谷接病人入谷。秦晗早就料到,连自己从西南各地招揽来的有名的神医都解不了的毒,必将由神医谷谷内大夫出马。    一个时辰不到,几位穿着淡蓝色衣衫的弟子驾着马车来到天泉亭,恭恭敬敬地对亭子内的大夫说道:“落尘师兄,我等前来接患者。”    落尘并不言语,转头看了一眼秦晗。秦晗立刻抱着杜若上了马车,刚坐下,车外的弟子掀开帘子说道:“公子请见谅,神医谷规矩,只准病人入谷,请公子十日后带上五百两黄金在此接人。”    早就听说神医谷无人敢闯,秦晗无奈,把抱在怀里的杜若轻轻放在柔软的马车上,神医谷考虑还算,这马车倒是布置得及其舒服。他看着昏睡中的杜若,这几日清瘦了不少,让原本就有些柔弱的她更显单薄,仿佛一阵风来就能把她吹走。长长的睫毛微微颤抖着,此刻的她一定很难受。被蛇咬过的整只手臂都乌黑一片,黑气还一点点蔓延到了手背。大夫说,当黑气包裹整个手掌之时,就是杜若命丧黄泉之日。    秦晗白皙修长的手指轻抚过杜若的脸颊,眷恋地,从她的额头,一直到下巴,一点一点细细地描摹,像是要把她永远刻在心上。他正看得出神,车外的弟子再次提醒道:“公子,天色已晚,我等要回谷了。请公子十日后再来接人,公子放心,神医谷必将妥善治疗。”    马车渐行渐远,秦晗落寞地站在夕阳的余晖中,心空荡荡的,仿佛丢了什么重要的宝贝似的。许久之后,他才明白,他把自己生命里唯一的色彩丢了。许久之后,他才明白,杜若之于他,已你仅仅是初见时的吸引与新鲜。    翌日,杜仲正在内无房听蓝松汇报,下面的人突然来报:“问诊房有棘手病人,需少主亲自处理。”杜仲一脸疑惑,虽说自己被大长老挤到问诊房,但好歹是个少主,也不至于沦落到亲自问诊的地步吧。正想询问是何方病人,小弟子却再三催促:“事情紧急请少主立刻移步问诊房。”    杜仲察觉到事态严重,立刻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