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受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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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剧组搭的棚子里,刘然紧紧地裹着羽绒服。 这天是越来越冷了。 好在剧组向学校申请来一条电路,休息区基本的供暖还是得到了保障。今天上半天没有自己和宋诗妍的对手戏,都是几个无关紧要的角色。 “何哥——”刘然两手紧抱着暖手宝,两脚冻得不停地跺地。对旁边正在搭架子的场工打了个招呼。 这个姓何的场工,四十出头,黝黑的皮肤中透出常年辛劳的痕迹。人很老实,憨厚。剧组里的人都喜欢喊他何哥。老何的媳妇儿前几年在家照顾年幼的孩子也没了工作,这不,等到孩子上了小学,两人商量着,拿出家里不多的积蓄,在小吃街上开了个小餐馆。手艺不错,再加上东西也比较实惠,去他家吃东西的很还不少。生意好了,这日子也就过得比以前好多了。老何经常从家里给剧组带许多他老婆亲手做的饭,大家都觉得不错。 “哟——小然呀,刮这么大的风,你往里面挪挪,能暖和些。”老何一边检查刚刚搭的架子那些接口地方是否安劳了,一边笑着和刘然说活。 “得嘞——”刘然搬着凳子往里面移了移。 确实,离开风口,这里面暖和了些。至少,没有头顶刮风,后背灌风,脚底生风。 “老何,出来搭把手。”外边不知道谁喊了声。 “来喽——”老何对外边应了一声。转过头,突然发现自己好像忘记刚刚检查到哪一排了。 想了想,还是没记起来。哎,这人年纪大了,记性不行了呀。 算了。 老何把手钳放在地上,走了出去。 先出去把忙帮完,回来再重新检查吧。 老何刚出去,又一阵大风涌进来。 接下来,风一阵比一阵大。帝都的冬天本来就很干燥,这一阵接着一阵的风让外边尘土飞扬。 “咳咳——” “我去——” “噗——” 好多人的眼睛里,鼻子里,嘴里都钻进了沙子。外边一阵叫苦连天。 “我们先进去,等风小点了,我们再继续!”导演发话。 导演这话,让工作人员如释重负,拿着自己的东西纷纷钻进棚子里。 一时间进来的人太多,难免会有拥挤,磕碰在某些东西上。一个助理,随他的演员进来时,手上拿着的书包的长带子勾到棚架子上。他没注意到,继续往前走,一使劲,本来垂直立在地面上的支架发生了移位。 他没发现,其他人也都没有发现到这个小细节,都忙着进来取暖。 又连着一阵冷风刮过,移了位的棚子,失去了稳定性,晃动起来。只是当时人多,又各干其事,没人注意到这个细节。 刘然蜷着身子继续看自己的剧本,丝毫没有注意到自己身边已经不堪重负的棚子。 大风一阵又接着一阵,丝毫没有要停歇的意思。 “咵——” 终于,不堪重负。那个移了位的支架接口处,一声响,被风吹断。失去重心的棚子向这边到来。 唯一一个坐在这边正专心看剧本的刘然,不幸被砸下来的架子砸中脑袋,当场晕了过去。 一时间,哄闹声四起,刘然被经纪人和助理送到市中心医院。 杨一一得知刘然受伤住院的消息已经是晚上了。 饭都没顾着吃,杨一一飞快地穿上外套,拿着夏天的车钥匙,一直飙到帝都市中心医院。 到医院的时候,刘然已经清醒了。 看见径直推门而入的杨一一,刘然有些诧异。 不过很快还是笑着对杨一一说了句,你来了。 助理和经纪人都出去了,现在这个病房里只有刘然和杨一一两个人。 关上门,杨一一一步一个脚印缓缓地走向刘然。走得很慢,有足够的时间让她把差点流出的泪重新吸回去,有足够的时间让她平复那颗还留有余悸的心平复下来。 “医生怎么说。”杨一一搬了个凳子坐在刘然旁边。现在已经不需要知道经过,只需要结果。 “嗯——” “医生说有点轻微脑震荡,不过检查了一下,没啥事。休息一周就可以出院了。”刘然无所谓地冲杨一一笑笑,似乎受伤的人根本就不是他一样。 见此,杨一一怒了,噌地一下跳起来,张口就冲刘然吼道:“什么叫没啥事!” 刘然显然被如此的杨一一吓到了,一时间看着杨一一愣在那里。 似乎意识到自己的失礼,杨一一转过身,背着刘然,看向窗户。 这里很安静,听不见街道上嘈杂的喇叭和广告。外边也不是很亮,没有照亮天穹的广告牌。 “一一,你… …你还好吧。”刘然探了个头,弱弱地问。 “你现在… …哪里有不舒服吗?”杨一一坐回去。 只要他没事,她一切都好。还好老天保佑,否则就不是现在的心惊肉跳了。 “没… … 一切都好。”本来想说没事的,但又怕杨一一像刚才一样生气,刘然连忙换了句话。 杨一一看向刘然。他似乎没什么大碍吧。脸色红润,没有出现病态。说话吐字也清晰。 应该,没什么事吧。 这样想着,杨一一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你吃饭了吗?”杨一一关心地问。 “吃过了,刚刚老孙给我带了饭。”刘然胳膊撑在床上,往上移了移。 见此,杨一一连忙站起来,扶着刘然。 “哈哈——我就是个轻度脑震荡,我怎么感觉你把我当成大病初醒的病人了。” 刘然正笑着,就听见咕咕一声从杨一一肚子里传出。 杨一一难为情地捂着肚子。 晚饭没吃,再加上又开了三个小时的车,现在肚子早已经饿扁了。 “你还没吃饭?”刘然看向杨一一。 “没事,我等会下去吃。”杨一一坐回凳子上。 “下去什么下去!我让老孙给你带上来就行了。你也不嫌麻烦。” 说完,刘然就给老孙打电话,然他给杨一一带些吃的上来。 杨一一只好讪讪一笑。 “第一次发现看你吃饭,也是一种享受。”刘然看见专心吃饭的杨一一笑了笑。看着她,感觉碗里的饭很好吃,足足增加人的欲望。 杨一一嘴里包着饭,抬起头冲着刘然笑了笑。 “过来——”看见杨一一嘴角的油渍,刘然笑了笑。 杨一一不知所以然地把头往前凑了凑。 刘然拿了张纸,把手伸在杨一一面前,一边给她轻轻擦去嘴角的油渍,一边开玩笑着说:“有这么好吃吗。” 一时间,心中有小鹿闯入,面颊绯红,杨一一竟不敢抬起头,与刘然相视。 为了掩盖自己害羞,杨一一从碗里夹了一大块牛肉,举在刘然面前,似在炫耀自己拥有世间 最美味的佳肴,晃了晃说:“赏你一块,要不要尝尝?” 就在刘然伸长脖子去吃筷子上的东西,杨一一故意移开筷子的瞬间,两人的额头碰在一起。 时间仿佛停在这一刻。 刘然眼珠往上移,静静地看着杨一一。 杨依依也眼珠子往上移,静静地看着刘然。 待反应过来,杨一一连忙把头收回来,埋头继续吃饭。刚刚恢复平静的心,又开始躁动起来。 刘然也把脖子收了回去,靠在床头。 又忍不住侧过头偷偷瞅了眼杨一一。 以前,他怎么没有发现,其实杨一一也是长得挺好看的。以前怎么也没有发现,原来她也会像也个小女生一样脸红害羞。她刚刚的模样就像… …嗯… …就像情窦初开的少女见到自己的情郎。 那个画面深深刻在刘然脑海中,不断放映。 “你——就不怕——把饭吃到脸上去了。”刘然看着把脸埋进碗里的杨一一忍不住笑出了声。 “嗯——嗯嗯——嗯——不会的。”杨一一连嗯几声,抬起头用手又抹了几下脸。 “行了你慢慢吃,我不和你抢!”说完,刘然从旁边随便拿了一本书,翻阅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