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作失败(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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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一一手里拿着自己的包,一步一个脚印地走在湘市的街道上。街上的行人很少,只有偶尔几个步行的游人和飞奔在街道上的汽车。杨一一的脸上说不出来是什么表情,只是低下头一边看着自己的鞋一边向前走。 今天是星期一,现在是早上十点,可杨一一为什么会在这个时间不工作呢。因为她被奖励带薪休假了。只是,无论是杨一一还是公司其他的员工心里都明白,她不是功成身退,而是手下的栏目被撤,总监给她的一种安慰罢了。 一个月前总监告诉她自己手下的栏目可以改改,为了公司为了杂志。好不容易杨一一说服了自己,今天早上却收到栏目解散,新栏目上线的通知。新栏目的负责人是上一周空降到公司的一个新人,据说是公司老大的侄女。 对于这些消息,杨一一选择笑一笑,可是心里却酸酸的。当初为什么要那般大义凛然!我选择为了我心爱的杂志放弃我爱的我坚持的小吃,我为了公司我不得不硬着头皮去咨询搜索身边这些出名的大酒店里面的美食名吃,我一次又一次地吃着闭门羹,一晚一晚地熬着夜……当时我不断地给自己加油,不断地告诉自己坚持下去,因为我相信皇天不负有心人。只是到头来的结果却让人难以接受。 杨一一坐在路边公交车等候处的椅子上,倚在旁边的柱子上,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这条路上每天都有为了生活为了工作不停奔波的人。早上他们出门时是不是满怀激情与希望,是不是也有很多人和自己一样,想凭自己的这双手去改变这个世界,可是午后归来,有多少人会希望落空。约翰列侬说过,如果你不能改变自己,你就改变世界;如果你不能改变世界,你就改变自己。 那我……是否也到了改变自己的……时候。杨一一闭上眼睛,心中默默想着。 “刘然——”杨一一轻轻唤了一声刘然的名字。 这是怎么回事啊,怎么会如此想刘然呢。杨一一自己都觉得自己变得娇气了,以前遇到个什么难题,也都自己一个人扛过去了,现在年岁渐长,反而像个小孩子,遇到不开心的事情就想着去找她的男神。 这个世界上一定有心灵感应这个东西,否则刘然的电话怎么会打来的这么恰逢其时。 “喂——”杨一一终于露出了今天她的第一个笑容。 “小傻瓜在忙吗?”刘然好听的声音通过手机啊传到杨一一耳朵中。这耳朵怕是要怀孕了吧。 “没有,我带薪休假了。”杨一一长吐一口气。 “一定是你们的总监看你最近太辛苦了,怕你累着,想让你好好休息休息。” “也许是吧——”杨一一不想把不好的消息带给刘然,如果是那样,他多多少少会为自己担心,这不是她想看到的。 …… 两个人都沉默了半响,刘然突然说:“还是不准备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吗?” 刘然的话中不再像平日里那般嬉闹打趣,反而多了几分平静。只是这份平静在杨一一听来似乎是有些不高兴的。其实从杨一一说的第一句话开始,刘然已经听出来杨一一不同往日。她的声音有些低沉,不同于往日的欢愉。 “我手中负责的那个栏目被撤了,换了一个新栏目。新栏目的负责人也不是我。”杨一一的话语有太多的失落。 “那你后悔吗?后悔为了你们杂志社的利益,放弃你坚守的东西。” “说不后悔……我自己都不相信。我刚刚想,如果当时我依旧坚持自己的想法,到了后来,即使退出,我也是光荣的离开,毫无怨言。也好过当时选择的苟且偷生。” “呵呵——”刘然听完杨一一的话忍不住低声笑了几下。 “光荣的离开?苟且偷生?小傻瓜,你还真是电视剧看多了啊!”如果杨一一在自己身边,刘然真的很想打开他的脑袋看看,这都装了些什么啊。 “一一,无论是你选择的光荣离开,还是你选择的苟且偷生,只要你能用尽你全部的力量全心全意地去干,那都不叫作苟且偷生,懂吗?”刘然很耐心地劝导杨一一。 “虽然我知道我不应该为这样的事情难过,但我心里真的是不太舒服的。”杨一一低下头看着脚下的地面。即使渺小如尘埃,也要学会尘土飞扬,即使卑微如蝼蚁,也绝不让别人的脚踩着自己的身躯。 刘然想了会儿,说:“一一,去旅游吧。出去玩玩,心情就会好很多的。” “旅游?” “没错,心情不好的时候,出去看看不同的世界,感受一下以前只能在书上在电视上看到的东西,你会发现一切都会不一样的。” 杨一一突然想到了什么,笑着说:“我出去玩,那你该怎么办?” “咦!不要提这么伤心的话题。我最近接的这个戏,都快要把我逼疯了!” “开拍到现在,除了过生日那一天我们提前收工,一个女演员受伤不得不休息了一天,其他时候简直可怕极了。这比香港TVB都无情,人权何在啊!” 听着电话里面刘然的控诉以及拖着长音的嘶吼,杨一一忍不住笑着说:“那你现在怎么有时间给我打电话呢?” “那还不是因为人家想你想得厉害,趁着去卫生间的时间给你打的电话啊。”刘然就像是一个受了委屈的孩子,自己的苦心却被杨一一这个小坏蛋挖苦,简直不能忍。 “你现在在卫生间?透过电话,我都能闻到那股味了。”听完刘然的话,杨一一心中一暖。但她这样说,也是为了不让刘然为自己担心,让他在繁忙之中好好休息。 “告诉你个好消息——”刘然突然大喊一声,吓得杨一一一个激灵。 “什么?” “这周五,我们一整天都不用拍戏,休息哦。”刘然炫耀的口气让杨一一忍不住眯着眼笑。 “那请问你有什么安排吗?” “我去找你吧。” “还是我去找你吧。”杨一一可不想她家男神被围攻在院子里,进退两难。 “也行,我让他们准备你爱吃的。” “OK——” “我得挂电话了,周五见。” “周五见——” “对了,你这几天好好想一下去哪里旅游吧。”挂电话的前一秒,刘然还不忘嘱咐杨一一找找散心的地方。 杨一一觉得刘然和自己老妈有的一拼啊。 周五很快就来到了。杨一一站在刘然公寓楼下,轻车熟路地到了房门口进了门。刘然住的房子不再闹市区,一定程度上少了被狗仔跟踪偷拍的可能,再加上他的保密工作做得好,估计很少人知道刘然住在哪儿吧。但保险起见,杨一一每次来都会施展她的“反跟踪”技术。 杨一一到的时候,桌子上已经准备好了各种吃的,都是杨一一喜欢吃的。杨一一被刘然抓到洗手间认认真真地洗了个手,随后被拉到餐桌上。 全程刘然不停地给杨一一夹菜,看着她吃。 “你为什么总是看着我?”杨一一看着刘然。 “每次看你吃东西总感觉你吃的那个东西很好吃,让人胃口大增。” 刘然刚舀了一勺玉米松仁准备放进杨一一的碗里,杨一一一个转头,伸脖子,张嘴,直接一口干掉了勺子里的松仁。 “但我觉得你喂的也许更好吃。”杨一一嘴里包着吃的,左右摇晃着上半身,就像以前的玩偶九品芝麻官一样。 “如果这个勺子再大一点,估计勺子都拿不出来了。”刘然点了点杨一一的鼻尖。 两人都吃得差不多了,刘然说:“想好去哪里玩了吗?” 杨一一想了想说:“刘然,我想出一趟国。” “出国玩也不错啊,去哪个国家?”刘然点点头。 “不是去玩。我想去进修。”杨一一低下头不敢看刘然。他会生气吗? “看来,栏目被撤都你还是个不小的打击啊,不过也算是个激励。” “你不生气吗?”杨一一有点心虚地抬起头。 “生气?我为什么要生气啊——”刘然捏了捏杨一一的脸蛋。 “小傻瓜,能让你开心的事情,我为什么要生气啊。” “对了,准备去哪个国家?” “法国。”杨一一长吐一口气。还好刘然没有生气。 “法国?你的法语……”刘然的话没有说完,但杨一一知道,意思就是你会法语吗。 “上大学的时候我辅修过法语,基本的交流还是可以的。” “去多长时间啊。” “半……半年。”杨一一有些心虚。 “半年……”不知道刘然在想什么,过了会儿他又说:“新剧可能也还有半年就可以杀青了,到时候我去法国找你,我们好好玩一番。” “那我不在,你会想我吗?”杨一一挽住刘然的胳膊,撒娇地说。 “不不不,拍戏太累,没时间没时间——”刘然连连摇头。 杨一一甩开刘然的胳膊,撅着嘴。 “小傻瓜,想你不是用嘴说的,而是用心想的。”刘然宠溺地揉揉杨一一的头发。 “那你可要答应我,到时候要记得去看我,陪我在法国玩。”杨一一紧紧地抓住刘然的手。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啊!”刘然把杨一一搂进怀里。 “怎么办啊,我又不是明天就走了,怎么现在就开始想你呢?”杨一一问。 “那良宵苦短,我们干点别的事以解相思?”刘然一脸坏笑。 杨一一一个抱枕扔过去。 (刘然表示阵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