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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秘人(上)

作品:《 怀着财神修功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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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死人后活人。”鉴于周医生的未婚妻仍处于昏迷状态,陆警官决定了审问顺序。    死人的审讯地点设在“待遇好点”房间,安阳将阵法布置好后,三个人坐在桌子一侧,另一侧是摸头鬼。但安阳和陆警官除了看见悬在空中的珠子外,什么都看不见。    陆警官脑阔略疼,猛抽几口烟,当警察十来年,还是第一次审鬼!    安阳好不到哪去,只是一本正经惯了,仍旧端坐着,盯着对面的虚空!身为一个道士,他不像师父那样有阴阳眼,能够通过镜像的办法,将鬼祟的一举一动倒映在实际中。    他的能力是驱使那串认主的九珠。九珠极其厉害,是明阳道观的镇观之宝,只有有缘人才能驱使。据师父说,明阳道观的历史上,能驱使九珠的除了创立道观的祖师爷,不超过三个人。其中一个是他,另一个是他师父的师父。至于另一个,不得而知。    主审霍明凤因为有安阳在,坐得堪比小学生上课,腰板挺直,双臂交叠放在桌上,随时可以回答老师提问。    “咳咳……”霍明凤清清嗓子,“说,为什么要摸周医生的未婚妻和他爸爸?”    九珠猛然抖动。摸头鬼十分激动,头顶的芽儿不断喷着黑气。    “怎么回事?”陆警官挠着脑袋,十分烦躁。    “我好像激怒他了!”霍明凤咽着口水,一脸生无可恋地偷看安阳,怎么又在他面前丢脸了!哭……    “不专业。”陆警官甩给她一个鄙视的眼神,“好好学着。我问,你传达!”    霍明凤认命点头。    “我刚才接到医院的电话,她已经脱离危险。”陆警官睁眼说瞎话,摸头鬼听到这句,还真是安静下来。    霍明凤投给陆警官一个佩服的眼神。    “她似乎知道是你!”    “真得?”摸头鬼开口说了第一句话。    “她怀孕了,你知道吗?”陆警官看不清犯人的表情,无法揣测他的心理活动。但对方却可以看见他的,这对审问极为不利。因此陆警官尽量面无表情,目光牢牢锁定在手中的打火机上。    “什么?”对方又激动起来,不是愤怒,而是掺和着错愕、担心和抑制不住的一丝喜悦。霍明凤看得很清楚。    “她现在怎么样?”    “在抢救。你当时在场,应该知道她摔倒了。”    摸头鬼开始沉默,顶上的芽儿一会喷黑雾一会泛绿光,是在挣扎纠结。霍明凤示意陆警官继续。    继续什么?你倒是给我点儿对方什么反应的提示啊?    陆警官忍住差点儿崩溃的心态,“她第一反应是护住孩子。所以,她很爱这个孩子。也就是说……”他打开打火机,一簇漂亮的小火球亮起来,“她很爱孩子的父亲。”    摸头鬼抱着头,芽儿上绿光明显一闪。霍明凤与两人交换了眼神,进展顺利。    “那她为什么要跟别人结婚?”霍明凤复述摸头鬼的话。    陆警官熄灭打火机,没有说话,眼神有些空,仿佛沉浸在某种回忆里。“你知道,有时候,有些事,是迫不得已。”    “一个女人,一个单亲女人,生活有多不容易。她要养家,养孩子,孩子没有爸爸,会受人欺负。她是为了孩子,换句话说,是为了保护这个男人的血脉。”    摸头鬼痛苦地捂着脸,沉默后终于开口。    “我跟她是大学同学,自由恋爱,她家里人不同意。一个月前,她父亲派人找我,给了我一笔巨款,让我离开。我拒绝了,但从那以后,我就频频受到威胁。”    “什么威胁?”    “被辞职,被赶出租的房子,甚至后来,不明不白地死于高空坠物。”    “高空坠物?”陆警官回忆了一下,近期好像没有死于高空坠物的案件报告。    “是的,我收到她的短信,约去大学学校见面。为了尽快见到她,我抄的近路,那条路是个工地,穿过去能节约半个小时。当时,天有些黑,我尽量远离高楼,但是有个东西突然掉下来,砸在我头上。我求救过,但是工地没人,最终,失血过多死亡!”    霍明凤忍不住打了个寒颤!被东西砸中,然后在痛苦中迎接死亡,唉……    “之后,我变成鬼,就躲在工地!后来,有人来找我?”    “人?”    “对,是人!他身上有生人的气息,但是,他更像鬼,穿着一件黑色袍子,脸上戴着鬼面具。他说能帮我完成心愿!”    “他凭什么说能帮助你完成心愿?”    “他能够让我永远留在人间,并且赐予我力量!”    “怎么做到的?”    “……”    安阳的手机突然响起,很独特的声音,像是雨水打在竹叶上的沙沙声,和雨水落在山涧中的叮咚声的结合,让人仿若置身山水间,身心皆有放松之感。    但是,摸头鬼却突然发狂,嘎嘎乱叫,而且头上的黑芽儿似乎在变大,黑雾一层一层地喷发出来。    芽越粗,鬼越厉害,小心为上,霍明凤拉着陆警官后退,安阳念咒控制住摸头鬼。    铃声还在响,安阳的咒语和阵法无法抑制住它发狂。    “我要见她,我要见她……”    “一定是他,一定是他,我要杀死他,杀死他……”    “小王子,铃声有问题。”霍明凤冲过去,“手机在哪?”    “在左侧的裤兜里。”把上衣借给霍明凤后,安阳随手放的。    那么贵的衣服,料子怎么那么薄!霍明凤的脸有点发烫,探出两手指头,把手机捏出来,是陌生来电。先按下静音,又交给陆警官。    “猪脑子,这次挺聪明!”陆警官手指一划拉,打开录音,“Hello?”    “您好!亲!我们这里是天上人间售楼处,亲,请问亲最近有没有购房计划?我们的三期楼盘即将开盘,提前预定有优惠……”    机器女音,推销卖房的!    陆警官挂断电话,脸黑得赛关公。娘的,偏偏跟他提房子的事。知道他薪水低,买不起房是吧?    铃声一停,摸头鬼的黑芽儿才停止生长,但是摸头鬼仍然狂躁激动。    安阳将摸头鬼收入九珠,青色之中隐隐泛着黑色,怨气太多。    三个人不作声,本来审得好好的,一个电话铃声毁了。    “婚礼上,手机也响了几声,但是我去接的时候,对方挂断了。”安阳若有所思。    “是不是那位说话的时候?”    安阳点头。    原来铃声就是催熟剂。两次铃声,两次芽儿变粗壮变黑。她把关于芽儿的事告诉安阳和陆警官。    “也就是说,铃声是激发怨气的开关!”陆警官总结道。    “刚才他说赐予力量,应该就是那个人激发了他的怨气,并以铃声为号。这个能训练出来。”安阳接着说道,“所以,关键是赐予力量的神秘人!”    “这个神秘人会不会就是推周医生未婚妻的人?”霍明凤提出可能性。    三人开始往外狂奔,他们得去医院。    幸好,大人孩子都没事。有很多安保人员,周医生的未婚妻所在的楼层全层被封锁。    霍明凤他们进去病房的时候,她已经醒了,周医生在陪她。    “打扰了,我们有些话想问您!”陆警官朝她点头打招呼。    她的眼角有淡淡的泪痕,看向周医生的眼神里,带着几分愧疚,“问吧。周医生,你可不可以回避?”    “你是我的未婚妻,我留在这陪你!”周医生扶她坐好,握着她的手,站在床边。    霍明凤担心安阳,转头看他。他摇摇头,示意没事。    “我们抓到一只鬼,你应该能猜到是谁。”陆警官跟平时狂躁的样子不同,他说得很温柔,“他知道孩子的事,也理解您的苦衷。”    她咬着嘴唇,看向周医生。    “安阳,能不能让他们见面?”周医生问道。    “很抱歉。他已经是另外一个世界的人,您只要知道他很好,他也知道您很好,便足够了。”安阳的珠子突然动了动,里面的怨气散了,青色的光忽闪忽闪的。    “您知道是谁推您的吗?”    她摇头,“当时一片混乱,我看见有人冲向爸爸,我想拉开他,但是后背突然受力。我没有感觉到人的手,更像是一阵风。”    “一阵风?”陆警官惊讶地看向安阳。    安阳点点头,“高手可以!”    三人叮嘱他们注意安全,安阳帮他们在外面设下阵法,然后离开。    周医生追到走廊,“安阳,帮我转告他,我会好好照顾她们母子。”    安阳的神色有些复杂,“我会的,祝你们幸福!”    三人走到医院地下室,准备乘车离开。    地下室的灯突然熄灭,三人陷入黑暗中。    “小心。”陆警官连忙打开随身携带的狼牙手电筒,三人靠在一起,警惕地盯着四周。    周围一片寂静,感受不到怨气,也没有人!    三人不觉后背生寒,而熟悉的铃声再次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