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逼宫

作品:《 清平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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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眨眼便是大年三十,和往年一样,这天晚上,承丰帝将在清和宫举行家宴。确定有了身孕以后,季攸宁再没进宫,所以季攸宁这日跟扎罗打过招呼之后,早早便出发进宫,打算多陪叶贤妃说说话。    景怡宫里,叶贤妃迎着季攸宁落座,“怎么今儿来的这么早?”    季攸宁笑道:“一个人在府里待着无聊,索性便来叨扰母妃了。”    叶贤妃的大宫女锦书端上两盏茶,季攸宁看了看,是叶贤妃最爱的祁门红茶,孕妇不宜喝红茶,于是季攸宁将茶盏放了回去,“还要劳烦锦书姑姑多跑一趟,帮我换成红枣茶。”    听到季攸宁的话,叶贤妃想到了什么,眼睛一亮,“你这是……有了?”    季攸宁笑着点头,“三个月了,之前得知的时候月份还浅,怕出什么事让母妃空欢喜一场,就没跟母妃说,还请母妃见谅。”    饶是叶贤妃素来淡漠的性子也是大喜,还带了点埋怨,“你这孩子,也真能瞒的,你身边伺候的都是未出嫁的丫头吧,哪里懂得这些妇人的事,遇到什么问题还不慌了手脚。”    季攸宁笑道:“母妃放心,儿臣在外边请了两个有经验的妈妈回府呢。”    叶贤妃摇头道:“外边的人不知根不知底,哪有自己人可靠?”    季攸宁愣了愣,果然在宫里生活二十年的人心思就是不一样,她乖顺认错,“母妃说的是,是儿臣考虑不周了。”    到底是大喜事,叶贤妃也没在多说教,赐下了两个有经验的宫嬷嬷,又从私库里头赏了许多东西下来,还拉着季攸宁说了不少怀着萧珣和萧珣小时候的趣事,听得季攸宁捂嘴笑个不停。    两人聊了许久,看时辰差不多了,便一起出发,乘步辇到了和清宫。    她们已经算到得晚的了,但此时宴席上并没有多少人,显得大殿有些空旷。    叶贤妃似是叹息般道了一句:“这家宴是越来越冷清了。”    家宴只有嫔位以上的宫妃有资格参加,即四妃九嫔外加皇后。四妃里头,上一位淑妃前些年过世之后,承丰帝没有再立,而从进宫开始便一直都在的范贵妃今年缺席。范贵妃的老对手葛德妃虽然在,但是厚厚的妆容也遮不住她极差的气色。儿子萧骥被废之后,葛德妃得了一场大病,虽然熬了过来,可却像是老了许多岁,再看不出当年的动人模样。    九嫔之中,位置空缺的有四个,到场的也不过五位而已。    承丰帝的儿女一辈里,照比去年,皇家又出嫁了两位公主;几位已经成家的皇子里,萧骥夫妇不在,肃王妃称病也没来,萧准还没到,唯一到齐的便是成王萧铭和成王妃。萧铭瘦了许多,人也变得沉默,成王妃坐在萧铭一旁,妊娠六个月的肚子很是明显。    成王妃双手抚摸着隆起的小腹,看向季攸宁的眼神里带着耀武扬威。上次在龙源寺为黄河灾民祈福一行,季攸宁让她吃了一个大亏,成王妃心里一直耿耿于怀,每次听到外人讲靖王如何宠爱靖王妃,再想到自己府里东苑同样姓季的那个狐媚子,成王妃心里就不禁嫉恨。    不过现在无所谓了,若是不下蛋的母鸡,再受宠爱又有什么用?    成王妃看了看丈夫,又低头看着自己的小腹,心中对自己道,自己的肚子一定要争气,一举生下嫡长子,若是成王先有了继承人,对于争夺皇位可是大有好处的!    季攸宁早就注意到了那道灼热的视线,但她只装作没看到,静静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吃着茶点。    不知道过了多久,宫宴早应该开始,但承丰帝迟迟没来,萧准也没有到场。    不时有人窃窃私语,季攸宁看向叶贤妃,发现她也皱着眉,而身边不见叶贤妃的贴身太监——一刻钟前,叶贤妃让人去御书房问问怎么回事,但是到现在,人还没有回来。    季攸宁看向殿外,天气寒冷,房门打着厚厚的帘子阻止冷风吹进屋里,季攸宁示意八宝装作出门上厕所,将帘子打开的一瞬,季攸宁敏锐地注意到外围居然多了许多侍卫。    不对劲。    季攸宁心中警铃大作,她理了理衣服,握紧藏在袖子里的燧发枪,站起来跨过大殿,一边走一边道:“母妃怎么脸色不太好?是不是不舒服?”    叶贤妃瞬间便明白了季攸宁什么意思,顺着她答了一句头有些晕,季攸宁走到叶贤妃的桌案边扶住叶贤妃。两个人坐在一起,真的出了什么事,季攸宁也能第一时间护住叶贤妃。    御书房。    承丰帝坐在书案前,卢公公护在承丰帝身边,看着突然闯入的萧准和蒋茂勋:“肃王殿下,蒋大人,你们这是做什么?”    蒋茂勋没理卢公公,而是看着承丰帝,一字一句道:“皇上您龙体有恙,还要操劳国事,微臣看在眼里,急在心里。肃王殿下年轻体壮,雄韬武略,皇上不如退位让贤,好好养病,微臣才能安心啊。”    “大胆!”卢公公年纪已经不轻,听到如此大逆不道之言气得浑身发抖。    承丰帝拍拍他的胳膊,示意他消消气,转过头看向蒋茂勋,边回忆边道:“朕继位之前,你父亲当时只是一个四品武官,朕登基后,为了感谢他将女儿嫁给当时一无所有的朕,一手将他提拔至中军都督的位置,更将皇城禁卫军交到你手上。朕自问对孝淳、对蒋家不薄,你为什么还要背叛朕?”    “皇上与先后感情深厚,对蒋家爱屋及乌,微臣铭感五内,”蒋茂勋低了低头,“可水往低处流,人往高处走,先后已经去了,而皇上您过不了多久就会去陪她,改朝换代之际,蒋家当然要另择良木。”    承丰帝叹了口气:“朕虽然没几年可活了,也想在最后的时间享享福,但先帝的教导犹在耳畔,君王死社稷,直到入土,朕依旧得守在这个位置。”    “父皇何必固执呢?”一旁的萧准突然问道,“反正谁坐上皇位,您也根本不在乎,不是吗?”    见萧准开口,承丰帝将目光放在了他身上,看了一会,摇头道:“你是朕这些儿子理由最隐忍、最果决的一个,朕本来是看好你的,但是你太心急了。”    “不过也对,老六总是出其不意,城府深得人心中发凉,让你着急了吧?”    似是没看到萧准突然变得糟糕的脸色,承丰帝叹了口气,接着道:“你生母出身不高,见识不多,又去得早,是朕疏忽了,没有让人好好教导你。朕这就教你一课——身为帝王,永远都不能只有一张底牌。”    “可惜,你应该是用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