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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邓助？帮我联系一下覆医大附院，我？我精神能有什么问题，我是要查个人。嗯，白静怡。白色的白，文静的静，怡人的怡，市九中学生，反正她主治医生是谁，你帮我预约，我去谈谈。我这肯定不惹事儿呀，你还不了解我。嗯，好，辛苦，下次我带糖看您!诶，好，谢了。”　　青年挂断电话，随手把玩着桌上的一根笔。　　他头发全部拢上去，喷雾定型，脸部线条硬朗，戴着半框眼镜。黑大衣披在身上，里面搭一件灰毛衣，气质文雅，不经意地表情却又有带出一丝痞气，总之当得起“斯文败类”这四个大字。　　邓助没一会儿就给他回了封邮件，他看完，顺手给微信敲自己的小姐姐们回了几句话。心情颇好地去车库取了车，放了首wanted you。　　覆月市路况规划极好，开车一路顺畅，高楼树木和人群都被抛弃在身后，他微微有点享受。　　白静怡无论从谁的审美来看，都不是个美少女，档案呢，学习普通，没有特长，概括后就是一杯寡淡的凉白开。　　这是大家欣赏她社交软件之前的想法。　　欣赏之后，那满屏幕的猩红、标题栏硕大的眼球、转发里的“下地狱”“不得好死”以及各种诅咒的话语一时让气氛凝滞。　　乐正宇到的时候医生还没，他自己静静坐了会，拿着kindle开始看《情人》。　　预约时间提前五分钟，一个穿白大褂的身影才急匆匆过来。　　乐正宇忙站起来，礼貌微笑，跟他握手。　　“麻烦您了。”　　医生不知他想干嘛，表情困惑又警惕。　　两人坐定。　　“我就直白说了，免得您这么紧张。我现在因为兴趣所在，在一家调查公司，前一段收到了委托书，您看”，他边说边把桃橙橙的信推过去，“我们和公安机关核实过，白静怡确实失踪了，你们也知道的。”　　小医生从有大人物要见自己，担心自己知道了什么秘密，到现在像拍电视剧的剧情，一时不知道接些什么话。　　“我知道泄露病人隐私让你很为难，但我看你要交给医院整理的她的档案就行。”　　本就奉命带了档案袋的医生，看他态度也不傲慢，没什么抵触情绪地把档案夹推过去了。　　乐正宇慢慢翻看。　　“重度抑郁症？那她现在按理不能停药吧？”　　“对，要介入药物治疗，还有其他的康复训练。”　　“那她失踪前没什么异常？”　　“……她很聪明的。我们的护士那几天没有看出来任何不对，人就突然跑了。”　　乐正宇点点头，顺手帮医生把水杯从桌沿微微推进去。　　“监护人这一栏是她什么人？”　　“她姥姥。没见过她父母。”　　档案里面有一项记录是反思童年，不知她说了什么，医生记录她是拒绝型依恋人格。　　“这是什么意思？”　　“她抗拒接受童年经历对她现在的性格有影响，避讳提起关于父母的事。简单讲，就是靠逃避治愈伤痛。”　　“她不和你提起过童年经历？”　　“不是，我说她很聪明就在这里，描述的童年逻辑连贯，细节生动，我后来问她姥姥，她说的全部是假的。”　　“所以你也不知道她父母到底做了什么。”　　“……你往后看。”　　乐正宇继续看资料，又翻过几章，发现还记录着白静怡，极度厌恶男性接触。　　他拿手指划过这一行字。　　回想起几个片段。　　她的微博里转发过女生被生父性侵的求助贴，言辞血淋淋地让文中说“家丑不可外扬你报警是不孝女”奶奶妈妈最好死一万次，下油锅，被凌迟。　　还有幼童事件中写“对着孩子也下得去手的畜生凭什么还活着”!　　他认真地翻看完，又全部扫描成文件存起来。　　走之前郑重和医生重新握了手，表示这次的时长费用也都按他接诊费用计，缴了费之后回到车上。　　调出来了覆月市的地图，群里南媛戈发了一条信息，刘元白静怡同属一个自杀小组。　　“我是一个高中女生，力气不会很大，但我很聪明，我可能有一笔钱，有一群同伴，想要做成某件事……自杀？那我配合治疗是为了拿药物给我的同伴？或者复仇？”　　乐正宇歪了歪头，重新看了一眼白静怡的照片。　　普通的小女生。　　他打开微信，看到郭司又换了新头像，从之前的高空蹦极换成了在一个不知道什么地方和一个不知道是什么玩意儿的生物的合影。　　他沉思片刻后，找朋友要了附院附近的监控，拿到后毫不客气地发给南媛戈和男神，让他们做苦力。　　他又打开白静怡的微博小号，那个眼球头像还是直直看着人。　　内容也依然血腥恐怖，她可能没想到有一天会被扒出来放在别人面前。　　她微博收藏夹里是各种恐怖杀人事件，分门别类标好了各种死，淹死达270多条，还有恶意满满的分尸后如何处理，甚至还转发了《嫌疑人X的献身》作案手法分析。　　“一群人，有水的地方，很难被注意，手机号注销，未曾登记的流动人口……”　　他露出了笑容。　　“看来你年纪轻轻，却也意识到了国家很难管理游离群体之外的人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