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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再回首恍然如梦

作品:《 热夏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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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一个炎热的夏天。    钟唯考完中考没多久,为了能听懂日文版的《名侦探柯南》,在漫长的暑假里打算去教育机构上日语补习班。    所以她跑去跟爹妈天花乱坠地吹多学一门小语种多好多好,爹妈只要听到学习有好处,她又感兴趣,就让她去上了。    下课的时候是午后的两点半,一天之中最热的时候。    她站在自动贩卖机前投下硬币,拿了瓶冰凉的可乐,拉开易拉环,仰头咕噜咕噜地喝起来。    钟唯在半阴半阳的走廊里走着,手中的可乐喝个不停,很快罐中的冰饮就去了大半。    前方有间教室还在上课,讲的是地理上的知识。    “……较为典型的一个例子就是——一场秋雨一场寒,十场秋雨穿上棉。这个时候呢,太阳直射点由赤道慢慢南移到了南回归线……”    钟唯停下脚步,定定地站在那里,放在嘴边的可乐罐放了下来,目不转睛地看着站在讲台上说话的人。    就如从校园小说里走出来的男主角一样,干净明亮,声音低沉好听,骨节分明的手指修长青葱,一双好看的眼睛眨了眨,认真讲课的模样最为动人。    这个教育机构有不少大学生兼职做补习班老师的,她猜想他应该就是其中一个。    中考前班上的同学都调侃“如果柯南教我数学,如果小兰教我语文,如果灰原哀教我化学,如果妃英里教我政治……别说清华北大,哈佛我都能上!”    钟唯就是这么想的:如果是他教我地理,我一定能考的很好!    钟唯彼时太年轻,还不明白什么是一见钟情,更不明白什么是喜欢。她只知道,她想要靠近这个男生,想要听他讲课。    许是钟唯的目光太过灼灼,讲台上的人终于忍不住转头看她。    班上的同学正在低头写着他刚才布置下去的练习,他便走了出去,微俯下身看着钟唯,“小朋友,你有什么事吗?”    小……小朋友?!    钟唯用力地捏了捏手中的可乐罐,小脸鼓成包子样,“我要上高中了!”    他愣了愣,上下打量了一下眼前的小家伙,忍俊不禁。看上去真的好小啊……跟个小学生一样。    钟唯看着他一脸要笑却忍着笑得模样,皱了皱眉,问道:“你叫什么名字?我要上你的补习班。”    他又是一愣,然后犹豫地开口:“这是高三的补习班,你……跟得上吗?”    钟唯眯了眯眼,看上去像要咬人“告诉我名字。”    他大概是被眼前这个强势的小家伙惊到了,下意识的就说出了自己的名字:“唐昭。”    钟唯握了握拳,愤愤道:“哼!你等着,我证明给你看。”说完就气势汹汹地走了。    唐昭直起腰,还有点在状况外。    他站在原地摸了摸下巴,看着那个小家伙的背影越走越远,总觉得自己莫名其妙被下了战书一样。    那是两个人,第一次相遇。    陆臻,快下来,他们走过来了。    陆臻看了眼微信群上的信息后,托着相机匆匆从二楼跑下来。    雨幕中撑着伞的两个人走进前院,陆臻迅速找好机位,咔嚓一张。    他们走进屋内甩雨伞上的水时,陆臻正在查看刚刚拍到的一张图,两个人各撑着一把伞,但是因为在谈话,所以靠的近。    因为角度的问题,二人垂下来的手就像交握在一起一样。    陆臻十分满意地点了点头,拿起手机手指在上面敲敲点点。    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的三个人正坐在吧台前,看帅哥调卡布奇诺给其他的客人,低头看了眼微信群上陆臻发的“完美”二字后,纷纷露出一个深藏功与名的微笑。    钟唯率先看到陆臻,“你们怎么才来?迟到好久了吧。”    她坐到落地窗边的长脚凳,唐昭适时地递过一杯刚倒好的冒着热气的水,然后在旁边坐了下来。    钟唯回过头说了声谢谢,握着玻璃杯暖了暖手。    陆臻疑惑地看了看低头看了看手表上的时间,然后对钟唯说:“没错啊,唐先生约的是十一点。”    “What?!”为什么我的时间这么早?!    钟唯气势汹汹地转过身,瞪着正要喝水的唐昭。    唐昭顿了顿,转头看她,轻描淡写地说了一句:“早茶不好吃?”    钟唯被哽了一下。    俗话说:吃人嘴短,拿人手短。    所以她收敛起眼眸里的情绪,一本正经道:“是这样,我看网上有说过,淋了雨之后要先喝点凉水,保持体内外的温度平衡。过一会儿再喝热水,这样有助于防感冒。”    “嗯,”唐昭微点了点头,“谢谢关心。”    钟唯愣了一下,谁关心你了?!    在二人的互动时刻,陆臻早就在群上发了不少信息出去了。    “唐先生特地错开时间,就是为了跟Miko出去吃早茶!请注意,是单独的!”    “Miko是个早起会死的人,正要凶唐先生的时候,被他一句话就安抚了。”    “Miko为了掩饰自己,一本正经说了些有的没的话。”    “唐先生居然曲解成Miko关心他?!”    “我后悔站在他们旁边_(:з」∠)_”    坐在前方的三人看着陆臻发来的信息纷纷激动不已,捧着手机,指尖在屏幕上啪嗒啪嗒地敲字——    徐苑苑:“啊啊啊啊啊,太甜了!”    谢晓轩:“没想到看上去高冷的唐先生居然是这样的人!”    闫宏宇:“Miko不愧是我部的镇部之宝。”    谢晓轩:“霸道、腹黑、城府、装摸做样……哇啊啊啊啊啊,我不行了。”    徐苑苑:“苏苏苏,这样的唐先生请上天给我来一打!”    闫宏宇:“为Miko打call!”    ……    当这个没有钟唯在的微信群聊得热火朝天时,钟唯走到他们身后,“喂你们,还玩手机呢,赶紧起来搬砖了。”    三人心满意足地收好手机,纷纷站起来,嘴里念叨着:“起来了起来了……干活了干活了……搬砖工资比我高……”    就像刚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淡定。    一行人走进临时会议室里,钟唯拿着本子站在白板前,开始向大家阐述她想到的创意。    钟唯拿着马克笔一边在白板上书写着,一边有条有理地解说着。    高马尾在脑勺后面一甩一甩的,嘴唇一张一合,冷静平缓的声音,一双水眸闪闪发亮,认真的模样就如在发光。    唐昭坐在底下,静静地看着她,仿佛看到了雏鸟云翼丰满,展翅鹏飞的景象。    到了饭点的时候,双方顺利地签了合同。    唐昭站起来对他们说:“山下有家农家乐味道还不错,路程不远,走过去就可以。我请客,如何?”    几人立刻欢呼起来。    陆臻走上前笑嘻嘻看着唐昭,“唐先生真是太客气了。”    唐昭礼貌一笑,“你们不嫌弃就好。”    徐苑苑和谢晓轩异口同声:“不嫌弃不嫌弃。”    徐苑苑还特地用手肘推了推在整理东西的钟唯,“是吧Miko?”    钟唯抬头看了她一眼,“是是是。”    唐昭转过眼时,正好看见她伸手将耳边的碎发别到耳后。    四个人走在前头,正在讨论要吃什么。    钟唯稍稍落后他们几步,唐昭走在她旁边,说了一句:“没想到当初坐在下面听课的小姑娘,如今已经能站在台上独当一面了。”    钟唯拉着帆布袋袋口放东西的手一顿,抬起头时,唐昭已经走到他们面前撑开伞,“跟着我走就行了。”    唐昭带他们走的是另一条路,徐苑苑和谢晓轩追上唐昭分别走在他左右,打着工作的名义问东问西的,他皆礼貌的一一回答了。    陆臻和闫宏宇讨论着刚才钟唯说到的创意,钟唯落在最后面,看着走在最前面的人,忽然间觉得有些怅然。    那又如何,我和你的距离,还是很远啊……    钟唯垂下脑袋,看着地上的水滴过泛起圈圈涟漪,慢悠悠地走着。    “钟唯,走快些。”    钟唯倏地抬起头,发现唐昭不知何时走到她旁边。    “别一会儿丢了。”    钟唯眨了眨眼睛,才发现四个人已经远远把她甩在了后面,徐苑苑冲她招了招手:“Miko太慢了,我们先去找位置。你跟唐先生慢慢来。”    “这……”怎么走的这么快?我不就发了会呆吗……    “就在前面不远,他们知道怎么走的。”    “哦……”钟唯挠了挠头。    “在想什么刚刚?”    “呃……在……”钟唯有种被抓包的窘迫,但她还是迅速冷静下来,一本正经道:“在想脚本和分镜的事。”    “嗯,说来听听。”    “……”    “唔?”    “灵感转瞬即逝。”    “所以?”    “我忘了。”    唐昭轻笑一声。    钟唯试图挣扎一下,“毕竟饿着肚子不好思考。”    唐昭点了点头,“你说的有道理。”    钟唯放弃挣扎,闭上嘴保持沉默。    四个人来到农家乐的时候,人还是很多,好不容易找到靠里面有一桌刚吃饱准备离开,他们立刻赶了过去。    在服务员收拾桌子期间,徐苑苑看了看门口,然后说:“唐先生必须还要加上沉稳有教养这一条,我跟轩在他旁边碎碎念了好一会儿,不仅一点都没有生气,还很礼貌地回答我们的问题。”    谢晓轩非常地赞同:“对对对!我跟苑苑都是花痴样地看着唐先生,Miko怎么能做到在他面前风雨不动安如山的?”    徐苑苑又想到了一点,“还有还有,唐先生跟我们说话说到一半,回头看了一眼,然后给我们指了下方向后……”    “见Miko没跟上,就直接转头去找她了!啊啊啊啊啊,我的少女心啊!”谢晓轩迫不及待地开口。    闫宏宇看着眼前两个激动的女生,长长的“噫”了一声。    陆臻晃了晃手上的相机,“我又抓拍了一张。”    “要看要看!”    “捂胸口,这两人是在拍偶像剧吗?”    “这暧昧的气氛哦……”    “嗯……有戏有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