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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钟唯谈完事正要去对面的商业大厦搭车，一路走一路给许和颐发短信。　　　　“老板，我已经和他们谈完了。太好玩啦。”　　　　许和颐收到信息后，微微一笑，“辛苦了。”　　　　“谈完之后我们还聊了一会，嘻嘻(*^▽^*)”　　　　许和颐看着钟唯随后又发过来的一条短信，还有末尾跟着的“嘻嘻”和颜表情，突然有一阵不好的预感。　　　　“我突然有不好的预感。”　　　　“没想到老板这么深情，为了女神……”　　　　许和颐几乎要整个跳起来，十分后悔自己没有跟着一起去谈合同。　　　　“钟！唯！你要是敢说出去一个字我就立刻炒你鱿鱼！！”　　　　“根据《劳动合同法》，用人单位是不能无缘无故解雇员工的哟(*^▽^*)”　　　　钟唯正脑补着那厢的许和颐暴跳如雷，结果就意外地遇到了在商业大厦谈事情的唐昭。　　　　钟唯放好手机，不再管许和颐发来的短信。　　　　“吃饭了吗？”唐昭问。　　　　“没有呀。”钟唯依然笑眯眯的，看上去心情极好。　　　　“嗯，那一起吧。”　　　　“好呀。”　　　　旁边的陈舒目瞪口呆。　　　　一辆黑色的小车停在路边，车窗摇下，里面的呼唤声传出来：“小团子。”　　　　钟唯转过身，朝他们打招呼。　　　　“要不要捎上你啊？”　　　　“不用啦，我们有空再聊。”　　　　老三似乎还要说话，被老二拦了下来，老二对钟唯说：“好咧，小团子拜拜。”　　　　“拜拜。”　　　　车轮重新转动，老三往后看了看，“老二你干嘛不让我说话？”　　　　老二白了他一眼，“你猪啊，没看见小团子边上站着的人，都快用眼神射杀我们了吗？”　　　　老三闻言又往后看了看，“嘿！这不是唐家那小子嘛！”　　　　开车的老大叹了一声，“这讨人喜欢的小团子哟，怎么就招惹上了这么一号人物呢？”　　　　车内的三人皆惋惜地摇了摇头。　　　　唐昭对他们三个的出现自然是非常不满意的，原先他以为钟唯笑得这么欢，是因为看见他，没想到是因为和别人聊得欢。　　　　所以他是……顺带被友好相待的？　　　　越想越气。　　　　陈舒感觉到了唐昭的气场不太对，默默的往后退了两步。　　　　钟唯旋过身，丝毫没有注意到唐昭的脸色不太对，伸手拉起他的手臂，“走吧唐先生，吃饭吃饭。”　　　　唐昭垂眸看了看拉着自己手臂的小手，又抬眸看了看浑身上下都写着“雀跃”二字的钟唯，微不可闻地叹了一口气。　　　　徐安开车过来的时候，发现只有陈舒一个人在等。　　　　陈舒打开副驾驶的车门，然后坐了进去。　　　　“唐总呢？”　　　　陈舒扣好安全带，往商业大厦望去一眼，“唐总跟人约饭了。”　　　　徐安有些惊讶，“神奇，这样的情况很少见啊。”　　　　陈舒耸了耸肩，“安哥啊，老大心思不可猜啊。”她把徐安曾经说过的一句话，原封不动地还了回去。　　　　徐安：“……”　　　　华灯初上，霓虹璀璨，闪烁的车灯汇成一条快速流动的光河，衣着光鲜的人潮在城市四处流动。　　　　现在是饭点时间，唐昭和钟唯找了好一会儿才在一家餐馆找到了位置。　　　　二人点好餐后，还没等唐昭说话，钟唯先说了起来：“我在想，为什么古代皇帝都更喜欢奸臣而不喜欢清官，因为清官没有把柄在手，还民众拥护。皇帝生性多疑，就会怀疑你是不是要造反。奸臣不一样，皇帝手上有很多把柄，想要搞他太容易了，而且利用奸臣来演几出红脸唱白脸，简直赚到了。”　　　　唐昭双手交叠放在鼻尖下，静静地听钟唯说个不停。　　　　“正如秦始皇时期，大将军王翦出征时各种向皇帝要良田家宅土地，也正是这种‘我只要钱’的非清官思维，才打消了秦始皇的疑心。”　　　　唐昭喝了一口柠檬水，淡淡地说道：“所以抓到许和颐的把柄很开心？”　　　　“好开心啊——诶，唐先生是怎么知道的？”　　　　唐昭笑了一下，没有回答。因为三人认出他的同时，他也认出他们了，所以见钟唯这般，很好猜出是和许和颐有关的。　　　　钟唯双手撑着下巴笑得像朵花一样，“人皆有八卦之心。”　　　　“之前给你的东西看了吗？”唐昭表面是在问她，其实是在提醒她，因为他知道如果她看了，不会这么无声无息的。　　　　“嘶，竟然忘记了。”钟唯那天晚上回去后，第二天就着想到的灵感开始写，然后忙着忙着就忘了。　　　　钟唯眨了眨眼睛，身体稍稍往前凑了凑，“是什么？”　　　　唐昭一本正经地说：“晒干的人体骨骼。”　　　　“……”　　　　唐昭见钟唯一脸“你在逗我吗”的样子，忍俊不禁。　　　　钟唯回到家里，坐在沙发上舒适地伸了一个懒腰后，才突然醒悟过来。　　　　很久很久以前，他们也一起吃过饭，她也是这样叽叽喳喳地说着自己遇到的小趣事，他就听着，偶尔开口说几句，要么冷她一下，要么让她笑得更欢。　　　　钟唯脸上的笑意渐渐退去，心脏一下一下跳动的时候，胸腔又酸又涨。　　　　她慢慢地，慢慢地弯下腰，捂住自己的脸。　　　　我这样，到底算什么啊？　　　　不知道沉默了多久，一通电话打了过来。　　　　是挚友姜兮安。　　　　姜兮安说了一通后，叹息道：“我这样，到底算什么啊？”　　　　钟唯望着她放在角落的一盆绿萝，先是愣了愣，然后无奈地笑了一声：“兮兮，这说明你，越来越喜欢他了呀。”　　　　“可是……这样不好这样不好。”　　　　“想通了就好了。”钟唯站起身，拉开阳台门走出去，清冷的风吹在脸上。　　　　“唯唯……你之前不是用恋爱心理这个课题拿过毕业论文奖吗？救救我吧。”　　　　五楼望下去，到处都是城市的灯光。　　　　钟唯轻叹一声：“兮兮，以前我是旁观者清，现在，我是当局者迷。”　　　　两人又说了一会儿才挂断了电话，钟唯在阳台站了一会儿，耳朵被风吹得发冷。　　　　她转身回到客厅，想起之前放在一旁的大袋子，然后走上前将里面的东西拿出来。　　　　这一看，钟唯就吃惊地捂住了嘴巴。　　　　竟然是羽绒服界中被称为“羽皇”的Moncler。　　　　……　　　　“今年刚好是太阳黑子减少的一年，所以今年的冬天会很冷。”　　　　“你想说什么？”　　　　“你有没有好的羽绒服推荐？”　　　　……　　　　她当时不过是随口说出来的一句话，说完就忘了，没想到他记了这么久。　　　　钟唯坐在沙发上沉默良久，然后上网搜了这件白色羽绒服的官网价格后，把钱给唐昭转了过去。　　　　Moncler的羽绒服她看了很久了，一直没舍得买，本来打算等天再冷一点，然后再一咬牙一跺脚把这一万来块的羽绒服买回来。　　　　唐昭看了看手机上的收款信息和那句“谢谢，很喜欢”，便知道钟唯已经拆开来看了。　　　　他转回五分之二的钱给钟唯，回道：是托朋友买的，朋友有点关系，所以不用这么贵。　　　　羽绒服是他专门上官网挑的，之所以会这样说，是因为深知钟唯的性子，不这样说，她是不会收的。　　　　钟唯没有怀疑，只是感叹了一声，商人的人脉关系就是广啊。　　　　唐昭看了看钟唯回过来的信息：好咧，不管怎样，谢谢唐先生了，改天请你吃饭。　　　　社会上有很多客套话，比如“有空再联系”，“有空一起出来吃饭”，“改天再聊”，“改天请你吃饭”……　　　　唐昭自然知道钟唯这一句，十有八九也是一句客套话。　　　　但他不打算放过任何一个机会。　　　　“唐、唐先生有事吗？”钟唯握着电话，没由来的紧张起来，不清楚他为什么会突然打个电话过来。　　　　“周六下午有空吗？”　　　　“唔……有是有……”　　　　“那就那天出来吃饭吧。”　　　　“嗯……唔？！”钟唯的呼吸都变得紧促起来。　　　　“怎么？不是说改天请我吃饭吗？”唐昭扯了扯领口上的领带，解开两个扣子，一想到对面的钟唯估计现在一脸窘迫的样子，轻笑一声，“唔？不愿意吗？”　　　　我、我其实是随口说说的！呜呜呜！　　　　钟唯哭丧着一张脸，然后强颜欢笑道：“怎么会？不就请你吃个饭嘛。没问题啊，周六见呗。”　　　　“好。”　　　　“拜拜。”　　　　钟唯正要挂电话时，唐昭却在电话那头叫住了她，“唐先生，你还有什么事吗？”　　　　屏幕的两端都沉默着，轻轻的呼吸声透过话筒传到对方耳中，莫名的有一种说不出来的舒服和静谧。　　　　唐昭惬意地靠在椅子上，望着窗外零零碎碎的星光。　　　　他没什么想说的，只是不想这么快挂电话。　　　　钟唯的手心出了微汗，忍不住问道：“唐先生？”　　　　“早点休息吧。”　　　　钟唯似乎听到唐昭轻叹了一声，她咽了咽口水，“你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