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受伤与云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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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听“哎呀”一声,米小黄摔倒在地,罪魁祸首周婕宁看了卢思杰一眼,像只受惊的兔子一样躲到哥哥身后。 卢思杰赶忙蹲下身去,扶起米小黄,关切地问:“怎么样,有没有事?” 米小黄就着卢思杰地的手有些艰难地站起来,说:“脚好像崴了。” 卢思杰将米小黄扶到一边的石凳上坐下,又蹲下身去看她的脚踝,微微有些红肿了起来,用手揉了揉,检查是否有伤到骨头。 “疼,疼,你轻点。”米小黄忍不住叫了起来。 “怎么样?严不严重?要不要去医院?”周邦宁和孙旭诚围过来问道,周婕宁从身后探出脑袋,盯着米小黄看,充满愧疚但又拉不下脸来道歉。 “应该只是扭到了。”卢思杰说,本想带米小黄出来散散心,结果却让她受了两次无妄之灾,想到这里,他凉凉地瞥了一眼周婕宁,吓得她立马又把脑袋缩回去。 一阵阵钻心的疼痛传遍她的全身,让她的脸部都有些扭曲了,可见大家都围着她,米小黄连忙摆摆手,说“没事没事,我坐着休息一下就好了。” “这样吧,你们先下山,我们休息一下再回去。”卢思杰沉吟片刻说到。 众人都能感觉到此时卢思杰心情不佳,也就不违背他说的话,收拾好东西准备回家,周婕宁不愿离去,可又没有勇气独自一人留下,只好一步三回头地跟在哥哥身后下山了。 “小米,很抱歉。”卢思杰轻揉着米小黄的脚踝说。 “没事啦!又不是你的错,而且也不是很严重,休息会应该就没事了。”米小黄笑着说,虽然她心里也有些郁闷,觉得自己今天出门真应该看看黄历,但也不能迁怒到卢思杰身上。 两人各怪心绪,都沉默下来。山上古木森森,不时传来几声清脆的鸟鸣,一阵阵凉爽的风自林间吹拂而来,带落下几片叶子。举目望去,可以看见平静的钱塘江面。可脚踝处的伤痛让她无暇顾及眼前的美景。 眼看着天渐渐黑了,米小黄对卢思杰说:“我们下山吧,很晚了呢!”说着就站起来,结果一阵疼痛让她站立不住,险些摔倒在地。 卢思杰赶紧拉住米小黄,把她往自己怀里一带,这才免去了她与大地的再一次亲密接触。他又蹲下身去检查了一下她的脚踝,说:“还没有消肿,我背你下山吧!” “不要不要,这么远的路程,你背我还不得把你累死,要不你扶着我走吧!”米小黄连忙摇头。 见米小黄坚持,卢思杰也就不再勉强,搀着她一步一跳地往山下走。 没走多久,米小黄的呼吸渐渐紊乱急促起来,额头上也冒出了汗珠,脚踝处的疼痛加剧,令她几乎有些支撑不住。 “上来,我背你下山。”卢思杰说。 米小黄为难地站在原地,这不是一小段距离,自己也不是轻飘飘的一张纸没有重量,就在她犹豫不决的时候,卢思杰又说话了:“你是想让你的脚伤得更重一些,还是想要在山里过夜。” 米小黄看着太阳完全落下地平线,天边剩下几抹夕阳的余晖,山上已经没什么游人了,咬咬牙,攀上了卢思杰的后背,不忘嘱咐他:“我很重的,你累了就休息会。” 两人边走边歇,到山脚下已经是□□点钟了,纵然卢思杰的身体素质不错,此时也是累得气喘吁吁,满头大汗,整个人像从水里捞起来的一样。 米小黄赶紧递过去一瓶水,卢思杰“咕咚咕咚”一口气喝完,然后抹抹额头上的汗水,开车带着她回了诊所。 卢思杰翻箱倒柜地找出一瓶药酒,倒在掌心摩擦生热之后对米小黄说:“我要帮你把淤血散开,会有点痛,你忍一忍。” 米小黄点点头,随着卢思杰的不断用力,疼痛也随之加剧。 米小黄咬紧牙关,可还是忍不住痛呼出声,卢思杰的手顿了顿,又继续用力揉搓起来,轻声安慰她:“再忍忍,马上就好了。” 感觉但脚踝处一阵滚烫,卢思杰才停了下来,打电话叫了外卖,然后对米小黄说:“你先在这里休息一下,我去洗个澡。” 没过一会儿,卢思杰就走了出来,身上穿着一套家居服,见惯了他穿白大褂和西装衬衫的模样,米小黄有点愣神,她觉得此时的卢思杰就好像一个家庭的男主人。 “想什么呢?”卢思杰拿着一条白毛巾擦拭自己还在滴水的头发,问到。 米小黄摇摇头,将这个荒唐的想法抛之脑后,说:“没什么。” 卢思杰转回浴室拧了一把毛巾递给米小黄,说:“擦擦脸,等会就能吃饭了。” 正说着,一个五十多岁的外送人员推开门轻车熟路地走了进来,把饭菜放在桌子上,笑着说到:“卢医生,这么晚了还没有下班,也太勤快了。” 卢思杰也笑着说:“是啊!” “哟,卢医生,这是你女朋友啊,长得可真俊哪,怎么就带着人家吃外卖啊?可不够大方啊!”那人拍着卢思杰的肩膀说。 “她脚崴了。”卢思杰解释说,也不去纠正那人的称呼问题。 “原来是这样,那你们先用着,我还要去送餐。”那人说着就离开了。 两人沉默着吃完饭,米小黄是因为刚才那人的称呼显得有些尴尬,而卢思杰是因为从小受“食不言寝不语”的教育,如非必要他不会在吃饭的时候说话。 “这几天先住这里,你家里没人照顾你,我不放心。”卢思杰说。 “啊?”米小黄呆愣了几秒钟,连忙摆手摇头说:“不用不用,只是一点小伤而已,我自己一个人可以的,再说我可以叫我朋友来照顾我,住在这里多麻烦你啊!” “难道我不算是你朋友?再说了,你这伤间接也算是我造成的,我有义务照顾你痊愈为止。如果你坚持要回家的话,也可以,我只能跟着一起去你家住了。”卢思杰皱着眉说,显然对米小黄和他这么见外表示不满。 “我不是那个意思,但总归男女有别,有些时候就不是很方便嘛!”米小黄解释说。 卢思杰考虑了一会,说:“那你现在打电话让你和你朋友说一声,我不放心你一个人在家。” 米小黄赶紧掏出手机给叶露打电话,电话响了很久被接起。 “你好。”一个带着磁性的男人声音响起。 米小黄愣了一下,疑惑地看了看,是叶露的号码没错啊,拍拍脑袋突然明白过来说话的那人应该是苏简,看来自己不仅脚受伤了,连脑子也秀逗了,她开口说:“苏简,我是小米,让叶露接下电话。” “你稍等一下。”电话那头安静下来,过了一会儿,只听见哗哗的水声。 “小米,怎么啦?”叶露问。 “叶露,你在家吗?”米小黄问。 “我和苏简在北京玩呢!有事吗?”叶露说。 “哦,没事了,你们好好玩吧。”米小黄怏怏地挂断电话,最后一条路也走不通了,看来自己只能在这里借住几天了。 “那这几天就麻烦你了。”米小黄说。 卢思杰的脸上露出笑容,说:“什么麻烦不麻烦的,我照顾你是应该的。”然后到隔壁的大型商场给米小黄买了些必要的洗漱用品,还有两套棉质的家居服,想了想,又转到内衣店给她买了两套内衣裤,惹得店员在旁边不停地夸他是个好男人。 回到诊所,卢思杰将袋子递给米小黄,说:“我没有给女孩买过衣服,你将就一下穿。” 米小黄翻翻衣服,看到藏在中间的内衣裤,小脸不由得红了,就连凌云都没有给她买过贴身衣物。 卢思杰也有些不自然地咳了一声,说:“我问了店员买的,也不知道尺寸对不对。” 米小黄的脸更红了,她实在不好意思和一个认识不久的男人讨论内衣的尺码,又一股脑地把衣服塞回袋子里,说:“你扶我到浴室,我想洗个澡。” 卢思杰先拿了一把椅子放在浴室里,然后将米小黄横抱起来,吓得她赶紧搂住他的脖子。 卢思杰笑了笑,十分享受米小黄完全依赖他的模样,他将她温柔地放在椅子上,调试好水温,说:“我就在外面,有事叫我。” 米小黄点点头,开始洗澡。卢思杰坐在沙发上,听着里面哗哗的水声,不由得有些想入非非,突然,里面传来“啊”的一声,紧接着听到椅子倒地的声音。 --- “子墨哥哥。” 这声呼唤如同一盆冷水当头浇在余楚天身上,将他的渴望浇了个干干净净,他登时清醒过来,逃也似的冲出房门,走了两步,又觉得不妥,转身折回去将夏听雨的衣服穿好。 余楚天站在床边,看着夏听雨沉静如婴孩般的睡颜,忍不住又低头亲了亲她嫣红的嘴唇,然后拿着她的手机给梅子墨打了个电话,就转身离去。 梅子墨匆匆赶到酒店,就看到夏听雨蜷着缩成一团藏在被子里,嘴里不时地发出一些声音,他走过去,只听夏听雨睡梦中唤的都是自己的名字,一时之间心中充满柔情。 梅子墨轻拍了一下夏听雨的脸,却被她不耐烦地一挥,嘴里嘟囔着说了一句什么。 梅子墨失笑,见她不醒,干脆将房间落锁,脱了衣服上床陪夏听雨睡觉。 夏听雨迷迷糊糊中感觉有个身躯靠近,顺势一转,滚进了那人的怀抱。 余楚天浑浑噩噩的回到家里,说不出心中是什么滋味,有些后悔又有些庆幸,正一个人坐在沙发上发呆,余梓浩“噔噔蹬”地跑下楼。 “爸爸,你回来啦?”余梓浩扑进余楚天的怀里说,然后又嫌弃地捏捏鼻子,道:“爸爸,你身上的味道也太难闻了。” “臭小子,这么小就会嫌弃你老爸了。”说着在余梓浩的屁股上轻拍了一下,问到:“怎么这么晚了还没有睡啊?” “明天是周六,我想去游乐场玩。”余梓浩仰头看着余楚天说。 余楚天想了想明天的工作安排,都不是太紧急的事情,就点点头答应了,见余梓浩还赖在自己怀里不走,问到:“怎么了?” “我们可以叫上干妈一起吗?”余梓浩睁着亮晶晶的大眼睛问。 “这要你自己打电话邀请哦,如果有空,当然可以和我们一起去玩,如果没空,也不可以勉强,知道吗?”余楚天说。 “嗯,我知道了。”余梓浩点头说到。 “好了,先去睡吧,明天早上再问也来得及。”余楚天摸摸余梓浩的脑袋说。 余楚天也转身回房,手碰到门把的时候,突然又往前走了几步,来到走廊尽头的一件房间,他用钥匙打开了那扇门,走了进去。 虽然已经好几年没有人住了,但是房间依然干净整洁,所有的东西都用白布遮盖着,靠墙的正中间摆着一个香案,上面放着一个相框,用黑布围着,照片中的女人很年轻,看着不过三十岁的模样。 余楚天点燃了三支香,插到面前的香炉里,然后在一旁坐下,看着照片说:“梓浩今年已经上一年级了,他很乖很懂事,你不用担心,我打算等他再大一点,就把真相告诉他。这孩子从小没有妈妈陪伴,我这个爸爸又名不副实,他能这么乖巧大概是遗传了你的基因,难怪爸妈总是夸你。我看上了一个女人,或许她以后会成为梓浩的妈妈,但是你放心,就算以后我们有了孩子,梓浩也永远是我的孩子,谁也动摇不了他在我心里的位置。” 余楚天深深叹了口气,接着说:“爸妈身体还算不错,总是经常挂念你,听爸说妈经常看着你的照片流泪,怎么劝也没用。纵然心里明白人死不能复生,但总归迈不过去那个槛,我想把两老接到城里来住,但怎么也不愿意,你啊,有时间给他们拖个梦,让他们放心,别总是想着伤心的事,否则,再强壮的身子骨也受不了。” 余楚天想到以前的日子,不自觉流下几滴眼泪,他走到相框旁,拿起一边的棉布,擦了擦照片,然后缓缓地走了出去。 第二天,夏听雨迷迷糊糊地醒来,感觉头痛欲裂,全身也像车碾过一样疼,她伸手去拿放在床边的闹钟,摸了半天却没拿到,她睁开惺忪地睡眼,往桌子上看去,惊得她马上床上坐了起来。 这动静惊动了熟睡的梅子墨,他睁眼看向夏听雨,问到:“怎么了,小雨?” “这是哪里?我们怎么会在这里?”夏听雨问到。 “你忘了吗,你昨晚喝醉了,叫不醒你,所以只好在这里睡一晚。” “疼。”夏听雨叫着把梅子墨的手拿开,喝下一大杯水,又用力揉揉太阳穴,这才觉得好了一些。 梅子墨顺势将夏听雨压在身下,就在这时,电话突然响了起来,把正动情的两人吓了一跳。 夏听雨伸手去够手机,却被梅子墨阻止了,“别管它。” 夏听雨小嘴唔唔着着瞪了梅子墨一眼,说:“或许有什么重要的事呢!” 铃声又响了起来,夏听雨推推身上的梅子墨,他无奈地叹口气,将手机递给她。 “干妈,你怎么这么久才接电话啊?”电话刚接通,夏听雨还来不及说话,就听到余梓浩不满地声音。 “梓浩啊,你有什么事吗?”夏听雨问。 “爸爸今天要带我去游乐园玩,干妈也一起来吧。”余梓浩说。 “今天不行哦,干妈有事要做,梓浩和爸爸去玩吧。”在梅子墨虎视眈眈地眼神下,夏听雨拒绝了余梓浩的邀请,她相信如果她现在答应的话,梅子墨一定会立刻摔门而去。 “可是,我已经很久没看到你了,我很想你。”余梓浩嘟着小嘴委屈地说。 “那这样吧,明天我和子墨叔叔带你去玩好不好?”夏听雨说。 “好吧!干妈再见。”余梓浩挂断了电话。 梅子墨把夏听雨的手机往旁边一扔,继续刚才没完成的运动。 两人睡到中午才起床,吃过午饭后梅子墨带着夏听雨去公园散步,两人边走边聊。 “小雨,你后悔来杭州吗?”梅子墨问。 “不后悔,我爱你,所以我心甘情愿,为你做什么都是欢喜的。”夏听雨看着梅子墨的眼睛认真地说。 梅子墨眼神一闪,把目光移向一边,他有些不敢直视夏听雨如此执着纯真的眼睛,过了会,他嗫嚅着问:“如果,我是说如果,将来……将来我做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你会怎么办?” “对不起我的事?”夏听雨皱着眉想了想,问:“你是说移情别恋,喜欢上别的女人?” “我……我也不知道,那如果我真喜欢上别人了,你会怎么做?会恨我吗?”梅子墨有些紧张地问。 夏听雨思考了一会认真地说到:“恨应该不会吧,如果你真的爱上了别人,我就会忘记你,重新去寻找属于我的幸福,我不会缠着你不放,也不会玩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把戏博取同情,我会很干脆的放手,所以子墨哥哥,如果……如果哪天你真的喜欢上了别人,请和我说,我会成全你们,但是千万不要脚踩两条船,这样是在亵渎我们之间的情感,这样也会让我看不起你。” “不会,不会有那么一天的,小雨,我爱你。”梅子墨急急地说,用力抱住夏听雨。 “我相信你,也相信自己不会看错人。”夏听雨双手环上梅子墨的腰说:“子墨哥哥,我知道我妈妈给了你很大压力,但是,有什么困难我们一起面对,不管发生什么事,我对你的心是不变的。” “我知道,谢谢你,小雨。”梅子墨说,他的心中充满了愧疚,为自己的一时冲动,为自己的犹豫不决,也为自己的挣扎退缩,他觉得自己还不如夏听雨来得果断勇敢。 两人紧紧拥抱在一起,倾听着彼此的心跳声,仿佛又回到了热恋那时候,没有隔阂,没有矛盾。 就在这时,梅子墨的手机响了起来,他瞥了一下电话号码,下意识地看了夏听雨一眼,把电话挂掉了。 “怎么不接?”夏听雨问。 “一个同事的电话,休息时间不想谈工作的事。”梅子墨说。 没过两分钟,电话又响起来,梅子墨正准备继续挂掉,就听夏听雨说:“接下吧,没准有什么重要的事情找你呢!” 梅子墨“嗯”了一声走到旁边接起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