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债务与婆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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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听雨急匆匆赶回家里,气喘吁吁地问坐在沙发上的母亲发生了什么事,李月霞还没来得及开口,夏听絮却先哭了。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夏听雨着急地问。 “你妹妹被人骗了,欠下一百多万高利贷。”最后还是李月霞开了口。 “什么!”恰似一道惊雷在头顶轰然炸开,夏听雨不可置信地看向妹妹。 “高利贷都追上门了,我和你爸才知道,要不然还瞒着我们呢!”李月霞说,内心涌起一股疲惫,不明白怎么小时候如此乖巧的女儿长大之后都这么不懂事,大女儿离家出走就够让她气愤了,没想到小女儿的行为更加出格。又想起今天夏宏廷说的话,不觉得掉下泪来。 “妈,你怎么了?”夏听雨看到李月霞哭,有些手足无措,从小到大,她见惯了母亲强势,雷厉风行的一面,在她的记忆中,似乎没有看到母亲流泪。 “我没事,你和你妹妹好好聊聊。”李月霞摇摇头,起身走出卧房。 夏听雨看着母亲佝偻的背影,不由得鼻子一酸,自己和妹妹真是让母亲太操心了。 “小絮,你先别哭了,和我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夏听雨道。 夏听絮却只是摇头。 “你不说,别人怎么帮你,高利贷的都追上门来了,你是要把这件事闹得左邻右舍人尽皆知才满意吗?”夏听雨看着哭成个泪人的妹妹,内心也有些不忍。 “姐,只要让爸帮我把钱还了,我保证以后再也不会了,我会听他的安排出国留学,以后进入公司。”夏听絮紧紧抓住夏听絮的手说,仿佛像抓住了救命稻草般。 “你如果不把事情说清楚,爸是不会帮你的,一百多万也不是个小数目,你如果需要钱,可以去问爸妈拿,为什么会去借高利贷,而且我也不明白,你现在还是一个学生,怎么会用到这么多钱?”夏听雨不解地问。 “姐,你就别问了,都怪我自己遇人不淑,鬼迷心窍。”夏听絮哽咽着说。 “你要是这样,我就不管你了。”夏听雨嚯地站起来,昨晚没睡好,晚上接到电话就急匆匆往家赶,到现在滴水未进,妹妹还如此不配合,只是哭哭啼啼,什么也不说,让她的耐心逐渐消失。 “姐。”见夏听雨要走,夏听絮赶紧拉住她的手。 夏听雨又重新坐了下来,揉揉突突跳动的太阳穴,耐着性子问:“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你和我说清楚。” “我爱上了一个男人。”夏听絮缓缓开口:“他想要开公司,所以我就……” “那个男人呢?”夏听雨问。 “我不知道。”夏听雨摇头:“我联系不上他了。” “你们是怎么认识的?”夏听雨说。 “我们是在网上认识的,他来我学校看过我几次。”夏听絮说。 “你们认识多久了?”夏听雨又问。 “半年了吧,我们是在二月份左右认识的。”夏听絮回答。 “你把你们俩的情况详详细细地和我说一遍。”夏听雨说。 “那一天,我在学校很无聊,就上网打游戏,然后就和他认识了,他很幽默,很体贴,很有文采,每天都陪我聊天,给我唱歌,哄我睡觉,他第一次来我学校看我的时候我们就确定了恋爱关系。他和我说他的公司破产了,想要重新开办一个,可是苦于没有资金,可是我自己的钱也不够,所以就去借了高利贷给他。”夏听絮说。 “你对他了解多少?”夏听雨问。 “他离过婚,还有一个儿子,不过是和他前妻一起生活,他每个月还要担负赡养费,他说如果只是上班,根本给不了我幸福的生活,唯一的办法就是自己创业。”夏听絮说,泪水又流了下来。 “你怎么这么傻啊?才认识没多久的人,你就敢……况且你一个如花似玉的女孩,居然找一个离过婚的还有孩子的男人,这爸妈要是知道了,还不打断你的腿啊?”夏听雨恨铁不成钢的指指夏听絮的脑袋。 “可是,姐,我爱他啊!”夏听絮哭着说,从初中开始,追她的男生很多,可从来没有让她动心的,直到遇见了他,只是三言两语就让她倾心不已,她一直觉得他就是她的缘分,是她的命中注定,所以才不顾一切为他付出,哪知却换回了这个结果。 “你知道他的公司开在哪吗?有没有去看过?”夏听雨问。 “公司开在陕西,我没有去过。”夏听絮摇头。 “你这也太放心了,为他贷了一百多万,都不去瞧一眼,你就不怕他拿了那些钱却没开公司吗?”夏听雨问。 “我没想那么多,他说什么我都相信,从来没有怀疑过。”夏听絮说。 “你为他借钱,他有给你写借条吗?”夏听雨问。 “没有。”夏听絮回答。 “你啊你,让我说什么好!谈个恋爱把脑子也谈没了吗?小时候聪明伶俐,读书成绩也不错,怎么会这么傻啊!赶紧把那人忘了,听见没?”夏听雨说。 “可是姐,爱一个人有错吗?你不也是为了自己心爱的人违背爸妈的意思,一个人跑去杭州吗?”夏听絮问。 “爱一个人没有错,但你要看这个男人值不值得你爱,他没有资金,靠着你创办公司,这也没什么,可是现在出事了,他又联系不上,逃避责任,这样的男人就不值得你爱,一个男人可以一无所有,但不能一无是处,如果一点责任心都没有,你以后能指望他什么呢?”夏听雨劝到。 “我知道了姐,以后我也不会犯傻了。”夏听絮靠着床上,低低地说。 “小絮,我知道你难受,但是长痛不如短痛,我会和爸说让他先帮你把钱还了,这一百多万就当是买个教训,吃一堑长一智,以后自己可要注意一点。”夏听雨说。 “姐,你别和爸说这些事。”夏听絮说,她内心里对父亲是有些恐惧的。 “我知道了,放心吧!我这就去找爸。”夏听雨说着站了起来。 “姐。”夏听絮又想起什么,急急叫了一声。 “什么事?”夏听雨正扭动门把要走出去,听见声音又回过头来。 “今天早上爸和妈吵架了,我听妈的意思,爸是不是在外面……?”夏听絮迟疑地问。 “爸妈的事你就别操心了,你现在重要的就是把书读完,以后要工作还是出国留学也等你毕业了再决定,不要现在仓促做决定,你的人生还是要自己做主。”夏听雨说。 “姐,你怎么一点都不惊讶?难道你早就知道了?”夏听絮诧异地问。 “说了这些事不用你操心,赶紧睡吧,去洗个脸,眼睛肿得像核桃一样。”夏听雨说完就走了出去。 夏听絮在床上呆坐了一会,看来这件事十有八九是真的了,所有人都知道,就她一个人还蒙在鼓里。 夏听雨来到书房前敲了敲,然后推门走了进去,父亲正在开视频会议,她在一旁的凳子上坐下来等待。 “你妹妹怎么样了?”好一会,夏宏廷才结束了会议,端坐桌子前叉手问夏听雨。 “爸,小絮的事情,你打算怎么解决?”夏听雨问。 “我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要我解决,总得让我明白吧!”夏宏廷说。 “如果不告诉你事情的经过,你要怎么才能帮小絮还钱?”夏听雨问,既然答应了妹妹不将这件事告诉父亲,她就要遵守承诺,可她也知道父亲不顾那么容易松口的。 “虽然一百多万对我来说不算多,但是我每一分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要我还钱,却不让我知道事情的缘由,好像不太说得过去。”夏宏廷说到。 “您有什么条件,直说。”夏听雨直截了当地问,也不想再和父亲兜圈子。 “我答应您,我先出去了。”等父亲说完条件,夏听雨思考片刻便应下了,其实她也没有其他选择。 “小雨,别怪爸爸!”看着女儿的背影,夏宏廷在心里说到,如果有选择,他也不想和女儿这样谈条件。 夏听雨出了书房,深呼一口气,又转道去了妹妹房间。 “姐,爸怎么说?”夏听絮局促不安地问。 “爸已经答应帮你解决了,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以后你要学会保护自己,还好这次只是损失钱财,你说如果是你自己出了点事,让我们怎么办?”夏听雨说。 “我知道了,以后再不会了。”夏听絮紧绷的神情终于放松下来,却感觉到一阵头晕目眩,昏了过去。 --- 这天左岸一回到家,就跑到楼上房间找南宫月,却见她满脸不高兴地躺在床上。“怎么啦?谁惹我的小公主不高兴啦!”左岸问,在南宫月的脸颊上亲了一口。 “左岸,我们搬出去住吧!”南宫月说。 “怎么了?和老妈闹矛盾啦?”左岸问着,将南宫月搂进怀里。 “我感觉很压抑,妈总是不许我吃这个,不让我碰那个,一点自由都没有,我不开心。”南宫月抱怨说。 “老妈也是关心你,重视你才会这样,以前照顾我都没有这么紧张呢!”左岸说。 “我知道妈是为我好,可是我感觉不自在,好像笼子里的鸟一样,我们搬出去住吧好不好?”南宫月说。 正说着话,房门被敲响,只听梁吟秋在门外喊:“儿子,带小月下来吃饭了,我给她炖了汤,赶紧下来喝。” “走吧,我们先吃饭,吃完饭再说。”左岸笑着站起来拉南宫月。 “我不去。”南宫月将手挣扎开,又倒在床上,把脸侧向一边。 “怎么了?怎么能连饭都不吃呢?再说了,你肚子里还有宝宝呢,不吃饭怎么能行?乖点。”左岸说。 “你现在有了儿子就不关心我了,我怎么不吃饭,你去问问你妈今天给我喝了几碗汤了,我能吃得下饭才怪呢!”南宫月不满地嚷嚷起来。 “月儿,你先别生气,你说这话可就冤枉我了,我怎么可能不关心你呢,我这不是怕你饿着肚子嘛!”左岸捏捏南宫月的小脸说到。 南宫月一巴掌挥开左岸的手,说:“你根本就不是怕我饿了,你是怕儿子饿了,反正我就不去,我吃不下。” “好好好,不下去不下去,你别生气,生气了可就不漂亮了。”左岸安抚到。 “你才不管我漂不漂亮,我看你就是怕我生气对宝宝不好,你现在心里眼里只有宝宝,哪里还有我的位置?”南宫月说着说着竟哭了起来。 左岸看得目瞪口呆,难怪别人都说孕妇情绪波动大,他今天可算是见识了,忙安慰到:“胡说什么啊,你在我心里永远排第一,宝宝也没有你重要,别生气了,气坏自己我可会心疼,你不想吃饭就不下去吧,等会饿了想吃什么我再给你做。” “我想搬出去住,就我们两个人一起。”南宫月趁机又提起这个话题。 “说什么傻话,马上我们就是一家三口了,这件事,我先和爸妈商量一下,你也不要操之过急,好不好?”左岸说。 见左岸有所松动,南宫月这才满意地点点头,也不再流泪了。 “你啊!都要当妈的人了,还这么孩子气。”左岸捏捏南宫月的鼻子说。 “谁让我嫁了个好老公呢,他愿意宠着我惯着我,你就没这福气了!”南宫月得意洋洋地说,在左岸的脸上亲啄了一口。 “你这话说的不对,我可是最幸运的人,娶到了全天下最好的老婆。”左岸说。 “惯会花言巧语哄人。”南宫月说。 “天地良心,我说的可是大实话。”左岸说。 两人又腻歪了一会,直到梁吟秋再次上来催促,左岸才从床上起身,整了整衣服下楼去。 “小月怎么没下来吃饭?”梁吟秋问。 “这个……小月说她有点累,不想下来,等会我把饭菜端上去给她吃。”左岸急中生智,赶紧找了个借口。 “她不会是生我的气,不下来吃饭吧?”梁吟秋不是一看儿子那样,就知道他说谎了,想了想也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怎么可能呢!她怎么会生您的气,您这么辛苦照顾她,她心里都记着呢,很感谢您呢!刚刚还和我说您炖的汤很好喝呢!”左岸连忙打哈哈。 “你别骗我,你妈我还没老糊涂,我知道我对她要求有点多,但我也是为了她好,为了你们的孩子好。我不要求她感谢我,她不怨我就行咯。”梁吟秋说。 “妈,瞧您这话说的,小月怎么可能怨您,她就是太累了,你这也想得太多了。”左岸安抚到,从结婚到怀孕之前,南宫月和梁吟秋关系和谐,相处得如同姐妹一般,现在矛盾出现了,他终于体会到夹在老妈和老婆之间的为难了。 “不是最好,我可不想辛辛苦苦为你们操劳最后还被嫌弃多管闲事。”梁吟秋叹口气说。 “好了好了,吃饭吧,说那么多干什么。”看到儿子这么为难,左振鑫开口解围到。 晚饭过后,左岸泡了杯茶,走进书房。 左振鑫看了儿子一眼,端起茶杯慢条斯理地吹了一口,才缓缓道:“说吧,什么事情?”能劳动儿子泡茶给他喝,看来不是一件小事。 “爸,我……我想搬出去住。”左岸嗫嚅着开口。 “这是你的主意还是小月的主意?”左振鑫问,他心中了然,并不太惊讶,儿子长大了,搬出去住是迟早的事情。 “是我的主意。”左岸连忙说到。 左振鑫又望了儿子一眼,心中既欣慰又心酸,欣慰的是他知道疼爱妻子,成为一个有责任心的男人,心酸的是结婚之后,有了自己的家庭,父母的位置也要靠后排了。 “我原本想着等小月生了,再让你们搬出去,毕竟你们两个都是第一回做父母,没有什么经验,你妈能照顾一下小月,也能减轻一些你的负担,不过现在你既然提出来了,那就搬吧,反正那边的房子本就是买了给你们当新房用的,一应家具都很齐全,挑个好日子,就搬过去住吧。”左振鑫叹口气说,儿子大了都要离巢了,心中难免有些酸楚。 “那……妈那里?”左岸迟疑地开口。 “你妈那里我去说,和小月好好说说,你妈都是为了她好,可能有时候方式不对,让她别放在心上。”左振鑫交代说。 “我知道了,爸,那我先出去了。”左岸说。 “搞定啦!爸说挑个好日子,我们就搬出去住。”左岸回到房间对南宫月说。 “太棒了。”南宫月差点要跳起来,终于快要结束这种类似囚徒的生活了,可随后,又想到什么,小脸哭丧下来。 “怎么了?”左岸问到,这变脸的速度也太快了吧,他都要跟不上节奏了。 “你说妈会不会不高兴啊?”南宫月期期艾艾地问,现在冷静下来想想,自己提出来要搬出去住,好像有点过分。 “没事啦!爸说了现在不搬出去住,以后也会让我们出去单过,再说了,远香近臭,搬出去也挺好的。”左岸说。 左岸前脚刚出了书房,梁吟秋后脚就进去了,只看见左振鑫望着面前那杯热气腾腾的茶发呆,问:“怎么了?儿子和你说什么了?” “我让他挑个日子,就搬出去住。”左振鑫回答。 “是小月的意思吗?”梁吟秋呆愣了好一会才说。 “不是,是我的意思,我心疼老婆,可不想你辛辛苦苦拉扯大儿子,还要为他儿子操心,你就在家享清福,种种花养养鱼。”左振鑫站起来走到梁吟秋身边,揽着她的肩膀说。 “你不用为他们辩解,我都知道,她是嫌我管太多了,可也不想想,我是为了谁。”梁吟秋抹了把眼泪,自己的苦心没人感谢也就罢了,居然还被埋怨。 “孩子大了,我们就不要操心了,过我们自己的日子就好了,我们对他们的责任也结束了,等过两年我清闲下来就带你去环游世界。”左振鑫安慰到。 “老了,不中用了,被人嫌弃了。”梁吟秋叹口气说。 “谁敢嫌弃你,看我不揍他,你可是我心里永远的宝,前半辈子我们为孩子、老人操心,以后要为我们自己而活。”左振鑫说。 “儿大不由娘啊!”梁吟秋感叹。 “别想了,我陪你去散散步,过我们自己的日子。”左振鑫说。 “我们俩相依为命咯。”梁吟秋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