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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秦婉说完这句话，就停住了，要说的那三个字梗在喉里，怎么都说不出口。霍母看霍松没有说话，在旁边着急的比着口型：“说话啊！问孩子！”　　　　霍松定了定神，按照母亲的吩咐尴尬的开口：“婉儿，你怎么样？你能带过来孩子吗？要我去帮忙吗？”秦婉愣了下，霍松问孩子，让她没来由的有些发暖。她吸了下鼻子，霍松马上紧张起来：“婉儿，你没事吧？”　　　　秦婉平复了下，深吸了一口气，终于说道：“霍松……我有话跟你说。”霍松看了自己母亲一眼，往前走了两步，捂着话筒说道：“你说。”　　　　秦婉把电话拿过来又看了一眼，确定已经按了录音键，于是她迅速的对着电话说道：“霍松，我爱你。”　　　　“什么？”霍松一怔，他以为他听错了。说完一句，秦婉觉得自己心里的什么东西似乎打开了，没有了负担，又快速的说了一遍，声音大了些：“我说，我爱你！”　　　　“婉儿……”霍松有点动容了，喉头有点发紧的说道：“婉儿，我也是……对不起……我刚才说话说重了……对不起，对不起……”　　　　秦婉没料到霍松会这么说，一时半会儿竟然不知道该怎么反应。她举着电话，竟然也跟着沉默，电话的音波里只有两个人的呼吸声。过了一会儿，秦婉听到霍松轻声说道：“婉儿，谢谢你爱我，我也爱你，永远爱你。”　　　　秦婉像电话烫手一样，“嗖”的一下挂断电话。“mia…………”小米乐发出类似“妈妈”一样的声音，秦婉低下头，惊异的看着小米乐，问道：“米乐，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Mia……”小米乐又说了一遍，秦婉惊的长大了嘴，好半天，她才想起来要擦掉腮边的眼泪，她靠近背带，使劲蹭了蹭孩子的脸，拿起手机，毫不犹豫的给霍松打电话，声音里是抑制不住的幸福：“阿淞，阿淞，米乐会叫妈妈了！”　　　　“什么？！”霍松也有些不敢相信，他对着电话问：“你听错了吧？让我听听。”秦婉把手机放到米乐身边，对着小米乐夸张的做着嘴形：“米乐，爸爸想跟你说话，你说妈——妈——，妈——妈——”　　　　米乐看了看妈妈，看了看电话，很配合的学着妈妈的嘴形又说道：“mia……mia……”　　　　声音通过电话，清晰的传到了霍松的耳朵里，秦婉听到他在电话里兴奋的发狂：“米乐会叫妈妈了！好聪明啊！妈，妈！米乐会叫妈妈了！”　　　　隔着电话，祖孙三代笑的笑，哭的哭。小米乐不明所以，摆弄着两只小手，还在兀自咿咿呀呀的说话。秦婉听着电话那边奶奶和爸爸开心的笑声，轻轻的抹掉脸上的泪水。笑了一会儿，霍松对着电话说道：“婉儿，辛苦了。”　　　　秦婉呼吸一滞，这么多天的委屈，不甘，抑郁，较劲，似乎都被这轻轻的三个字——“辛苦了”击退的烟消云散。　　　　她再次抹掉眼泪，轻轻碰了碰小米乐的脸蛋儿，说道：“不辛苦。”　　　　霍松说道：“婉儿，快开会了吧？”秦婉忽然想起来自己的正事，“呃”了一下，对霍松说道：“对。要开会了，我先去了。”她要挂断电话，听到霍松又说：“婉儿，我跟妈商量了，我现在去你公司，把孩子接回来。”　　　　秦婉笑笑，温柔的说道：“阿淞，你照顾妈，我请同事帮忙，没问题的。”霍松有点担忧的说道：“婉儿，别逞强。”秦婉摇摇头，吸了下鼻子说道：“我没有逞强，阿淞，我已经安排好了，你照顾好妈，别让她又伤了。我早点开完会，尽早回家。”　　　　霍松还想说什么，秦婉又说道：“我爱你。”这句话仿佛有种魔力，让霍松一下住了嘴。秦婉继续说道：“我爱你，相信我。”　　　　霍松温柔的“嗯”了一声，说道：“我相信你，我也爱你。等你。”　　　　挂断电话，秦婉还沉浸在刚才的温柔和快乐里没有回神儿。过了一会儿，她才从刚才那种其乐融融的情绪中回到现实。商场里走动的人多了，保安和商场人员在做着开业准备，这也意味着秦婉的开会时间临近了。　　　　秦婉带着笑，亲了亲自己的孩子，点进了APP，上传刚才那段录音，经过几秒钟的检验，app顺利进入。秦婉再次踏入那个虚拟空间，跟她早上从家里出来时无异，而009已经等在那里，见她进来，走过去，帮她解下了背带。　　　　秦婉又抱了小家伙两下，确定他情绪稳定了，才离开了那个空间。一脚踏出，她又站在了那间快餐店里。周围的人忙忙碌碌，似乎根本没有看到她刚才消失又凭空出现了，更没有人在意她手里少了一个孩子。　　　　秦婉走到卫生间，对着镜子重新补了妆，整理了衣衫，从卫生间里出来的时候，她不再是妈妈，而是那个决断杀伐的秦经理。　　　　提案被总监顺利认可，秦婉和自己的副手小周很开心。两个人边说边笑走进办公室，一进门秦婉就看到了蒋丽丽。小周紧张的拉了下秦婉的袖子，秦婉略一扬眉，无所谓的看了一眼小周。对蒋丽丽展开笑颜，说道：“蒋主管大驾光临，是找我么？”　　　　蒋丽丽是隔壁部门的主管，曾经是秦婉竞争经理时的竞争对手。后来经理没当上，不知道使了什么法子，竟然让公司同意又新建了一个部门，工作内容跟秦婉部门的工作内容差不多。只是秦婉对外，蒋丽丽对公司内部。　　　　工作量和秦婉不能同日而语，这个部门一直半死不活的。两个部门的人也不怎么走动，只是维持着表面和气。蒋丽丽一见秦婉进来，就笑着说道：“听说你产假都没修完就急着来上班了，这些天没看见你，想你了，过来看看你生完孩子有什么变化。”　　　　秦婉耸了下肩，就势转了个圈儿，说道：“你看呢？”蒋丽丽笑眯眯的说道：“除了腰粗了一点儿，脸圆了一点儿，有点黑眼圈之外一点儿都没变！回头等我生孩子的时候跟你去取经，看看怎么能避免这些问题，我可不能允许我自己生了孩子就走样成这样。”说完这些话，她似乎浑然不觉整个部门扔过来的眼刀，笑眯眯的看着秦婉。秦婉四下看了一眼，也学她笑眯眯的说道：“行，等你找到另一半准备生孩子的时候我一定告诉你。”　　　　闻言，蒋丽丽面色一变，她比秦婉还大了一岁，一直没有合适的，目前连男朋友也没有。在别人面前，她当然可以说自己是事业女性，自由女权主义，把自己说成是单身贵族。可是在秦婉面前她却没有了这么说的底气。　　　　事业女性？职位比秦婉低，怎么标榜自己是事业女性？她若是有房有车，有个能赚不花的好老公，最好再有一个年年年级第一的别人家的孩子，还能在秦婉面前挣点面子。可是现在，事业不如秦婉，收入不如秦婉，连感情生活都不如秦婉，这让她在秦婉面前仿佛一个人形的loser,如果她真的够豁达 ，完全不当回事也就算了，可她偏偏真的喜欢和秦婉比较，这么一比较，她什么都不如秦婉，秦婉生完孩子，她必须挑出秦婉的毛病，不然她不就败给了一个产后妇女？　　　　可现在秦婉直接把她没人要的事儿说出来，无论秦婉这句话是不是有心的，她都真真正正的被伤到了。她讪笑了下，强撑着气场对秦婉说道：“好啊，你别忘了啊！”　　　　秦婉笑看着她，等着她说别的，蒋丽丽果然如她所料的那样，凑过来，有点神秘的说道：“对了，小秦，你突然把产假销了，是不是家里有什么事儿啊？”　　　　秦婉愣了下，说道：“有事？什么事？”她的确是因为跟霍松赌气才来上班的，但来都来了，难道让蒋丽丽这样的人等着看笑话？蒋丽丽朝她神秘的笑笑，拍拍她的肩膀，一脸我懂的样子，说道：“男人嘛，都那样儿，没有人能永远顺风顺水，总有吃软饭的那两天，过阵子还会好起来的，支持你！”　　　　秦婉一脸雾水，但也听懂了，她这是含沙射影的在说她提前销假回岗，是因为她们家霍淞下岗了，要靠她养？秦婉不能容忍这种事，笑着说道：“蒋主管是什么意思？除了你支持我，别的我都听不太懂呢？”　　　　蒋丽丽又一脸我懂我懂的表情，说道：“行，那我不说了。不过现在的工程师真是也不好做，看着赚的挺多听风光的，没想到也是青春饭。唉！”　　　　还叹了口气。　　　　秦婉一脸莫名其妙，蒋丽丽则似乎很是满意的离开了，临出门前还对她说：“真的，需要我帮忙，说一声啊，没有什么过不去的，加油！”　　　　秦婉更莫名其妙了，等她走了，秦婉看到小周偷偷的看自己，直接问道：“怎么了？不会你也觉得我来上班有什么问题吧？”　　　　小周大着胆子凑过来，小心翼翼的问：“头儿，这次雾信大裁员，姐夫没什么事吧？”秦婉瞪大两只眼睛看着她，问道：“雾信裁员？！我怎么不知道？！”霍淞是雾信的工程师，可这种消息从来没听霍淞说过啊！　　　　小周拿出手机，噼里啪啦的点开一个推送，指给她看：“头儿，今天都上了头条了，你不知道？”　　　　秦婉看了一眼那条推送，标题就差点没让她晕过去，那上面面写着：“雾信工程师跳楼，抛下不满周岁的孩子。雾信大裁员，下一个就是你？”　　　　秦婉五指捏紧了手机，让小周发了那条链接，点开了那条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