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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程

作品:《 我是要当官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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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院共有三进,最里面是学子起居的地方,中间供学子平日读书习字,最外面是处理公务之处。因温故知是男子,事先被嘱咐过不可去第三进,所以他们只在外围逛了逛。    二进的门洞旁立着一块半人高的石碑,上面刻有四个字“德言容功”。    温故知:“德言容功,德乃德行,言为言辞,容指容貌,功便是女红。”    显然,这就是对女学生的要求,温暖目光穿过门洞往里望,竹林之后就有一排瓦房,其中一个此时正冒着袅袅炊烟。“阿爹,那是……”    “膳,学习做糕点的地方。”    女秀才,却原来是到这里学做饭,学刺绣的。她又看那四个大字,突然便觉得这就是盘旋在石碑上的锁链。“最开始的女学也是这样的吗?”    突然有人过来,温故知静了一下,等那人走远才回答道:“并不是,原来此处写的是‘丹书白马’四字,女院与男院同习六艺,无甚差别。”    只是这原来却要追溯到两百年前。    县学中并没有固定的上课时间,只要求每个教谕每月最少开二十次课,对于学子的管理也极为自由,甚至可以不踏入这里一步,在名册上挂个名,每三月来考一次试就好。    二进共有八院,分别是,膳,绣,礼,舞,琴,棋,书,画。今日开课的只有舞与书,但正是因为有教谕讲授,所以他们并不能进去打扰,其它六院虽无教谕,但也都有学子自行练习。尤其是礼院,温暖竟还看见有人头顶着茶碗喝茶,动作平稳缓慢,当真像是常年修身养性,气度雍容的老太太,不过看面相这老太太正值二八年华。    突然,乓嘡一声清冽的脆响,整个院子仿佛都静了一瞬,然后……“啊!胭儿,再拿一个茶碗来!”    “是是,小姐,这,这最后一个了。”    椅子被踢翻的声音,砰那个咚!    温暖嘴翘了翘,替无辜的椅子小小的默哀了一下。“阿爹,咱们走吧。”老太太估计不会有这么大力能踹翻凳子。    早上到现在就吃了几块糕点,她现在有点饿了。“阿爹,咱们家的很多钱够我今天午饭吃酱猪肘吗?”    温故知忍俊不禁,“够的。”    “那也够给程奶奶家带回去一个吗?”    “也够。”    烈日当头,牵着手捂得太热,温故知让她拉着自己的袖口。今天午饭不仅有酱猪肘,还有西湖醋鱼,清炖鸡肉,可惜温暖人小胃也小,光吃菜不吃饭也没能撑下多少,只能哀怨地看着自家爹。    温故知一下子笑出声,“以后想吃什么跟爹说便是。”    说?她们家吃的菜都是从程小宝家菜地里摘的,吃的肉都是村里送孩子习字的那几家人送的束脩,懂事的她当然不会提出这等过分的要求给这个‘贫穷’的家增添负担。    “阿爹。”温暖身子往前凑,招手示意温故知也凑近来。温故知挑挑眉,隔着桌子探头过去,听她想说什么。    “阿爹,你悄悄告诉我呗,咱家有多少存款?具体点,十几两还是几十两?”    “五百两。”    百两……百两!温故知云淡风轻地抛下这颗惊雷之后便退回去悠哉悠哉的继续吃饭,倒是温暖,突然发现这辈子自己依旧是富二代。大河村的普通老百姓一年的花用也才二三两银子而已。    ……    温暖的这个想法一直保持到温故知带她去书斋买了一套文房四宝之后就破灭了。不算纸,笔墨砚三样加起来就整整五两银子,五百两,也只够买一百套而已。    不过阿爹给她买的都是质量上乘的,贵点也情有可原,但温暖还在书斋绕了一圈,普通的书,像小孩的启蒙读物弟子规,百家姓一类的就三百文一本,更别说其中有一部共十四册的史书,竟要一百二十两。以她家的财力,只够买四部!?    穷书生,果然不是说说而已。    从书斋出来已经是未时,道路两旁的小贩都差不多收摊了,温暖珍而重之地抱着价值五两银子的三宝,回了客栈将之放到温故知房间里。    她们打算明天就回去,下午,温暖跟着温故知习字,她一个心理年龄十八岁的伪萝莉,忍受枯燥乏味的一遍又一遍的重复书写并不难,一直到光线暗下来,小二将热水送上来,她才停止。    “回自己房间去。”温故知揉揉她头发,起身将她带到隔壁,“早点睡,明日一早就启程。”    只是今晚注定有人不会早睡。    静谧的夜更能让人胡思乱想,尤其是今天温暖为自己选了一条可以预见分外艰险的路,做下决定时只凭着一种初生牛犊不怕虎的热血,现在自己一个人,冷静下来未来种种可能的结果都在脑海中盘旋,大部分都是不好的。在那样的夹缝里,身为女子,天生就是皇帝的眼中钉肉中刺,她能不能保住性命都难说,更遑论去改变这个社会的大环境。她的目的从最初就与执政者背道而驰,行差踏错一步,或许就会掉下万丈深渊,或许……    不!绝对不能连累阿爹。    温暖下意识的摇头,木板床轻轻地咯吱一响,她才反应过来,睁开眼看着黑暗中隐隐绰绰的帐子顶,心神一定,更加坚决,无论前路如何,她只求一点——绝不能连累阿爹。    一墙之隔的温故知此时也并未如他所言地早睡,风带着些许凉意从敞开的窗户吹进来,温故知就站在窗边,一眼望尽大片的屋顶,也不知目光停在何处。高烈女帝当年本就是皇女,况且身负神鬼之能,传言刀枪不入,火毒不侵,这才能凭借一己之力扭转乾坤。    小暖与她有所同,更有不同,如此早慧,却无自保之力……慧极必伤。    而辗转难眠的另一个人却是何时何地一挨上枕头就能睡着的程小宝。他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地想,都没想明白温暖思春,思的到底是哪个男娃娃。      肯定是我吧,会是我吗?不是我还能是谁?……万一不是我怎么办?    一时间整个屋子就听见一声连一声烦躁的叹息。‘肯定是我,整个村子就我长的最好看,嗯,除了温暖之外。’最终,程小宝这样宽慰自己,然后闭眼,睡觉!    ……,……,……    某人一个打挺从床上下来,穿好鞋摸到门跟前,嘎呲一声心一抖,赶忙停下,门才开了个小口,但又怕被奶奶和娘听见,只能放慢动作,一点,一点地噌开门,直到看着差不多了,这才一个侧身,小心翼翼地挤出去。    铜镜这东西连姐姐都是没有的,他就想打盆水照照。月亮很大,视线一点也不受阻碍,程小宝先定定地站在院子里凝神细听了一下,另两个屋子里都没有动静,放下心来,这才轻手轻脚地往院边洗脸的石台前去。    盆子里果然有水,他一笑,凑上去,正见到水中倒影里眉眼弯弯,唇红齿白的哥儿。    “小宝,大晚上干啥呢!”    只听见侧后方门一响,接着就是肖氏的声音,程小宝一个激灵,慌忙转过身就看见自家娘正从茅房门边过来。眼睛左右一瞟,脑子里好像加水加面一搅,糊了。遭了,被娘发现了!他苦着一张脸,辛好是晚上,肖氏看不清他一副龇牙咧嘴的表情。    “那个,嗯,娘,我……,”急中生智,他突然想到一个借口:“娘,我太热了,睡不着,出来洗把脸。”    自觉这说辞完美,一下子面上表情就格外自然,慌撒的脸不红心不跳。    这天确实热,肖氏摸了摸黏糊糊的脖子,看到程小宝脸还是干的,也没怀疑,道:“快洗,洗完回去睡,再不睡觉小心以后长不高。”    “嗯,我知道了娘。”他点点头,赶忙胡乱扑了两把水在脸上,“娘,我先回屋了啊。”    “去吧。”肖氏笑了笑,轻推了下他的背,目送他进屋关上门,这才也顺便洗了洗。    终于,听见外面又是一声门响,程小宝打开一个门缝,确定肖氏已经进屋了,大大松了口气,将门重新插好,爬上床,看见自己枕边鼓鼓的地方,顿了一下,伸手隔着枕头布轻轻抚了两下,突然脸上又泛起喜滋滋的笑,这才慢慢躺下,头只枕了一点,生怕将那里压着了。    温暖还要多久才回来啊?    ——    酱猪肘不能多放,尤其是在夏天,从县里到大河村要两天,等带回去恐怕就不能吃了。所以,到了镇上之后,温故知才带着温暖去酒楼里打包了一份。    刚好碰上刘四叔赶着牛车正要往回走,招呼他们父女两个。马车中实在闷的慌,温暖想了想便叫阿爹打发了车夫,转而搭上了‘敞篷’的牛车。    温故知走了几天,村里人都知道是去县城了。刘四叔一边驾车,一边逗温暖:“暖丫头,县城好不好玩,看那大马长的真俊,什么时候叔要是有上一匹,拉着大家伙儿都去县城里逛逛。”    “大马长的俊却没有牛儿乖,拉的车晃晃荡荡,我现在还腰酸背痛呢,还是表叔的牛车稳当。”一边说一边捶背动脖子,逗的刘四叔哈哈大笑。    他来的时候拉的是慢慢一车草药,现在草药卖掉了,再加上回的早,同村赶集的还没回,因此车上只有温故知和温暖二人。    牛车慢慢驶进村子,此时程小宝正与小伙伴门一起打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