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盛世帝国下的阴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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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鬼牵着我七拐八弯的走在小巷里,没有方向感的我早就绕得头晕。 四周的喧哗声渐渐平息,高大的建筑物变得低矮而拥挤。低矮的平房里黑漆漆的,时不时有瘦小的人坐在门口,眼神呆滞而绝望。到处有蚊虫飞舞,难闻的气味在空气里弥漫。 我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就是古埃及?号称富饶强盛的古埃及?伟大的凯姆特? “到了!”小鬼停在一户土屋前,欢快的推开木门。 在我看来,那根本不能称为门,仿佛一碰就会掉下来的木板。半边墙壁已经倒塌,整个房子遥遥晃晃,屋内一片昏暗,随着木门的开启,一股浓重的霉臭腐烂的气味扑面而来。 小鬼转头对我笑,露出一口洁白的牙,“妹妹看到这么多好吃的,一定会很高兴的!” 他抱紧了怀里的吃食,仿佛害怕东西随时会不见,欢快的跑进黝黑的屋内。 叹了口气,我跟着小鬼后面走进屋里。屋里光线极差,破破烂烂,几乎可以用家徒四壁来形容。几只肥硕的老鼠欢快的从墙角破洞里钻进钻出,在尚可以称得上完好的屋角铺着些干草,旁边是一个破口的陶罐,蚊虫嗡嗡的飞舞着,空气里满是霉臭腐烂的气味,一切死气沉沉…… “妹妹,妹妹!”尼姆拉特苏瓦摩欢快的推推干草上躺着的瘦小人影:“快起来看看,我给你带了好多好多吃的!你看!” 炫耀般将食物一样样放在干草上排好,尼姆拉特苏瓦摩欢快的笑着。 然而草堆上的女孩仿佛睡着了般,没有任何反应。 “妹妹……”尼姆拉特苏瓦摩疑惑的看着女孩,伸手摇摇她:“别睡了……” 我抢上前去,女孩手指冰冷,翻开她眼帘,瞳孔早已扩大。 女孩死了有一段时间了,身体已经僵硬…… 低头看见尼姆拉特苏瓦摩期待的眼光,顿时觉得不忍,由于半天我才轻轻的说:“她……她死了……” 尼姆拉特苏瓦摩瞳孔瞬间放大又收缩,猛地扑上前抱住女孩小小的身体,赌气般反驳道:“你骗人!骗人!妹妹才没死,她……她只是睡着了,睡着了而已!” 我蹲下来和他平视,尽可能用冷静的话说:“尼姆拉特苏瓦摩你妹妹已经死了……她身体都冰了……” “不!不会的”他埋下头,哽咽道:“怎么会呢?我带了吃的回来了啊……我们约好她要等我回来的,还要等我带她去看医师的……怎么会……” 轻轻把他抱在怀里,拍着他的背:“或许因为你妹妹病得太重了,或许因为太饿了……尼姆拉特苏瓦摩你妹妹已经离开了,你……要接受这个事实。” 他倔强的抬头看我,嘴唇几乎咬出血来:“为什么会这样?……如果,我早点回来,我能早点找到吃的,早点给妹妹请医师……” “没有如果!”叹了口气:“这不是你的错,尼姆拉特苏瓦摩,是这个国家病了……” 他眼神茫然,神色脆弱而倔强。 看着眼前的小男孩,心涩涩的。不由想起自己的童年,那些幽暗的回忆,如潮水般的孤寂无助…… “如果……如果你愿意的话就跟我一起走吧!”犹豫再三我说。 “你可以叫我姐姐,我会把你当我弟弟来照顾的!”我伸出手。 “弟弟……如果跟你走,你会不会离开我?”他问,倔强的小脸上满是茫然和绝望,一脸强忍着不哭出来的表情。 “不会……”不忍再看他的表情,我抱住他:“我不会离开你,跟我走,好不好?” “永远、永远不会离开我?” “嗯,永远、永远不离开!”拍拍他的背,我轻轻的说:“乖,想哭就哭出来,不要忍着。” “……娜普泰拉”他哽咽着抱紧我,紧得我几乎喘不过气来。 瘦弱的肩头一抖一抖的,半响,压抑的哭泣声回荡在这破旧的房子里。 那一声声啜泣,如同一只负伤的小兽,听得人心都跟着碎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