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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

作品:《 浣花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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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梅心绪不宁一直在房间里来回踱步,木郎受伤了,怎么会?刘武竟然伤了他,这怎么可能,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木郎为什么还要留在青萍山庄,还要我帮点青萍山庄?  “有一件我一直渴求的东西突然出现在我的面前,虽不是我一直想要的那件,我不想要也不愿接受,但是在内心深处却不舍得的扔掉”如梅有些不明白这句话是什么意思,渴求的东西指的是什么?  难道是莲儿?他知道莲儿的事了?不!这不可能?莲儿的事情。他不会知道的,若不是她来找我,谁也怀疑她头上,谁也不会想到不到蓝鸢就是莲儿。  就在如梅胡思乱想的时候,小翠回来了如梅问道“怎么样?”  “姑娘,主人没事,那个大夫说只是受了皮外伤,没什么大碍已经好了,他今日是来复诊的”  “不会这么简单的”  “可是那个大夫也没必要骗我啊?”  “要是木郎之前就警告完那个大夫呢?”如梅想起她提议让木郎弹琴时,木郎就百般推迟。他的手臂受伤了?  “姑娘,您到底在怀疑什么?”  “之前的事查清楚了吗?”  “并没有多大的进展,不过主人受伤应该和五行教有关,那个白艳烛就是白水圣母”  虽然木郎很认真的警告过他们,方宝玉让奔月不要告诉任何人,但是奔月想了想还是决定告诉紫衣候,毕竟是他的父亲。  紫衣候听完奔月的话,胸口被犹如利刃穿过,痛的让他有些窒息。  奔月见紫衣侯脸色不好安慰道“爹,你没事吧,脸色怎么那么不好,你放心,曾大夫说了,好在还年轻,恢复的挺好的”  好在还年轻吗?  “奔月,这件事情,你以后别在说了,更不能在艳烛面前提”  “我知道了,爹”  深夜,紫衣侯悄悄进入木郎房间,点了他的睡穴,木郎睡着的样子,少了几分戾气,不在那么深沉老练。  年纪轻轻城府怎么就这么深,如此谨慎小心,步步为营,行事又那样心狠手辣,木郎我到底该拿你怎么办?木郎虽然嘴上不认他们,但是他的行为已经认了,为了保护他们与刘武针峰相对,他内心深处还是认可他们的。  紫衣候精通毒术,可解百毒,毒术和医术相通,医理他也有些研究,他将内力灌入指尖点了他左手臂上的几出大穴,将内力缓缓渗入修复他收损的经脉,虽然治标不治本,但至少可以缓解疼痛  紫衣候将木郎的手臂塞回锦被时,他手腕上那道狰狞的伤口,刺痛了他的眼睛,他轻轻抚摸那道早已愈合的伤口,叹息道“有些事情,不是想要弥补就能弥补的了的,更何况木郎他根本也不需要他弥补什么”  如梅开始向青萍山庄的下人打听一年前,木郎重伤在青萍山庄的事情,丫鬟呢,如梅赠送她们一些胭脂水粉,俗话说拿人家手短,吃人家嘴软,得了如梅的好处,自然知无不言言无不尽,那些下人小厮一看到如梅就晕头转向的,问一句可以回答十句,如梅并没有费什么劲就把事情查问的差不多了。  是白艳烛把木郎带回来的,她为什么会救木郎呢?而且还对木郎那么好?  一个下人对如梅说,他们私底下都在议论说木郎可能是他们家大小姐的私生子。  如梅盘问完一个小厮,转身要走,就看到紫衣侯,方宝玉,奔月三人站在不远处。  奔月有些不悦的说“你是不是闲的没事干了,到处瞎打听”  如梅不以为然的说道“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奔月姑娘,你如此疾言厉色,难到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吗?”  奔月被如梅所得哑口无言,只能怒气冲冲的看着她  方宝玉说“梅姑娘想知道什么事情自己去问就好了,何必舍近求远?”  如梅说“以前大人有什么事情都会告诉我,现在他的事情同我讲的越来越少了,我不得不打听着”  紫衣侯有些不敢相信什么事情都会告诉你?他竟如此相信她“木郎他当真什么事情都会告诉你?”  如梅说“这是自然,他心里是怎么样想的,想要干什么,我都会猜到□□分,只是我也不是每次都能猜到他在想什么,比如,我就猜不透他为什么会留在青萍山庄?”  紫衣侯恍然大悟的说“所以你才会打听一年前的事”  如梅说“一个人不会无缘无故的变的,要想知道他为什么会变,就要知道在他身边发生了什么?若做不到知己知彼,又如何可以说的上话呢?”  如梅的一番话,犹如当头棒喝句句发人深省晴昆大师也说过,只有亲身经历苦难的人才知道如何安慰他人梅姑娘的话与他不谋而合,  紫衣侯注视着如梅,有些明白了曲如梅为何名声在外,会有数不清的爱慕者,不仅仅是因为她的美貌,而是她善解人意的聪慧。才貌双全的女子最是难得。  看似不经意间的谈笑,却让人有一种轻松惬意,她如此细心又这么会察言观色,仿佛可以看透人的内心,每一句话都可以让人有一种发人深省得感觉。在她的面前似乎可以畅所欲言。  蝶衣很喜欢如梅送她的香料,每天都会用,有时还会混在一起用,今天她把喜欢的香料混在一起装了一个大香囊,带在身上兴高采烈的去找木郎,刚走到一半,就听到一阵嗡嗡声,而且越来越近,她既疑惑又有些熟悉等到她想起是怎么回事时,蜜蜂已经盘旋再她的头顶,快要将她包围了,她大喊一声赶紧逃离。  蝶衣一边手舞足蹈的赶蜜蜂,一边大喊“救命啊,不要蛰我,救命啊,救命啊,,,”  蜜蜂像一贴膏药似的紧紧贴着蝶衣不放,无论她跑到哪里都会被蜜蜂追赶。  木郎听到蝶衣的呼救声,寻着声音找去,在后院里看到蝶衣被蜜蜂团团围住正在满地打滚。她拼命护着脸大声喊着“救命啊,木郎哥哥救命啊,不要蛰我,救命木郎哥哥·····救命啊·····走开!不要蛰我····走开·”  木郎脱下自己的外衣飞身上前,用衣服将蝶衣蒙住,护着她逃走,可是蜜蜂依旧穷追不舍,前面有个池塘,木郎看着满天飞舞的蜜蜂,别无他法,带着蝶衣跳进了池塘。  蝶衣不会水,在水里不停的挣扎,木郎费了好大劲才把蝶衣拉上来,蝶衣被拉上岸时已经被水呛的昏过去。  脱尘看到木郎将蝶衣背回来时浑身湿哒哒的吓了一跳“发生什么事了?”  木郎将蝶衣放到床上说“别问这么多了,快帮她换衣服免的着凉!”  “你呢?”脱尘并不理睬蝶衣,眼神关切的看着木郎  “我没事”说着木郎退出了房间。  木郎匆匆的换下湿衣服,拿着药便去给蝶衣疗伤。  脱尘刚给蝶衣换上衣服,木郎便在外面敲门了“脱尘,衣服换好了吗?蝶衣被蜜蜂蛰了要赶快疗伤”  脱尘心中一酸,说道“好了”  木郎推门而入坐到床边,查看蝶衣的伤情,好在他及时赶到伤的并不重,脸上只有几个红点,剩下的多是在手上。  木郎对脱尘说道“脱尘,你去厨房看看有没有蜂蜜,去拿一点来”  脱尘愣住了,看着木郎紧张的为蝶衣疗伤,她的心口像是被一块巨石压顶一样。恍恍惚惚的走出了房门。  许是擦药事的蛰痛,刚擦了一下,蝶衣便醒了口中喊着“好痛···”  “现在知道痛了,不是给你说了不要在用那些香料了吗?”木郎边擦药边说道  “我···那些东西好香的,我很喜欢吗”蝶衣小声的说。  “记住了,下次不要在用了我不是每次都能来的及救你的”  “我知道了,我不用了再也不用了·····”对于这次的教训蝶衣真是后怕急了。  蝶衣看着木郎小心翼翼的给她上药,不但没有责怪她还很温柔的安慰她,心里好高兴,不由自主的说道“木郎哥哥,我嫁给你好吗?”  木郎上药的手一顿,一脸震惊的看着她说道“你说什么?”  “我想做你的妻子好吗?你以后娶我好不好?”  “你.....”木郎看着蝶衣十分震惊,她怎么会有这种想法?  脱尘拿着蜂蜜刚走到房门口就听到蝶衣说我想做你的妻子好吗,你以后娶我好不好,脱尘如遭雷击一般愣在原地,手中的蜂蜜“啪”一声落在了地上。  木郎听到声响赶紧出来查看,就看到脱尘的离去的背影,和地上碎落得蜂蜜。木郎刚想开口叫住脱尘,转念一想便忍住了,他时日无多了,这样让她误会下去,也未尝不是件好事?  “木郎哥哥,怎么了?”  “没事!”听到蝶衣的声音木郎有些无奈,她什么时候竟有了这样的想法,他一直觉得蝶衣对他的感觉不过是喜欢而已。  “蝶衣,有些事情不是好不好就可以决定的。你这一辈子最想要的是什么你知道吗?”  蝶衣紧紧拉住木郎的手很认真的说道“我当然知道了,我想要一辈子和你在一起永远都不分开!”  “蝶衣,你·····你对我什么都不了解,连我的身份背景都不清楚,你怎么会···”  “你没有告诉过我,我当然不知道了,可我知道木郎哥哥是个好人,对我好好,每次我有危险,你都会赶来救我,我做错事情你不但不会骂我,还安慰我,我不会做饭,东西弄的乱七八糟,做事情老是丢三落四的,你都从来不会怪我”  “我对你好照顾你是因为你救过我,你年纪这么小,做事粗心又不是什么大事,怎么会有人因为这怪你呢?”  “木郎哥哥,你是不是怕你家里人不喜欢我,你放心我不会给你惹麻烦我,我会很听话的”  家里人?木郎神情一下凝重了许多说道“我没有家人”  “原来你和我一样都是孤儿,那我做你的家人好不好,以后我在做你的妻子好吗?”  蝶衣的前半句话触动了木郎的心弦,只是后半句让他深感无奈。  他摸了摸蝶衣的头说道“我一直都把你当成妹妹的,你自然是我的家人,感情的事不是那么简单的,你现在还小,等你长大遇到真正喜欢的人就会明白的”  蝶衣虽然脑子不太聪明,但也不傻,木郎说的如此清楚,从始至终都只当她是妹妹,她的心一下就凉了,她自小颠沛流离所以很擅长粉饰太平,做家人也挺好的不是吗?至少我还可以陪在他身边,等到他喜欢上我的那天。  珠儿和大藏见脱尘哭着跑进来吓了一跳,珠儿拉着她坐下关切的问道“怎么了脱尘,发生什么事情了,你怎么哭了”  “蝶衣,她让木郎娶她”  “什么?木郎答应了?”大藏问  “发生什么事情了,好端端的蝶衣怎么会说这种话呢?”珠儿问  脱尘擦了擦眼泪,将事情的经过说了出来,大藏和珠儿听完后有些沉默  “我在外面等了好久,木郎都没有出来,他和蝶衣在一起”脱尘一想到她在外面等着,满怀希望等木郎出来追她给她一个解释。可是等了好久,木郎并没有出现。  日子平静如常的过了两日,脱尘一直在等木郎来找她,起初想要他一个解释,后来,她连解释也不想要了,只要他来找她,就可以了。可是木郎并没有来。  大藏来找木郎时,他正一个人在喝酒“身体还没有恢复,就不要喝酒了”  木郎并不理会大藏,倒了一杯酒端起来一饮而尽  “事情我都听说了,你心里到底是怎么想?你和蝶衣究竟是怎么回事?”大藏问  “你不都知道了,还来问我?”  “你真的要娶蝶衣?”  “我不会娶她”  听到木郎这么说大藏心里松了一口气说“脱尘,那天在门外听到你们的谈话,她很伤心”  木郎倒了一杯酒抿了一口说“我知道”  “我不明白,既然你知道,你为什么不和她解释,非要这么僵持下去”  “懂我的人自然不必解释,不懂的人,又何必解释,我没有那么多的时间和精力浪费在这上面”  大藏虽然不是很明白木郎话里的意思,但是木郎后半句话的意思他听明白了“对于自己喜欢的人,都没有时间,那你的时间和精力想用在哪里?想着如何算计别人”  木郎听到大藏的话有些错愕笑了笑说“大藏,这几年你也变化不小吗,果然是做爹的人”  “脱尘是个好女孩,经历了这么多你该好好珍惜,生死都过来了,你还有什么放不下的”  “很多事情不会这么简单,人与人之间是不一样的,有些人想要一样东西轻而易举,有些人百般算计,甚至付出一切也不一定能得到”  “我并不觉得事情有多复杂,你离蝶衣远一点,今天的事情就不会发生”  “蝶衣?”木郎笑了笑继续说道“这和她有什么关系?遇见她,我很庆幸,或许是老天对我的补偿吧”  没错,临死之前的补偿,或许莲儿已经不在了,那封信不过是严大人看出他有异心用来制约他的。  “补偿?”  “蝶衣很像我的一个故人,她是上天给我的礼物,我却把她弄丢了,我没有保护好她,如今蝶衣出现了,也算一种补偿,虽然这对蝶衣很不公平,就当我自私一回,反正也没多长时间了”  “什么意思?”  木郎拿起一个杯子边倒酒边说道“大藏,我们有很久没有坐下好好说过话了”  “木郎,我们是兄弟”  “我从没有忘记过我们曾经结拜过”  “你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个”  “脱尘的事拜托你了,等过些日子,送她回大宛国吧”木郎本来也想拜托他照顾蝶衣,转眼一想蝶衣有如梅照顾他很放心,何必多此一举  “你真的要放弃她,她为你付出了这么多,你怎么对的起她!”  “我早就说过世上没有什么对的起对不起的,只有值得与不值得”  “一定要如此?”  木郎没有说话,拿起酒杯一饮而尽,深邃的眼神里满是不为人知的哀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