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山狼觊觎贤女 平安结伏祸祝融
作品:《 红楼之荣府长房》一秒记住【3q中文网 Www。3qdu。com】,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薛王氏虽无诰封品级,却是而今金陵薛家的家主,又为东宫贾侧妃嫡亲姨母,苏乡君自然不能失敬,在薛家母女行礼之际已经起身谦让:“薛太太好,请坐!” “谢乡君!”薛王氏恭恭敬敬站起身来,捧着礼单说道,“今日仓促上门,一为新春拜贺,二向乡君请罪,伏求乡君海量,宽饶孽子性命。” 苏乡君深感茫然:“薛太太此言叫我难明,可是府里哪个不懂礼的下人与令郎有所冲撞?薛太太但讲无妨,查的实了一定给您交代。” 薛王氏忙道:“并非如此,原是妇人的孽障冲撞仪驾,实在该死!” 说完这话,薛王氏索性把昨日早间的事儿分剖明白,复又行礼赔罪:“不肖子冲撞乡君,本该重重治罪方称妇人心意,然拙夫早逝,膝下只有这点儿骨血,虽是恨铁不成钢,到底难以轻舍,还望乡君降施隆恩,使妇人免承青梅早落之苦。” 苏乡君怔了怔:“原来如此!” 宝钗也福下身:“家兄本该万死,我母女只仗乡君一片慈心大胆求恕,若得全须退回,为牛做马,不敢稍忘乡君恩典!” “薛太太薛小姐不必如此。”可怜天下父母心,苏乡君推己及人,反倒同情薛王氏母女的难处,又见其礼节周到,早已软了心肠,“我这就过府,原是一场误会,求姐姐跟京兆府打声招呼,把人放了便是。” 薛王氏母女千恩万谢地站起身,宝钗又道:“乡君并不知道外头的事儿,家兄是有名的天性之人,白长着大人的样子,到如今还是小孩儿脾气,也孝母亲、也疼妹妹,不是因为这些,公主殿下也不能纵他几回,虽说如此,我和母亲都恨他总不长记性,今次犯着乡君仪驾,千岁恼怒,数过并罚在京兆府报了冲撞殿下銮驾的罪名,乡君为家兄求情时还需仔细,千万别当他全是无辜。” “这个自然。”苏乡君暗暗称奇:这薛家小姐可不简单,短短几句话颇蕴深意,既说明齐鲁公主为维护自己的名节别加罪名处置薛蟠,又道出长兄该罚的实情,且不乏替自己着想的美意,不但于情可悯,于理亦是可原,实在是极有丘壑的人物。 颜氏听完苏乡君对宝钗的评价后笑道:“你的见识不差,这姑娘若是生在三品四品的官宦门第,嫁个亲王郡王都非难事。” 苏乡君倒看好她:“贾侧妃是薛小姐的姨表,王大人又是正经舅亲,冲这两条,怕也不难挣出前程来。” “高山大士最难为。”颜氏摇头苦笑,“我之砒霜,彼之蜜糖,人各有志,孰可轻易!” 晚膳之前,颜氏提起了代妹选婿的话。 “芸儿?”贾瑚有些惊讶,“你想把苏乡君说给他?” 颜氏反问:“难道不妥?” “那倒不是。”贾瑚笑道,“这可好了,孙绍祖正托我做媒,且不知如何回他,现在正拿芸儿做挡箭牌合宜。” “孙绍祖?”颜氏蹙眉,“花五千两银子投效你的那个劫匪后裔?” “嗯”贾瑚点点头,“现今已经是员外郎了。” “升的可够快的!”颜氏直了下腰 ,“你是有意提拔他呢还是别有所图?” 贾瑚笑了笑:“若是有意提拔,何妨做一回便宜姐夫?” 颜氏了然:“且不急在一日,出了正月再说。” 夫妻二人正在说话,只听见外面“咕咚咕咚”一阵响动,贾茗跟个汤圆似的进了房,目若无人的去够几案上的花瓶。 一旁站着的春兰连忙去拿:“三爷,您仔细摔着。” 颜氏跟贾瑚对视一眼,心里都说:这小祖宗又要做啥妖? 贾茗跳着脚有些着急:“给脑爷——给脑爷——” “都快三岁了怎么还说不清话!”贾瑚笑了,上前提溜起儿子问道:“你们把老爷的花瓶打了?” “这可真是隔辈亲!”颜氏有些无奈,“早先打碎老爷一方砚,我叫他们把‘冻鱼眼’补了去,这下可好,真正是长了记性的,咱们屋里的东西都快叫老爷这俩孝顺孙子搬空了!” “是吗?”贾瑚不嗔反乐,“可是我的儿子,咱们行事儿都是一样的!” 贾家惯出“孝孙”的爷爷,贾代善是一个,当年没少吐槽老子的贾赦亦是不遑多让,直把哄着孙子逗乐当成人间第一紧要事。与之对应,孩子对祖父也是加倍亲热,譬如贾茗哥儿俩,早上起来第一件事就是往荣禧堂跑。 颜氏近前给贾茗理了理衣服,看到他胸前挂着的平安结问乳母:“这是哪里来的?” 乳母笑回:“年前柳夫人来吃大姑娘的喜酒,太太夸她身上配的络子精致,理国府今岁的节礼就多了八个挂饰盘和八个小结子,太太正理着分送各房,因见两位小爷喜欢,当即一人给带了一个。” 颜氏叹口气:“这样精致的东西不合叫他们糟蹋。” 享有两国尊封的颜氏并未料到,因着这样一个小小的物件,因着她的一时好奇,文需下轿武当下马的齐鲁公主府几乎在一夜之间烧为白地。 初六日贾敬要回道观,初五晚上阖家便在宁府小聚,酒过三巡菜过五味,贾敬忽道:“年前卜卦,仙长应我了道,只差骨肉难以割舍,需得亲子诚心颂念《道德经》万遍方得圆满,珍儿便收拾一番,随为父到观里居住吧!” 贾敬要收拾儿子,此一招戳戳有余,上回住了道观回来,将养半月才得恢复,如今更是长久监禁的意思,贾珍万分不悦,犹豫良久方才说道:“儿子不在府中,有些事儿难得周到便宜!” “蓉儿大了,难道替你不得?”贾敬直接下结论,“就这样定了。” 贾珍眼巴巴看向贾赦贾政,指望他们给自己说情。 贾赦含笑未语,贾政好意宽慰侄子:“你且放心,东府有我和大老爷照应着。” 贾珍看着迂腐的政叔,心下如抹了黄莲一般。 贾瑚偏就火上浇油:“二叔说的是,蓉儿是贾家的宗孙,早加些历练,正好给小字辈做榜样。” 贾琏大约明白哥哥整治贾珍的根由,低了头不敢有一句话说。 贾珍懊悔不迭,直直把年酒当成了闷酒喝。 十六开了笔,皇帝果然吩咐金昊督办匪船,有颜氏拟的条陈在,并没有多费力气就定了大略,东宫与齐鲁公主府从此便多了一条大发横财的新路。 何家原代东宫买了三洋的股份,魇镇事发后主动退了本金,颜氏便补在了石家头上,背后庄家依旧是太子金昊,他对这事儿也属上心。 皇帝手里是有一袖子人的,早先王师北伐,为了扫清女真余孽,朝廷一口气招安了辽东十六路啸聚山林的匪目,这五六千人在战后有大半是赐金赏田遣归故里的,还有一些头面人物安家京师、效力军中,其中便有早先的三五百水匪,如今一股脑全交给金昊挑拣任用。 大青开国至今也才七十年,加之连年征战,尚武的风气依然留存,两下一商量,最后决议把金昊的二舅石礼、颜氏的胞弟颜折派了去揽总。 石二国舅大名为“礼”,却不能把他当成彬彬有礼的白面书生,此君受诏招安辽东山匪,那也是刀山火海玩儿着狠镇住的绺子头目。皇帝挺想关照一下小舅子,不料这家伙立功的本事不次闯祸,永泰八年冬奉旨前往湖南抚剿动乱的土司,因着一员副将叫土司的弟弟误杀,直接隐匿了招抚的圣旨领着总兵动武行,又不许人家归降,直将一座大寨杀的血流成河!原本观望的其余土司抄家伙奋起,铁了心与朝廷死磕,督抚无奈,联名将此事上达天听,皇帝大怒,直接把小舅子抹成了白板,到如今还窝在家里养花逗鸟。金昊兄弟没少给舅舅说情,皇帝也是气狠了,半点儿没有松口的意思,此番将其荐上来,也是指望他戴罪立功的意思。 另一位颜折,跟石礼是一路货色,女真犯阙时才十六,也提刀背箭的上了疆场做砍人买卖,颜氏要杀王子腾,拿人的就有她这个亲弟弟。 颜氏也怕颜折天高皇帝远的肆意胡为,特地嘱咐他:“除了番邦的匪船和没有海关衙门执照的私船,你们不许轻易惊动来往商队,哪怕有些许渔民为着生计做小买卖,毕竟是tianchao百姓,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罢了,要敢纵着手下祸害无辜,我知道后断断难依!” 颜折连声答应,又笑道:“姐,如今三洋的商队都打你齐鲁公主的招牌,我哪能掉棍往里揍呢!” 颜氏招手示意颜折近前:“你这话说到点子上了,大青朝的出洋商船,论队称的只此一家别无分号,万一还有别的必定是违了律例居心叵测的私货,你别逼得他们狗急跳墙,晓以颜色提点他们勿要忽略了庙里菩萨就成!” “明白!”颜折会意,“江南那些盐商都是财主,真惹急了未必会束手待毙,但要行事我自留余地,不把他们逼得太紧。” 颜氏满意地点点头:“你这样想我就放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