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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挨得近，气氛暧昧到极致。　　　　脉搏狂跳的声音交织，炙热的呼吸相融。　　　　男人眼底藏着火苗，冷如寒夜。他越是阴沉着脸，童喃笑得越肆无忌惮。　　　　被女人的笑激着了，程致励戾气更甚，攥住她手腕的力道收紧，再次用力一抵，“嗯？”　　　　力气巨大，毫无保留，童喃皱起眉，忍不住倒吸一口气：“嘶－－”　　　　面前男人忽地浑身一颤，手腕力道瞬间骤降。他定了很久，闭上眼，翻身，背靠墙。　　　　夜风阵阵，吹过一处寂静无声。　　　　一位身穿白色西装的男人走了过来，轻声问：“童喃，好了吗？”　　　　“我好……”　　　　“她没空！”程致励冷冷打断，眼神像柄利剑射过去，一手牢牢钳住童喃的胳膊，不管不顾就把人往角落拽。　　　　“你干嘛！”童喃卯足劲儿一把甩开，瞪他。　　　　“你不是不来吗？玩我？”　　　　“就玩你怎么了？”　　　　“他是谁？”　　　　　“跟你有关系？”　　　　两人都在气头上，怼着，刺着，互不相让。　　　　童喃瞪着他，瞪红了眼，瞪着瞪着，两行眼泪就突然滚了下来。　　　　“你……”程致励一惊，喉结轻滚，下颚紧绷。她的泪静无声，他却觉着浑身烫。这一刻，他就只想顺从本心－－　　　　下一秒，他两手绕到她背后，稳稳一圈，把她圈进了怀里。　　　　怀里的人开始挣扎。　　　　程致励收紧，硬是不撒手。　　　　“程致励！”童喃气急吼他，她鼻音重，哽咽着，“你松开！”　　　　打他，踹他，咬他，他愣是不松。童喃喘着粗气，无奈，却不放弃。　　　　“别动。”　　　　男人的声音蓦然在耳边响起。　　　　嗓音哑，几不可见地抖着，硬生生听出一丝乞求。　　　　童喃鬼使神差的，像中了邪，泄了气，没了动静。　　　　胸腔直震，两颗疯狂跳动的心，在寂静的夜晚，心跳咚咚充斥这片小天地。　　　　童喃啜泣着，说话含混不清，呢喃：“程致励，你干嘛，一而再，再而三的给我希望？”　　　　程致励目光深幽，默声。　　　　“是你没有一句解释就把我甩了，是你一声不响断了所有联系。是，把你扔在那是我不对，但你能不能站在我的角度想一想……”童喃抹了把眼泪，“你说我误会了，你说我们之间跟相信无关，行，你告诉我，你到底是为什么？”　　　　程致励还是不说话，缄默的彻底。　　　　“是你失望了？还是你其实早就想分手了？秘密训练是假的只是你躲我的借口？我要求不高，你给我个解释就行……”　　　　童喃越说眼泪越不受控，偏偏男人沉默如山，她越发憋屈，握着拳头就往他背上砸，“你说啊！说啊！”　　　　是真的用尽十成的力，“咚咚咚”地砸，男人吼间也发出闷响。　　　　他不吱声，只是那双手，收得更紧了。　　　　童喃终是力竭，停了动作，也歇了声，“就当是我犯贱，你别管我，让我自个儿折腾吧，说不定我就能放下你了。”　　　　“我不。”　　　　默了许久的程致励骤然开口，嗓音嘶哑，却似是撕碎一切阻碍，语气决然，像个无赖。　　　　童喃被他逼得无计可施，心里那团火急于找个地方发泄，张嘴就一口狠狠咬住他的肩头。她挑着只有衬衫的地方咬，下了十足的狠心，唇齿间都尝到了一股腥味。　　　　尖锐的疼痛穿透遍布全身，程致励牙间打颤，却毫不退缩，轻唤她：“童喃。”　　　　童喃不松劲儿，咬的她自个儿牙疼，也不松。　　　　耳畔又传来男人低低的声音：“童喃，我相信你。”　　　　童喃的心提到嗓子眼。　　　　“过去，现在，将来，我一直都相信你。”　　　　坚定不已，铿锵有力，直达心底。　　　　她愣了，不自觉松了口。　　　　程致励松开手，轻声道：“我六年前之所以那样，另有原因。”　　　　他紧紧注视着她，掺了分忐忑不安。童喃却攥紧袖口，不看他。怕他眼中可能蕴含的神色，怕又是裹了蜜糖，不敢再陷进去，不想再偿那要命的苦涩。　　　　她声音直抖：“你说，什么原因？”　　　　程致励张了张嘴，没发出声，安静良久。　　　　童喃在等。　　　　却只听他轻叹口气，“我现在不能告诉你……”　　　　童喃眼里的失望毫不掩饰，“又是这样……”　　　　湿糯糯的语气，彷徨，无助。仿佛感觉她要从指缝溜走了，程致励两手紧攥住她的肩膀，眼眸隐隐慌颤，语速加快，话语也有些混乱，怕了。　　　　“我能不能也请你相信我……真的不是你想的那些原因……童喃，相信我好不好？”　　　　童喃冷笑，“程致励，我已经相信过你了。你说你要接受秘密训练，我相信你。所以即使我怀疑，也不问你为什么接受训练会出现在那里，甚至不问你为什么打伤刘教授……可我不是慈善机构，你什么都不给我，我拿什么来支撑对你的信任？”　　　　“你能不能……再给我一点时间……”他嗓音喑哑，多了分哀求，盯住她的眼神，像要滴出血来。　　　　童喃看他数秒，陡然笑了，笑容淡，情绪稀薄，轻声问他：“给你时间？可以啊。你还想要我跟你耗几年？”　　　　知道他给不出答案，她也没在等，“呵，罢了，我认了。程致励，你赢了。”　　　　你赢了。　　　　她认了。　　　　她就这一颗心，伤透了，也就好了。　　　　程致励不知道她什么意思。他皱着眉，刚想开口，就见她手背抵着额头，一个深呼吸，再次睁开眼。　　　　恢复了平常，懒洋洒脱，漫不经心。　　　　“六年前的事儿，算了吧。”她故作轻快。　　　　轻轻一挣扎，肩膀的手便松了，落下。　　　　程致励翻身靠墙，垂落的双手紧握成拳，青筋乍现。女人目视前方，侧脸白皙如玉，线条修长优美。　　　　看似一如往常，嘴角挂着笑，笑容艳。　　　　但程致励知道，这事没有过去，不到他告诉她真正原因，这事都不会过去。　　　　但是……　　　　他真的怕。　　　　有什么都冲着他来，他无所谓。无论敌人多么凶狠，他无所谓。　　　　他生，他死，他无所谓。　　　　可扯上她……　　　　他真的怕啊。　　　　忽然，耳边：“喂。”　　　　程致励一晃，恍惚的思绪被叫了回来。　　　　他收了神，闭眼两秒，恢复清冷，就听身旁女人道：“刚那个，上津禁毒总队的，前阵子立了功，破获了一起跨境贩毒大案。”　　　　“上津的人，来南山干嘛？”　　　　“据说他有意向调到南山来。”童喃扬眉，“你的头号位置，有竞争对手了。”　　　　程致励眉角挑起，“你们怎么认识的？”　　　　童喃抱起双臂，鼻间出气冷呵，“哟，审犯人呢？”　　　　那男的是她前段时间去上津出差时认识的，她就是想故意气程致励，却没想到，把自己也套进去了。　　　　童喃揉揉眉，睨着他，“他有男朋友的。”　　　　程致励：“嗯？”　　　　反应过来，他脸色骤变，调色盘似的变幻莫测。　　　　偏偏童喃还往上撒盐，“啧，这醋吃的，真是棒啊。”　　　　程致励：“……”　　　　脸黑的呀，啧啧啧。　　　　童喃放声嗤笑。　　　　月亮似明镜般，繁星璀璨，气温适宜，微风舒服。如果不是这一场架，当真算得上良辰美景。　　　　这时，手机响了两声，一条陌生号码来的短信，她边笑，边低头看。　　　　【童小姐是吗？我是许倩倩的父亲。】　　　　那天走之前她给了两位名片，让他们有事找她，本以为他们不可能会找她，没想到……　　　　童喃收了笑，想着突破口可能来了，连忙回：【我是。叔叔您有什么事？】　　　　“怎么了？”程致励问。　　　　童喃把手机给他看，程致励沉吟，嘱咐：“你不准单独行动。”完了又加上句：“行动也要叫上我。”　　　　“哦。”　　　　说起这个，程致励告诉她调查结果：“许倩倩的朋友都说她最近一切正常。别墅在她名下，售楼处证实为本人购买，持卡人是她，不过……”　　　　童喃接过话：“钱不一定。”　　　　“嗯，银行账户比较难办，在想法子查。”　　　　童喃懒散地打了个哈欠，两人有的没的闲聊了会儿，还是没有许父的回应。　　　　“怎么回事……”她嘀咕道。　　　　程致励瞧见，不放心地再次叮嘱：“别忘了我刚才跟你说的。”　　　　谁知童喃“唰”地转头，一脸懵逼，“啥？”　　　　程致励脸一沉：“……”　　　　过了两秒，童喃噗地大笑，爽声道：“哈哈哈哈骗你的，我知道了。”　　　　童喃看着程致励不停跳动的眼角，笑得欢。　　　　男人默默看她，他眸色暗，却含着光，零星流转。　　　　笑够了，童喃轻揪裙摆一甩，红裙旋开一个优美的弧度，转身大步走，扬声道：“进去了，你不会想要在外面吹一晚上风吧？”　　　　程致励隐约勾唇，跟上。　　　　只是谁都没看到，转身的刹那，她眼角收住的那滴泪。　　　　被风吹散。　　　　销声匿迹。